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解除,陳啓瀾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
他匆匆忙忙拉着秦舒窈就要走,顯然是有大事要辦。
“阿瀾!”
陳釗叫了聲,秦舒窈都回頭看了,陳啓瀾卻置若罔聞,拉着自家媳婦兒繼續往外走。
“陳啓瀾!你給我站住!”
高高在上的陳首長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幾乎是在咬牙切齒。
陳啓瀾有一點不耐煩,扭頭喊道:“你還要幹嘛?我現在很忙,沒空和你扯鹹淡!”
對,他很忙,忙着要回自己精心構築的“愛巢”裏,與小嬌妻親親抱抱舉高高,天知道分開的這些日子,他有多想她!
“你打算怎麼安置舒窈?讓她和你一起住在簡陋的帳篷裏?”
陳釗皺眉問道。
“要你管!”
陳啓瀾懟道:“前線的條件原本就簡陋,不住帳篷住哪裏?”
對於陳啓瀾的住處,陳釗雖然沒去過,但也知道情況。
各團都以連爲單位紮營,連長雖然有單獨的帳篷,但也與全連官兵同吃住,在帳篷裏放個屁,全連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夫妻二人小別勝新婚,再看陳啓瀾這架勢,指定是要乾點什麼。
怎麼着?
還打算讓全連官兵聽到他們夫妻二人那點動靜不成?
陳啓瀾不要臉,他兒媳婦還要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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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釗皺眉說道:“你住宿條件差一點沒關係,但舒窈遠道而來,又是女同志,她不能跟着你受委屈。”
頓了頓,他說道:“這幾天,你和舒窈就先住在我這裏!”
不等陳啓瀾開口說話,陳釗已經走到門口,讓警衛員再去搬一張單人牀過來。
“那你呢?你住哪裏?”
陳啓瀾看着父親略微有些佝僂的背影,還有他斑白的髮絲,心裏驀然有些酸澀與難過。
聽到兒子關心自己,陳釗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舒窈來一趟不容易,你多陪陪她,或許過不了多久,你就該上前線了!”
陳釗將桌上的文件收拾一番,微笑看着秦舒窈。
“你能冒險來前線探望阿瀾,我很欣慰,也很替他高興,阿瀾沒有娶錯人,我若是將來去另外一個世界見了他媽媽,也能有所交代了。”
頓了頓,陳釗看着陳啓瀾說道:“以後與舒窈好好過日子,就別再惦記其他女人了,那個救命恩人……”
“陳啓瀾的救命恩人是我!”
秦舒窈打斷陳釗的話,在他震驚的眼神裏,她淡聲開口。
“當初將陳啓瀾從山谷救回來的人,就是年幼的我,只是我後來出了意外,失去了一些記憶。”
她佯裝沒看到陳啓瀾慌張心虛的眼神,繼續開口。
“啓瀾走後,機緣巧合下我恢復了記憶,才知道那個被他記掛在心底的女孩就是我。”
陳釗眼底彷彿有水光閃動,久久,他忽然笑了。
“我就說呢,他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怎麼會忽然移情別戀呢?原來是這樣,原來是你呀!”
吐了一口氣,陳釗連着說了兩個“好”字。
“你小子,這麼大的事竟然瞞着我!”
他溫聲責備兒子對他的隱瞞,語氣裏帶着愧疚。
“因爲你沒有保護好啓瀾,他沒辦法信任你。”
秦舒窈直言道:“啓瀾差點死掉,雖然表面證據完美證明了苗新榕的清白,可實際上所有人心裏都很清楚,這一切與苗新榕脫不了關係!”
“您,心裏也很清楚!”
一向不喜歡惹事的秦舒窈忍不住替陳啓瀾抱不平。
“您原諒苗新榕,自然有您的道理,而啓瀾不原諒你,也有他的道理,這世上誰都可以辜負他,唯獨您不能!”
陳釗的臉色蒼白無血,嘴脣在微微顫抖,好幾次想要開口。
“從前的事不再提,您不保護他沒關係,我來保護,您不愛他也沒關係,我來愛!”
這番話像是一束光,照進了陳啓瀾的心靈深處。
那些被塵封的痛與恐懼,那個幼年裏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小男孩,這一刻終於擦乾了眼淚。
他千瘡百孔的心被秦舒窈溫柔治癒,她是他的救贖,她是他的藥!
陳啓瀾無法抑制自己對秦舒窈滔天的愛意,他緊緊抱住了她,不肯再鬆手。
陳釗眼底隱隱有淚。
他看着這個柔弱的女孩像是巍峨高山擋在自己的兒子面前,一次次撐起了陳啓瀾坍塌的靈魂。
“我會給阿瀾一個交代的。”
陳釗嘶聲開口,他從陳啓瀾身邊經過,掀開門簾離去。
不多會兒,警衛員擡着一張結實的木牀進來,還有簇新的被褥與枕頭。
在這樣艱苦的環境裏,竟然還有一條印着“喜”字的大紅枕巾,整齊鋪在軍綠色的牀鋪上,格外醒目。
“首長下了令,讓……讓崗哨撤出這裏,方圓一百米內沒有人。”
警衛員還很年輕,去年剛訂了婚,他知道夫妻間那點事,卻又還沒實踐過,說這話的時候臉很紅,甚至有些結巴。
“還有……陳……連長明天也不用去連隊了,隊裏的事務由副連長代理!”
說完,警衛員敬了個禮匆忙離開了。
房間裏忽然有些安靜,而隨着外面整齊的腳步聲,秦舒窈透過門簾往外看,果然,哨兵都撤走了。
“今晚就是天塌下來,任何人也不許靠近這裏!誰要是打擾了陳連長的好事,我扒了誰的皮!”
不知道是誰在嚷嚷,聲音略微有點大,語氣璦昧,讓秦舒窈不覺紅了臉。
都是成年人,誰能不知道那點事呢?
新婚夫妻難得團聚,甚至驚動首長親自讓出了房間,還撤了崗哨送了牀,嘖嘖……
陳啓瀾的一顆心卻早已飛到秦舒窈身上,全然不在乎外面的動靜。
“窈窈!”
他匆匆往外看了一圈,隨即關了門,張開雙臂就要去擁抱親吻自己的愛人。
秦舒窈卻擡起胳膊抵住了他的胸膛。
“你以爲我千里迢迢而來,是爲了和你做那事兒的?”
她用力一推,陳啓瀾順勢後退,跌落在牀上。
他身量微重,隨着倒下去的動作,牀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讓周遭空氣也變得璦昧燥熱。
“可是我想和你……”
陳啓瀾抓住秦舒窈的手腕,微微用力,她身體被迫前傾,與男人一起倒在了被褥間。
“從前我怕自己犧牲,所以不敢讓你懷孕,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一個翻身,陳啓瀾將秦舒窈困在自己懷裏。
“就算我死,就算你孤兒寡母過得艱難,我也想求你生下屬於我的骨肉,我自私到盼你替我守寡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