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彩霞都中了。”
一回到宿舍，顧一城就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
林柔柔不免跟着高興，這可是大好事，相當於家裏又多了兩個工人。
“那二哥呢？”
顧一城搖了搖頭。
她瞬間明白了，擔心顧老二情緒太低落，她也不敢表現的太開心。
顧彩霞一看到林柔柔，衝過來抱住了她，“三嫂，多虧有你，不然我肯定選不中，真是太好了，以後我也可以來廠裏上班了。”
林柔柔也替她高興，女人有了經濟大權纔有話語權，不然，要看婆家臉色。
丈夫理解還好，丈夫要是不理解，一家人欺負媳婦一個人。
顧彩霞有了這份工作，不敢保證以後婚姻就能美滿幸福，起碼能在她不幸福的時候有勇氣離開，不會因爲金錢原因而畏手畏腳。
很快，消息傳回了顧家，經過王桂蓮炫耀般一嚷嚷，整個紅河村沸騰了。
顧家老大和小閨女都有工作了，一大家子三個工人還有個醫生，這可不得了啊。
當晚，很多人上門，表面上恭喜，其實是給顧彩霞說親。
顧彩霞可是工人了，要娶了她，就相當於每個月能有一筆工資進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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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錢的鄉下人來說，顧彩霞就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
要是早幾天，王桂蓮肯定會好好考慮，現在……不是她清高，彩霞有了工作，要是再嫁到鄉下，豈不是腦子有病。
她現在鐵心要給顧彩霞門城裏的親事。
顧晴羨慕不已，拉着顧彩霞的手，“以後要找你玩就沒那麼容易了，想見一面都難了，唉，真是沒想到，咱們這羣姐們中，就你最出息。”
顧彩霞心裏高興，嘴上還要謙虛，“就是運氣好，我三嫂教了我字母，這幾天只要是醒着我都在背。”
“難怪，我說你前幾天怎麼一直嘀咕，原來是背誦，唉，家裏有人就是好，像銀州廠招工這麼大的事我們聽都沒聽過。”
顧彩霞訕訕，什麼都沒說。
之前三哥叮囑過他們，要是不想競爭力太大，這個消息就不要往外傳。
她去了銀州廠才知道，和她一樣應招的人，都是家人是廠裏工人，消息也都捂得緊緊的。
“還是你三嫂好，還給你教，我那個嫂子，問她不認識的字都不耐煩，還擺出一副不得了的模樣，人家城裏來的大官都願意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她算啥啊，給誰看啊。”
顧彩霞深以爲然，贊同點頭，“對，還是我三嫂好。”
等顧晴一回家，就把這事當着孫萍芳的面說了。
“都是城裏來的，差別咋這麼大，果然長得好看的就是好，心眼好人也好，醜人就不一樣，喜歡多作怪。”
孫萍芳因爲肚子裏多了一個孩子，正心煩意亂，聽到顧晴這樣說，頓時來了脾氣。
“你要這麼羨慕，去巴結林柔柔好了，當個哈巴狗搖搖尾巴，沒準人家給你吐兩根骨頭舔。”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見不得她好，人家就是比你好看還比你心善，你不服氣也沒用，難怪顧三哥喜歡林柔柔而不是你。”
哐噹一聲，孫萍芳摔斷了手中的板凳。
顧晴嚇了一跳，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大。
孫萍芳惡狠狠看着她，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諷刺道：“當然不是我，我可沒那麼厚臉皮，做不出勾飲男人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林柔柔勾飲顧一城，纔會跟他結婚。
顧晴什麼都沒說，其實村裏都是這樣的認知，是林柔柔勾飲顧一城。
***
顧家
符金香不知道多少次嘆氣了，她抱着閨女小紅，傷心道：“去了三人，就你爸落選，平時他幹什麼都積極，一副大人物做派，其實肚子裏沒貨。”
小紅麼懵懵懂懂，不知道什麼意思，看看顧老二，喊了一聲爸，又去看符金香，喊媽媽。
符金香心裏憋的難受，“不應該啊，你平時比你大哥機靈多了，能說會道，你們又是一起學的，怎麼就你落選了？”
想她和張秀英妯娌多年，兩人一直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現在好了，顧老大進了城，那以後張秀英肯定也要進城。
這一大家子，大房三房都出息了，就剩下二房。
“大哥比我運氣好唄。”顧老二看得開，雖然心裏也鬱悶，但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就招那麼幾個人，咱們家一下子佔了兩個，多虧了老三在背後走關係，不然這種好事怎麼可能落到我們家頭上。”
“那你跟老三說說，讓他想想辦法，把你也弄城裏去，不然我以後在兩個妯娌面前都擡不起頭。”
“不去不去，有好處老三肯定顧着我，這時候去求他豈不是給他找麻煩，我是當哥哥本應該幫弟弟纔對。”
“你呀，死心眼，難怪最沒出息的就是你。”符金香想來想去，還是去找了林柔柔。
她拐彎抹角說城裏有多好，又拐彎抹角說想去城裏生活。
林柔柔想了想，算算時間，這個年末冬天，會恢復高考，隨之而來的，就是改革開放。
那時候政策會鬆動，小攤販會很多，這第一批的小攤販將來都是大老闆。
符金香要想好生活，只要抓住這次機遇，未嘗不可以搏一搏。
“三弟妹啊，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很爲難？”
“二嫂，你真的想去城裏生活？”
符金香眼睛一亮，“是啊是啊，想去，這不是沒找到門路嘛，三弟妹你要是有主意一定要告訴我。”
“二嫂，你首先得有門手藝。”
這把符金香爲難到了。
“哎喲，你讓我幹活還行，手藝啥的就跟我不沾邊，我要是有手藝就不是現在這模樣了。”符金香垂頭喪氣，拍打着胸脯，“都怪我不成器，小時候要是多學點本事也不至於啥都不會。”
林柔柔想了想，道：“二嫂，你不是很喜歡喫麼，那你做美食。”
“啥叫美食？”
“就是好喫的，你做好喫的，味道越好進城的機會越大。”
符金香嘆息一聲，“你讓我喫還行，做不行，我不會弄。”
“二嫂，從現在開始，你要想辦法提高廚藝，以後家裏的飯菜你全包了，不管你用啥辦法，家裏有啥你做啥，但是味道一定要搞得越好喫越好。”
“……”符金香快哭了。
林柔柔給她打氣，“以前沒學本事沒關係，這次你抓住機會，以後有好日子過，要是抓不住，以後只能老老實實呆在村裏，也別跟我說什麼想去城裏生活這類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