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自己中過捆仙鎖,還是爲了讓自己的威脅更具威懾力,藍惜月將捆仙鎖發作的症狀說的極其詳細。
聖文公府衆人怒極,卻又擔心打擾到宴楚歌,只咬牙切齒,默默垂淚。
東方家的人亦各個摩拳擦掌。
唯有鳳玄冥一如既往的冷靜,說出口的話卻讓藍惜月渾身一抖。
“都聽到了吧,孤手裏沒有捆仙鎖,你們自己想辦法,將楚楚所受的痛苦十倍的還給她。
就在這裏,楚楚醒來之前,她若是有一刻不是痛苦的,你們也不必留下了。”
疾風幾乎是立即起身,“屬下這就去詔獄搬刑具。”
無弦從暗處走了出來,“屬下手裏有二小姐留下的安非他命和致幻劑,可以現在就給她用上。”
……
一羣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要將楚園改成一個專門針對藍惜月的刑房,卻無一人阻止。
短短片刻功夫,楚園裏就多了許多看着就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鳳玄冥卻忽然道:“楚楚需要靜養,煩請宴公和老將軍暫且帶大家回去吧,楚楚若是醒了,孤會讓人知會諸位的。”
在宴楚歌的親人面前說這種話,鳳玄冥多多少少有些越俎代庖了。
但這會兒所有人都惦記着宴楚歌的安危,就無人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甚至聖文公還有些懷疑鳳玄冥清場是爲了用更爲隱祕的辦法去救宴楚歌,所以極爲客氣道:“如此,就有勞殿下了。
老夫就在前院候着,
殿下隨時可以招呼。”
言畢,率先邀請東方老將軍離開,其他人自然的跟着離去。
只那宮裏派來的內侍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鳳玄冥亦不屑與下人爲難,直接道:“你先回宮去,太子妃有任何情況,孤會親自與父皇稟報,不會牽連到你。”
那內侍如蒙大赦,連忙說了句“奴才遵旨”,轉身倒騰着一雙腿跑得飛快。
娘誒,誰想跟一個身染鼠疫的人共處一室啊?
那藍惜月身染鼠疫,聖文公府和東方家的人還敢往上湊,他們是不知道害怕的嗎?
內侍想不明白也不想了,先溜爲快。
而當楚園徹底清場,疾風拖着藍惜月進入耳房開始施刑後,離火帶着一身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殿下,言無咎到了。”
一身書生打扮,溫潤如玉的青年抱拳衝鳳玄冥行禮,“參見殿下。
這是無煥託屬下帶來的情報,請殿下過目。”
薄薄的紙張捲成細細的長條藏在毛筆的筆筒裏,言無咎取出信紙遞給鳳玄冥。
後者便拆閱情報,邊引了言無咎進宴楚歌的房間,“過來看看太子妃。”
宴楚歌還保持着之前的姿勢,雙手疊交在腹部,雙目緊閉,神情恬靜,彷彿只是睡着了。
言無咎緩步上前,執起宴楚歌的手腕輕輕探脈,隨即驚愕不已,“這脈象……是捆仙鎖。
她一個閨閣女子,怎會中了這種奇毒?”
鳳玄冥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晃了晃手中巴
掌大的紙片。
“藍臻擅自將門中兵法、陣法和武器等重要資料泄露給大楚長公主楚璇璣,被師尊和四長老發現,欲褫奪其掌門之位,廢其武功,勒令其在思過崖悔過。”
言無咎恍然,“所以,他們給太子妃下此劇毒,是想威脅您做什麼?”
“藍臻汲汲營營一輩子,才堪堪爬上掌門之位。
眼下又是大楚改朝換代的關鍵時刻,正需要藍臻給他們站臺,他們怎麼可能甘心交出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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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藍惜月不僅想讓孤娶了她,還要孤主動向師尊進言,將少主之位讓於他父親呢!”
言無咎聞言沒忍住嗤了一聲,“咱們這位師妹的行事風格還真是跟掌門師叔如出一轍啊!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請師尊過來,或者找師尊拿解藥,怕是來不及吧?”
“楚楚說她自己能解。”
鳳玄冥晦暗如深的眼神落在宴楚歌恬靜的睡顏上。
“依你看,她的情況如何?”
言無咎咂咂嘴,“中了捆仙鎖的人,能似她這般平靜的的確不多,看得出來她應該的確有自己的辦法壓制毒素。
不過你也知道,捆仙鎖最可怖的不在於傷身,而在傷神。
她這般平靜,我根本看不出來她是否受幻覺影響……”
言無咎說着有些無奈。
鳳玄冥沉銀片刻,遂對言無咎道:“既然如此,你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了。
馬上回北燕,配合葉瀾遠改編那六萬私兵。
密切留意大玄各方的動靜,墨風涯若是
有對天啓動手的跡象,就將那份輿圖送到大楚。
想辦法拖住他,至少半年之內,墨風涯的手還不能伸到天啓來。”
言無咎纔回來就又要走,聞言苦了一張臉,“那北燕呢?
小王爺日日追着葉將軍問您何時回來,葉將軍嚇的見了小王爺就躲。
您說好會回去的,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鳳玄冥想到北燕那羣嗷嗷待哺的下屬,難得的心虛了一下下。
抹着鼻子支支吾吾,“孤當然會回去,不僅孤,待時機成熟太子妃亦會與孤一起回去。
今年朝中大師頗多,皇帝有意大辦秋獵,葉瀾遠自己若是顧得上的話,可以讓葉瀾安當北燕使團代表出使天啓,如此,他也能安靜一段時日。”
言無咎莞爾,“這個好,屬下回去就告訴葉將軍,屬下相信,他就是寧願累死也會樂意將小王爺送回來的。”
匆匆而來,又要匆匆離去,言無咎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鳳玄冥安坐於宴楚歌榻前,淡淡開口,“西門家和南宮家雖大勢已去,但他們在朝中樹大根深,難免有人徇私。
讓黎九淵盯着點兒,既要動手,就斬草除根,別留隱患。
尤其是鳳玄崢和德妃,端妃那邊,一定要盯緊了。”
疾風一一應下,又聽鳳玄冥安排了許多,才領命而去。
直到屋裏重新安靜下來,鳳玄冥才問朱顏,“你們在大玄具體發生了什麼?
事無鉅細的與孤說來。
尤其是跟大玄攝政
王有關的事情,一處也不要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