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向晚徹底平復好心情,顧允深才拉着她往外走。
“哭完了陪我去喫飯。”
現下已經是傍晚五點,她剛纔是陪着另一個男人喫飽了,他可是滴水未進。
剛走了兩步路,衣角被人拉住,他停下腳步,轉頭見小姑娘噘起個小嘴,也不說話,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這小姑娘眼神一瞟,顧允深閉着眼睛都能知道她心裏的小心思。
他也不多話,來到她面前背對着她自然蹲下。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一聲,“上來。”
果然,小姑娘面上閃過一絲笑意,很快又掩飾住,不情不願地抱着他的脖子撲到他的背上。
她這態度挺招打的,惹得顧允深想去拍她屁股,但到底沒下去手,指不定又會鬧呢!
小姑娘真挺輕的,雙手摟過她的膝彎,輕輕鬆鬆就將人背了起來,還往上掂了下,提醒她抱穩。
向晚手腕上還栓着相機的繩子,包也還在手上拿着,隨着顧允深的步伐,笨重的相機跟包包就晃一下,好幾次都打到顧允深的胸前。
“把東西給我。”
他朝她伸手,向晚利落地將東西塞到他手上,也不管他拿不拿得了,雙手互相抱着胳膊將他摟得更緊了。
許是弄得他喘不過氣,他喉結滑動了下,艱難開口,“你是預備勒死我?”
向晚不動,依然摟得緊。
“鬆一下。”他拍拍她的手。
向晚埋頭在他的頸脖間,嬌嗔地嗯了一聲,聲線被她拉長,她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行,但下一秒還是鬆開了一點。
剛纔那種找不到他又迷路的驚慌感太過真實,直到現在,她趴在男人的背上,只有把人摟緊了,纔會讓她有安全感。
顧允深揹着她漫步於異國街邊,期間偶有幾個外國人經過他們,會出聲說幾句話。
向晚聽不懂,顧允深都有時會回一兩句,有時只是點下頭。
對於方纔的事,他只字不提,好似就這樣算過去了。
顧允深很快找到一家餐廳,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樣,他選了家西餐廳。
點餐的時候,顧允深沒把菜單給她,只自己看,喊來服務生之後,也只點了自己的那份,而後那服務生也沒看她,收了菜單就走了。
向晚:“……”
她呢?
顧允深坐在對面,也不管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就低頭看着手機了。
他是什麼意思?
向晚雙手交疊於桌面上,身子朝前傾過去,眼睛瞪着他,無聲控訴。
顧允深壓根就沒擡過頭,向晚忍不住動了下桌子底下的腳,貼了下他的褲腿。
對面的人不爲所動,她又貼了過去,重複了好幾次,等她再次擡腳時,冷不丁就被一只手拍了下去。
剛纔那些舉動都是她的示好,對面的人如此不領情,還無視她,小公主脾氣就上來了。
她也還注意着用餐禮儀,沒有拍桌子大喊,只撐着桌面朝他俯身過去,一擡手就抽走了他的手機。
顧允深這時才擡眼,只看着她,像是任她無理取鬧。
向晚讀懂他眼神的意思,她覺得自己被冷暴力了。
於是,她直接這樣說,她看到對面的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見他靠在椅背上,擡眼注視着她,他說行,他改正下態度,問她是有什麼事嗎?
見他這樣,說實話,向晚是有些生氣的,不過她忍了下來,畢竟是她扔下他先。
後來,向晚才明白顧允深愣的那一下是什麼意思。
那次也是鬧彆扭,顧允深又不理她,向晚就說他冷暴力,顧允深也是愣了下才說,爲什麼她不理他的時候,他就要去哄她,輪到他了就是冷暴力。
也是那時,向晚才知道,他這是等着她去哄他呢!
鄰桌有小孩在鬧,向晚也是趁着一聲吵鬧,拿了杯子出氣。
她拿起杯子控制着力度,往桌面一放,說他過分。
她看到他挽起手臂放置胸前,腦袋斜了下,眼神睨着她問,“我怎麼過分了?”
他這時大衣已經脫下,穿了件高領的黑色毛衣,襯得他皮膚白皙,脖間有隱隱青筋藏於衣領間,他此時一歪頭就顯得更清晰了。
向晚眼睛盯着他脖間,忽而想起今早時,手指觸碰上去的感覺,是血液流動的滾燙。
她捻了捻指尖,有些燙。
失神間,她聽到對面人“嗯”地一聲疑問,輪到他拉長了尾音,令向晚一下回神。
他脣邊揚起壞笑,眼神中帶着戲謔,一副饒有興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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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他問,“看什麼呢?這麼着迷?”
“誰…誰着迷了。”向晚立刻否認,隨即又理直氣壯地反問回去,“你爲什麼只顧點自己的餐,我的呢?你不給我喫,是要虐待我?”
“你剛纔不是喫過了?還沒喫飽?”
顧允深表現得驚訝,像是在說她胃口大一樣。
“我剛纔沒喫多少。”
這回兒,向晚的聲音大了些,她又說:“我點了小份的意面,才吃了沒幾口的。”
顧允深這才坐正了些,他招手引來服務生,按着她的口味點了份套餐。
待服務生離去,顧允深這才把目光投向她,“特意等我一塊喫?”
“要不然呢?”向晚回得很快。
本以爲他會高興些,結果這人只點了點頭,說了句她不愛聽的話。
他說:“算你還有點良心。”
她又不是白眼狼,哪沒良心了?
明明是顧允深先點的餐,送上來時卻是一起的。
回去的時候問起,向晚才知道他點完餐後,爲什麼又用挪威語跟服務生說話。
原來他讓服務生先別急着上餐,等他再次點餐的之後再一塊送上來。
向晚撇了撇嘴,這人是覺得捉弄她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