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應筠新接了個兼職,是梁秋池推給她的,需要一名陪同翻譯,因爲是假期,按小時收費,費用給的極爲可觀。
正巧那幾天葉嘉淮出差,應筠也樂得清閒,自是欣然應下。
應筠在傍晚時準時到達了約定地點,撥通電話:“喂,您好,談總,我已經到了。”
女聲不緊不慢地說:“噢,到了啊,你等一下,我讓人去接你。”
“好的。”
電話掛斷沒多久,就下來一位祕書,帶她上樓時,順便簡單描述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內容,“一會兒麻煩應翻譯跟在談總身邊就好,普通的商業晚宴,翻譯日常的對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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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筠之前也跟過這樣的晚宴,並不擔心,得體地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應筠到達的時候,談然正在試珠寶。
透過鏡子,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清麗的身影,雖然只是穿着最普通的職業套裝,但光只是站在那兒,眉目流轉間,淌出的那股子雅緻嫺靜的腔調就足夠引人心動的了。
似溪流般溫婉淡雅的性子卻又偏偏美的張揚。
談然輕挑了挑眉,葉嘉淮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就外貌來看,的確是有魅力。
葉嘉淮平時將他這寶貝護得緊,聽說就是帶出去一起喫飯,也總是一刻都捨不得從她身邊離開。
她就是很想看看,葉嘉淮這麼寶貝的人,到底什麼樣,這才費了這麼一番心思。
在應筠正式注意到她之前,談然收回了目光。
應筠走至女人跟前,禮數周到地迎上她的目光,淺淡地笑了下,“談總,您好。”
談然仿若方纔看見她,略帶歉意地說:“應翻譯啊,要麻煩你稍等了。”
“您客氣了,按您的時間走就好。”說罷,應筠就走到一旁安靜地等待。
談然還在試珠寶,輕“嘖”了一聲,不悅地道:“這條不太適合我,拿珍珠的來。”
應筠低垂着眼眸,與她不相干的事,她並不過多的關注。
但不知道爲什麼,前面第一眼看到談然的時候,她就隱隱感覺眼前人有一種熟悉感,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絞盡腦汁地去想,卻又尋不出個所以然來,應筠也只好作罷。
她想,或許是緣分吧。
又過了半小時,她們才一起出發前往宴會場所。
說是商業晚宴,可應筠瞧着卻並不像,需要她翻譯的地方並不多,對話也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些日常用語。
其實說實話,這樣的場合,有沒有翻譯並不重要。
不過,應筠始終跟在談然身側,即便是最基礎的對話,也盡職盡責地翻譯。
收了錢,就要辦好事,況且是這麼輕鬆的活,何樂而不爲呢。
宴會開始沒多久,少女清亮的嗓音突然從她們身後湊近,“姐!”
她挽上談然的胳膊,興奮地說:“好久沒見你了。”
少女探出半個腦袋來看談然身側的人,就這麼一眼,兩人都愣住了。
應筠記得她,和沈嶠南打牌的那晚,少女不屑的嗤笑聲,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
而此刻,談允的眼神依舊不善,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個遍,剛想要開口諷刺兩句,談然輕拍了她一下,不動聲色地搖搖頭,眼神略帶警告。
談允明白了什麼,勾起一側脣,不屑地收回視線,高傲地昂起了頭,“姐,我去給你拿杯酒。”
“好。”
應筠並不清楚談家與葉家之間的淵源,到現在爲止,她也只當是一場巧合。
談允拿了兩杯酒過來,一杯遞給了坦談然,另一杯卻極莽撞地遞到應筠跟前,杯中的酒液盪漾,一下子潑灑出一半,幾乎全倒在了應筠的襯衫上。
應筠躲閃不及,衣服溼了大半,冰涼的酒液讓應筠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眉頭隨之緊簇了起來。
談然立刻打圓場,輕斥了她一聲,“談允,你幹什麼呢!還不趕緊道歉!”
談允撇撇嘴,臉上不見歉意,漫不經心地說:“誒呀,不好意思啊,本來是想遞給你的,一不小心手重了。”
談然不好意思地道:“應翻譯,你沒事吧,真對不起,我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
賺錢,好多錢的,應筠在心頭默唸了幾遍,抿脣深吐出一口氣,扯了個笑臉,說:“沒關係,談總,我先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謝謝。”
望着應筠離去的背影,談允這纔不滿地問道;“姐,你帶她來幹什麼?你不知道她就是嘉淮哥養在外面的那個啊!”
“我付了工資的,請來的翻譯。”談然挑挑眉,輕抿了一口酒,皺着眉頭警告了眼前人一句,“我告訴你,別再給我瞎惹事了啊,還有,我和葉嘉淮的事你別在那兒聽你爸媽說了一嘴就自以爲是地亂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倒弄得像是我們談家上趕着一樣,惹人反感的你知道嗎。”
談然只是好奇應筠是個什麼個性的女孩,並沒有任何想讓她難堪的意思。
即便她的確是喜歡葉嘉淮,可那些爭風喫醋的小花招,她是懶得耍的。
談然這個名字就已經預示了結果如何,她也根本也沒必要爭。
前些日子她還碰見葉爺爺和自家爺爺一塊下棋呢,見到她是喜歡得不行,問她覺得葉嘉淮怎麼樣。
這種兩家都滿意的事,葉嘉淮就算現在不同意,也就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談允委屈地癟了下嘴,“我知道了。”
談然想了想,招了個侍應生過來,指着應筠離開的方向說:“你去找一件全新的女士襯衫給那位小姐。”
還好是香檳,不是紅酒,應筠走到廁所,看見自己襯衫上的溼漬,苦中作樂地想。
她拿了紙巾,按壓在衣服上,沒一會兒,她前面問侍應要的吹風機被送了過來。
應筠道謝接過,沒急着開吹,放到一旁拿紙巾沾了水繼續擦拭。
這時候應筠細想起她和談允見過的兩面,還真搞不懂那位談小姐對她哪來那麼大的惡意。
自視甚高?有一點,可又好像不盡然爲了這個。
應筠看着自己半乾半溼的衣服,嘆了口氣,果然,這世上哪兒來的輕鬆活呢。
錢難賺啊。
應筠丟了手紙,打開水龍頭洗手。
兩個衣着華麗的人走了進來,應筠打泡泡的動作頓住,覺得今晚的巧合真是有些多的過分了。
一個女孩子在說:“沐苒,別不高興了,我看你一晚上都耷拉着一張臉。”
應筠熟悉這個名字,雖然她是偶然一次碰到了她和蘇令儀逛街,但那匆匆一眼,還是讓應筠記下了這張臉。
何沐苒,何既明與其前任妻子生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