應筠喝了半碗薑湯,胃裏暖洋洋的,不着急去喫飯,彎腰去抱起在她腳邊晃悠的狗狗,親了親它,說:“姐姐給你起名字好不好。”
小狗:“汪!”
應筠癟着嘴思考,仔細看了看它的毛色,黑白黑,她靈機一動,說:“叫……奧利奧怎麼樣,你喜歡嗎?”
奧利奧伸出舌頭舔舔她,意氣風發地叫了兩聲,“汪汪!”
應筠開懷地笑起來,說:“喜歡是不是啊!那姐姐叫你奧利奧你就應,好嗎?”
“奧利奧!”
“汪!”
應筠捧着它的臉揉了揉,感嘆道:“我們奧利奧怎麼會這麼聰明呀!”
聰明個屁,當時趴在他腳邊的時候葉嘉淮還沒發現,抱回來之後,這犟骨頭的模樣就展露出來了,訓成現在這樣他花了不少的功夫。
葉嘉淮坐着在一旁沒好氣地瞧着,心漸漸就軟了,這一人一狗有問有答的,幼稚是有點幼稚,但也確實有意思。
那是獨屬於應筠的一種魅力,她只是坐在那兒,抱着狗,眉目淺淡的笑着,屋裏就好像自動渡上了一層柔光濾鏡,總能讓人心神安定。
葉嘉淮也放下筷子,伸手去摸了摸奧利奧的腦袋,問:“它喊你姐姐,喊我什麼?”
你是它主人,當然喊你爸爸了。
但這麼一說,應筠又覺得自己喫虧了。
應筠苦惱地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歪着腦袋問:“伯伯?”
得,連個叔叔都夠不上。
葉嘉淮曲起指節,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和它一輩,也喊我伯伯!”
應筠捂着腦袋,撇撇嘴,振振有詞地辯駁,“那我這個歲數它總不能叫我阿姨吧,而且它叫你哥哥的話不是佔你便宜了嘛。”
“膽兒肥了是吧!”葉嘉淮作勢要去擰她的臉頰。
應筠一點骨氣都沒有,立刻舉起小狗的前腿求饒,一人一狗都眨着圓溜溜的眼睛真摯地瞧着他;“我錯了!不亂說了!奧利奧作證!”
一只傻乎乎的狗,另一個,儼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葉嘉淮不由失笑,手舉在空中,輕輕落到了她的腦袋上,揉了揉髮絲:“好了,玩兒也玩兒了,先喫飯。”
應筠不甘心地放下奧利奧,洗了個手,剛坐到位置上,檯面上,葉嘉淮的手機突然響了。
葉嘉淮看了眼來電顯示,示意她:“我去接個電話,你先好好喫飯。”
說着,葉嘉淮起身,走到客廳,這才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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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一點窗縫,點了煙,問:“爺爺,今兒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葉泊不鹹不淡地冷笑一聲,呵斥道:“我看你是昏了頭了。”
葉嘉淮吐出一口煙霧,滿不在乎地笑:“爺爺,您這又發的是哪門子火。”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又和那個女學生攪一塊兒去了是不是,還鬧到你陳爺爺面前去了!過年和你說的話你是一句沒聽進去是吧!”
葉嘉淮這戀愛談的可謂是高調,不僅忙前忙後地出力,還把人安排到了翠梧街住下。
圈子裏誰不知道他葉嘉淮身邊多了個當寶貝疼的小女友。
葉泊要不知道那纔是奇了怪了。
他找人查了查應筠的背景,不查還好,一查高血壓差點沒犯了,當下就要把這小子給叫回來罵一頓,後來硬是被老太太給按下了,“你孫子又不是昏聵的性子,他正當疼着那姑娘呢,你叫他回來,兩個人再赤急白臉地吵起來,離過年也沒兩天了,到時候挑個機會好好跟他說。”
等到除夕夜那晚,葉泊覺得也是時候了,把他叫到了跟前問:“談戀愛了?”
“是。”
“哪兒家的閨女?”
葉嘉淮笑了:“爺爺,和您孫子還打啞迷,就沒意思了吧。”
葉泊和想着嚴靜楨說得也沒錯,該好好說。
葉泊說:“家裏挑的你不滿意,想自己找個喜歡的我們也不反對,只是你也該找個身家清白的,你瞧瞧那姑娘的媽媽是誰!我看吶,這母女倆是想着走一樣的路……”
葉嘉淮越聽心裏越不舒服,開口打斷道:“爺爺,您這帶着偏見看人可取不得,況且人家世怎麼就不清白了?小姑娘是什麼性子我清楚。”
葉嘉淮當時本來就因爲打的那通電話心裏惱火着,怕再說下去和老爺子再吵起來,隨便敷衍兩句就也過去了。
今兒想必是下午碰見了陳老,恰好說給老爺子聽了,這才又來興師問罪來了。
葉嘉淮抽完煙,倚在窗框上,從這個角度望過去,恰好能看見應筠專心喫飯的後腦。
沒見她喫幾口,就又放下筷,想悄悄抱奧利奧起來逗着玩。
葉嘉淮趁着說話的空隙咳了一聲,小姑娘的背影僵了僵,默默又收回自己的手握起筷子繼續喫飯。
葉嘉淮脣畔帶了幾分笑意,突然覺得,日子要是這麼過下去,好像還挺不錯的。
“爺爺,我不是十幾歲的小子了,要做什麼,能做什麼,她是什麼人,我心裏有數。”葉嘉淮收回視線,輕笑一聲,接着道:“過年時候您說的那些我也駁過了,爺爺您這老思想還真得改改。”
葉泊被他混不吝的語調氣得不輕,“你個臭小子,沒大沒小的還訓起我來了!”
“您教我的,覺得做的不對就得說出來,哪敢兒不聽您的。”
葉泊心知是罵不動他了,狠話先撂下,“你也別跟我耍貧,你現在主意大了,我也管不動你了,但你們這關係要往下走,我這關,過不了。”
說罷,葉泊也不再給他辯駁的機會,果斷掛了電話。
葉嘉淮握着手機,眼神晦暗,他意外於自己的第一反應,竟是在想,小姑娘會願意嗎?
不過這個念頭不過轉瞬,快到讓人幾乎捕捉不住。
眼見應筠端起飯碗要往廚房走,葉嘉淮回過神,叫住她,“阿筠,站住。”
應筠將碗往身後藏了藏,吸了吸鼻子,先發制人,“葉嘉淮,你怎麼又抽菸啦。”
“狗鼻子,這麼靈。”葉嘉淮颳了下她的鼻頭,坦然承認,“也就一支。”
“一支也不行!那你晚上不準親我了。”應筠得意洋洋地抓住了他的錯處。
葉嘉淮輕佻了下眉,沒應好,轉而說:“你那碗拿來瞧瞧,我看看你今晚吃了多少。”
應筠不自然地訕笑了下,先討好他,“好吧,我還是允許你親我的,但飯我是真喫不下了。”
這纔多久,好不容易養大的胃口又縮回去了。
葉嘉淮也不多逼她,“再喫兩口,我們上樓。”
“上樓幹嘛?”應筠警惕地看向他,“我還是多喫一會兒好了。”
葉嘉淮順着她:“行。”
應筠深知葉嘉淮“不安好心”,上樓的時候還抱想着抱上奧利奧,雖說還沒到能保護她的時候,但當做藉口還是可以的。
葉嘉淮早料到她的歪念頭,藉着要讓奧利奧撒尿的藉口讓傭人抱走了它。
應筠意料之內地度過了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