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在原地奮力掙扎，沈明珠才反應過來還沒給他取下嘴裏的布，他根本開不了口。
旁邊的警員瞥了一眼老警員的眼色，然後取下週遠嘴裏的布。
好不容易擁有發言權的周遠首先對着周平輸出。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沈明珠都想翻白眼了，“周遠你腦子有坑是不是？壞人幹了壞事之後會承認自己幹壞事嗎？你這不是白問？”
周遠跟沒有聽到沈明珠的聲音一樣，只是固執盯着周平的眼睛，渴望從他眼中得知真相。
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沈明珠的一萬句話都不如周平一個眼神。
可是周平在聽見沈澤景開口之後就泄了氣，他很清楚，沈澤景都承認了沈明珠的話。
他如果執意否認，難保不會錯過沈澤景現在鬆口的機會，要是沈澤景改了主意要追究到底，他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迫於這份無奈，他只能向周遠點頭表示認同。
而看見他承認的周遠瞳孔一縮，眼中的不可置信溢出。
明明只要周平搖頭否認，自己就可以當做沒聽見沈明珠的話，只相信他。
可惜的是，他居然承認了！
這比真相還讓周遠難以接受。
自己這麼相信周平，連所有人都在質疑他的時候，自己都可以義無反顧站在他身邊。
偏偏他這個舉動根本就是不瞭解自己的性格，他懷着一腔熱血只信周平，而周平根本不信自己。
他何嘗不知道周平的妥協是爲了不想把事情鬧大。
不過殘酷的真相讓他不得不接受。
他低下頭，也不鬧了，既然這是周平要的，那就成全吧。
接下來的流程就很順利，順到沈明珠還來不及回味這一次的勝利，就已經跟在沈澤景身後離開了這裏。
見她出來，溫霜年微笑着把水遞給她。
沈明珠是真的渴壞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了手裏的水。
姜曉曉從她的狀態判斷出她沒喫虧，於是也笑着把自己的水給沈明珠。
這一次沈明珠喝的沒那麼快，喝了半瓶就停住。
“還好嗎？”溫霜年替她挽起耳邊的碎髮，無須多言，只需一個眼神，她和姜曉曉都能感覺到沈明珠如同打了勝仗的興奮。
只是某個煞風景的人偏偏要破壞三人的平和，“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溫霜年眼裏帶着疑惑，像在詢問沈澤景爲什麼要單獨跟沈明珠說話。
沈明珠微微聳肩，“那還得麻煩你們等等，曉曉你跟姜醫生說了嗎？讓她來接你，你自己回去不安全。”
姜曉曉點頭，揮揮手讓她快去跟上沈澤景。
等走到無人的角落，沈澤景倏地停下。
沈明珠一時不察，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
「幹啥啊，停下也不說一聲！」
沈明珠捂着撞到的鼻子一邊抱怨一邊後退。
沈澤景轉身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你覺得呢？”
“啊？”沈明珠被他這沒有頭尾的話問得莫名其妙。
“我覺得什麼？”
沈澤景嘆了口氣，“你覺得血緣和多年朝夕相處，哪一個更重要？”
沈澤景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很認真。
其實剛剛在房間裏周平發言的時候，他的心裏就只剩一個聲音。
就是沈明珠怎麼覺得的？
所以哪怕後面沈明珠說了很多，卻沒有多少句話進入他的腦中。
直到沈明珠閉上嘴，他就更加迫切想知道沈明珠的答案。
沈明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怎麼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早就告訴我答案了不是嗎？”
沈澤景忽然伸手按住沈明珠的肩膀，然後逼得她必須正視自己。
“我問你，你怎麼覺得？”
他的聲音很嚴肅，他不想聽到沈明珠含混其詞模糊概念。
沈明珠被他的認真嚇了一跳，而後意識到沈澤景是來真的，不是跟她開玩笑。
她盯着沈澤景的眼睛三秒又移開，“執着這個答案有意義嗎？”
沈澤景擺正她的臉，並且修長的手卡着沈明珠的下巴，不允許她閃躲，“說！”
沈明珠受不了他這一副強迫的姿態，奮力掙扎卻發現沈澤景的眼眶微紅。
終於，沈明珠放棄了掙扎，並且回視他執着的眼神。
“這就是一個假命題，無論怎麼選都是錯的！”
“如果我要你選呢？你怎麼選？”
“我怎麼選不重要啊，跟着你自己的心走，你覺得對就行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沈澤景的眼底只剩瘋狂的偏執，“我就要你選！你如果不選，那你就別想走！”
沈明珠皺眉，努力想推開沈澤景，卻發現對方把她鉗制得死死的，真就如同他說的那樣。
她不選，就走不了。
沈明珠實在是耐心耗盡，她不想跟沈澤景繼續這麼幼稚的遊戲。
“你一定要我說嗎？”
“是。”沈澤景的聲音無比堅定。
沈明珠扯起一抹笑，卻發現好像怎麼都找不到想要表達的感覺。
最後只能讓嘴抿成一條直線，“我選朝夕相處，是你想要的答案嗎？還是說你要我選你想的那一個？”
「這哪裏是讓我做選擇，就是非要我喫下那一口屎，然後噁心我是嗎？」
沈澤景卻鬆開了沈明珠，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是啊，我在執着什麼？”沈澤景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語讓沈明珠心中一股無名火起。
「忍一時子宮肌瘤，退一步乳腺結節！」
「老孃不忍了！」
沈明珠氣勢洶洶轉到沈澤景面前，掄圓了手臂在他臉上來了響亮的一耳光。
“醒醒吧！自欺欺人別拉上我，你以爲我會支持你那看重血緣的想法嗎？”
“我要真這麼說對得起沈明珠？”
“對得起朝夕相處十多年的每時每刻？明明是你們先違背要一輩子保護沈明珠的誓言，現在擺出這副模樣給誰看？”
“我告訴你，你這個優柔寡斷的模樣讓我噁心！你看看自己對得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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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兩個本來不該有交集的女孩爲你們鬥得你死我活？”
“既然做了就是做了，別擺出這種模樣瞎矯情，這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發泄完怒火的沈明珠頭也不回離開。
更加不可能在乎沈澤景低垂的眸中，輕輕滑落的晶瑩液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