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右青自顧自地感慨了一會兒。
依舊沒忘記正事。
他神神祕祕地湊到簫淑華耳邊:“淑華妹妹,我覺得太子和郡主妹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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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淑華瞥他,語氣平淡:“哦,怎的不對勁?”
“我不知該說不該說,”蕭右青似乎猶豫了半刻,“說出來可能對郡主妹妹的名聲不大好。”
他雖不如太子聰慧,可也知曉自古以來名聲對女子有多重要。
簫淑華難得正眼看他,“你說吧,我不告訴別人。”
像是特地在等她這一句,蕭右青松了口氣:“那我說了,我覺得太子對綰綰好似有些不正當的心思。”
簫淑華皺了皺眉,不正當?
他繼續道:“我瞧着太子大概是覬覦上綰綰了,他……”
簫淑華差點一口酸梅湯噴出來,“覬覦你個鬼啊!”
蕭右青莫名其妙被罵了一句,他脾氣好,也不惱:“……我說錯了嗎?你瞧他是不是……”
是不是低頭跟郡主妹妹說個話都像要親上去了似的。
“不是!”簫淑華想也未想便打斷了他,“你既瞧出來皇兄對綰綰有心思,怎的沒瞧出綰綰的心思呢?”
若要論起來,還是綰綰先對皇兄下手的呢。
“郡主妹妹?”蕭右青面露疑惑,“她有何心思?”
簫淑華生怕他再說出什麼蠢話,咬牙切齒低聲道:“皇兄和綰綰是一對兒!一對兒!聽清楚了嗎?”
大蠢豬!
蕭右青愣在原地,瞪大雙眼,如同被雷劈了一道,他看了看蕭琰,又看了看宋稚綰,不禁倒吸一口氣。
他驚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簫淑華:“……”
“是衆人都知曉嗎?我母親也知?就我不知?”
簫淑華:“……”
“不是妹妹嗎?怎的變成一對兒了?”蕭右青腦子都快冒煙了。
他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宋稚綰喫得半飽,正四處亂瞧,猛然瞧見蕭右青的模樣,她歪着頭,咦的一聲。
片刻後,沒忍住捂脣笑了出來。
蕭淑華本就在看她,兩人忽地對上眼,宋稚綰擡手往她身後指了指。
簫淑華嫌棄地回頭撇了眼,轉頭朝宋稚綰學着蕭右青的模樣,把嘴張成雞蛋大小,嘚瑟似的搖頭晃腦。
看着倆人如出一轍的神情,宋稚綰笑得更歡了,壓抑的笑聲從脣角溢出。
蕭琰看了她好一會兒了,突然問道:“要不要去說說話?”
自從在公孫府待了一段時日,蕭琰覺得她的性子愈發鮮活了,又或者說,她的本性就是如此。
他也不願拘着她。
蕭淑華到底是在宮裏長大的,性子不大純粹,心思也多些,蕭琰有時雖不喜,但顧着宮裏沒什麼與宋稚綰同齡的玩伴,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以去嗎?”宋稚綰仰起頭,眸子亮晶晶的。
她離宮許久,有好多話想跟淑華說呢。
“去吧。”
話音剛落,她便像只蝴蝶似的飛出了席位,繞了一大圈,跑到了簫淑華身後。
簫淑華沒想到皇兄竟捨得把人放過來,拉着那雙小手歡喜得不行,萬分感激地朝對面看了一眼。
卻見蕭琰眉眼稍擡,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揚了揚下顎。
簫淑華身子一直,緩緩醒過神來。
皇兄這是讓她把綰綰支走。
簫淑華不敢耽擱半刻,轉頭拉着身旁的少女:“綰綰,這裏人多,我們去外頭說吧。”
宋稚綰也不愛在宴席上待着,自然是願意的。
簫淑華還順便把像被人抽了慧根的蕭右青也一塊帶了出去。
……
目送着宋稚綰走出殿門,蕭琰才收回目光,拎起酒壺斟滿那一杯只抿過兩口的酒。
起身對着端王道:“方纔小姑娘在身旁盯得緊,侄兒不敢多飲,現下重新敬四叔一杯,還望四叔莫要怪罪。”
方下席間,
端王向他敬酒,蕭琰舉着酒杯起身,身旁卻幽幽傳來一句極小聲的:“太子哥哥只抿一口,是不會喝醉的……”
此刻他清朗的聲音在殿中迴盪。
那句“小姑娘”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端王愕然,看着蕭琰噙着淡笑朝他舉杯,還是端王妃推了推他,他才恍惚起身。
雖說他是長輩,可他也是真怵這個侄兒。
尤其是上回他親眼瞧見蕭琰提劍殺進公主府後,他更怵了。
沒等他反應,蕭琰主動將酒杯移到脣邊,仰頭一飲而下。端王見狀也忙斟酒,跟着他一飲而盡。
“無妨無妨……”他誠惶誠恐坐下,不知蕭琰究竟是何意。
蕭琰並未言說,又接着拎起酒壺再斟一杯,這次是對着肅王:“五叔,侄兒也重新敬您一杯。”
肅王的反應倒比端王自在許多,而且一改往日嚴肅方正的模樣,看着蕭琰笑得別有深意。
“一杯怎行?應自罰三杯纔是!”
終於被他逮着機會灌這小子一頓了。
肅王早就從肅王妃口中知曉了蕭琰和宋稚綰一事,自然是要比端王淡定許多。
他這侄兒如此殷勤,哪裏是意在敬酒,這是假借敬酒,在衆人面前給小姑娘掙臉面呢。
他身爲太子尚且要看小姑娘的臉色。
你們旁的人,更不必說了。往後若是見了宋稚綰,還得恭恭敬敬喚上一句“太子妃”,不得輕慢半分。
端王聽着肅王一番話驚詫不已。
可他瞧見蕭琰坦然認罰,連灌了三杯酒後,更驚詫了。
這還不算完。
肅王笑眯眯地看着人,又道:“侄兒滿面春風,想必是好事將近了,既如此,侄兒應再飲一杯。”
聞言,蕭琰嘴角驀然笑意加深,往日冷凝的鳳眸也如春風拂過,化冰回暖。
也不知是不是熱酒下肚的緣故,瞧起來果真有幾分滿面紅光,春風得意的姿態。
他故作爲難:“今日這酒香,侄兒倒是願意與五叔暢飲,只是怕小姑娘回來了要找侄兒算賬的。”
“五叔也是成了家的人,想必也能明白侄兒的難處。”
肅王明白個鬼。
他蕭琰有什麼難處?
跟孔雀開屏似的三句不離自家小姑娘,生怕別人沒聽見,故作一副懼內的模樣,實則是年歲漸長,終於得了個窩心的小姑娘,恨不得昭告天下。
肅王和肅王妃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他佯裝酒醉,豪邁放言:“你怕甚,瞧瞧你五嬸嬸,她敢多說半個字嗎?”
肅王妃扇子掩面,垂下眼睫:“妾身自然是都聽王爺的。”
“瞧見沒,男人就得做成你五叔這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