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楚沅黎的失魂落魄相比，擎王府的後院裏則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番景象。
像是一瞬間打破了所有的平衡，女人們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平時看不起燕卿寧的侍妾和庶妃們，都無法接受燕卿寧爬到了她們頭上的這個事實。
尤其是還在禁足的蘿侍妾，她砸了房裏不少東西。
她的貼身大丫頭緊着勸，她也不聽，紅了眼的叫罵，“我不服我不服，任何人都可以，就燕卿寧那踐人不行……”
大丫頭和小丫頭們都無語了，不服還能怎麼樣？
這是皇帝親口晉升的。
人就是這樣，見不得別人好。
若是那個一直都不如自己的人活的不如意，她們都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
可一旦那個人，突然超越了自己，那心裏就不是不舒服那麼簡單了。
誰能想到，燕卿寧不過就是進宮一趟，回來就站在了她們的頭頂上。
她們見了她需要對她屈膝行禮加問安，再不敢如之前那般隨便奚落，嘲諷了，可想這落差有多大。
重點是，她們平時沒少對燕卿寧奚落嘲諷，誰知道燕卿寧是不是記恨着她們呢？
她們怎麼可能不擔心燕卿寧會報復啊，此時心裏可想有多忐忑不安了。
可再是忐忑也無濟於事，不得不面對現實想想如何自保，但在這之餘又有種隱祕的興奮，因為有人更倒黴，還是那個一直在她們面前高人一等的燕熙薇，她被皇上責罰，給禁足了。
在衆女心中，燕熙薇的王妃威望已經直線下跌。
她們雖不敢公然上去踩上幾腳，但暗自幸災樂禍還是可以的。
但同時也讓她們為自己尋到了一個合適的依靠，這個人就是與燕卿寧同等位份的程晚霜。
 |
 |
 |
畢竟一山難容二虎，都一致認為，她們倆鐵定會鬥個你死我活。
程晚霜聽着衆女七嘴八舌的詢問還有委婉試探的話。
她心如明鏡。
若是在今天之前，她也一定會這麼做。
可如今不同了，不過她是不會解釋的，程晚霜聲音柔和的道：“妹妹們一路過來，又說了這麼半天的話，先喝口茶潤潤喉。”
剛剛點好的茶送上來的，茶盞中還浮動着絲絲縷縷雪白的茶霧，瀰漫在於空氣裏，滿室茶香。
有人聽了做做樣子的端起茶，擡袖擋着，卻連脣都碰就放下了，還道一聲好茶。
有的真喝了一口，嘴裏發澀，懊悔不已，表情僵硬的也跟着違心的說句好茶。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種破茶，她怎麼好意思拿出來？
恐怕也只有在程側妃這裏，才能喝到如此難喝的茶了。
程晚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似得，這茶當然是她從孃家帶來的。
至於王府的好茶嘛，她早讓人拿回去孝敬家中祖母和母親了。
她當然不在乎這些人怎麼想自己。
這玩意於程家而言是奢侈的東西，附庸風雅也是需要財帛的支撐。
不過幾女過來自然不是為了喝茶來的，接着追問程晚霜。
程晚霜感覺差不多了，這才道：“你們也別不服氣了，寧側妃這個側妃位份可是沒有半點水分，她是救了晉王府佳郡主。”
牛侍妾心直口快，酸溜溜的脫口道：“那她運氣也太好了吧。
早知道我就該求王妃也帶我進宮了，那救佳郡主的功勞就是我的……”
程晚霜差點呸她一口，就連她都不敢說這樣的話，她可真大言不慚。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細節和過程。
她可是親眼所見呂嬰等人針對她的，而且還發生了那麼大的事。
足以讓她從中將事情大半都能串聯在一起，雖然燕卿寧只簡單的與她說了說內情，但她卻已然想象得出其中的詭譎了。
程晚霜放下茶盞，“嗯，下次有機會，我想法子帶上你。”
嗯，像她這樣的蠢貨，早點少一個是一個，不然出點事也得被她連累了。
幾女就問燕熙薇怎麼好端端的又被禁足了。
重點是，這禁足還是皇上親口下的。
都好奇燕熙薇到底做了什麼，能讓皇帝對她下這樣的禁足。
程晚霜一副有些為難的模樣。
這讓那兩名很是團結一心，不怎麼多嘴多舌的庶妃都有不免好奇起來。
餘庶妃聲音細細的問道：“程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你就告訴我們吧，我們也是關心王妃姐姐。”
章庶妃見此，也跟着道：“是啊，程姐姐放心好了，我們都不是亂說話的人，你告訴我們了，我們也好想着如何安慰王妃姐姐。”
兩人關係要好，配合無間。
程晚霜卻面露古怪，“這……”
餘庶妃和章庶妃見程晚霜看着她們的眼神挺意味不明的，心都跟着提起來了，不會是和她們有關吧？
不由先擺了身份將牛侍妾和周侍妾給打發走。
牛侍妾和周侍妾心裏一百個不願意走。
可她們不敢啊，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人家庶妃的身份比她們高一級呢。
程晚霜只假意擡袖擋臉喝茶，只當沒有看到那兩名侍妾委屈巴巴的視線。
嗯，蘿侍妾也快出來了，估計會熱鬧些。
章餘二庶妃見沒了旁人，便對視一眼，默契的又對程晚霜說了不少好話，還奉承了她幾句。
程晚霜這才滿意，但面上仍舊是一臉很為難的模樣，還沒說正事兒，先是囑咐一句，“這件事，就咱們幾個知道，你們可不能亂傳出去。”
二人一番保證，就差賭咒發誓了。
程晚霜這才道：“是咱們王妃算計寧侍妾，啊不，是王妃陷害寧側妃，殃及了佳郡主，導致佳郡主差點溺亡。
好在寧側妃不顧自身安危將佳郡主救上來，佳郡主這才保住了一命。
皇上震怒，一查之下，竟是王妃買通了人……”
程晚霜的話聽的章餘二人一愣一驚的。
都掩着小嘴兒，“她怎麼敢……”
程晚霜在心裏冷哼，她當然敢，因為有人給她兜底。
……
而被人說道的燕熙薇，此時正跪在長案前奮筆疾書的抄寫女戒。
丹紅在另一邊幫着抄寫。
百篇女戒足以將人逼瘋了，她沒時間可浪費。
好在她早有準備，自小就讓丹紅模仿她的筆跡，如今總算還可以幫她一把。
這時，郭嬤嬤帶着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