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府裏,沈玉君除了怕蕭疏雪三分,其餘人她都沒放在眼裏過!
前院沒人,循着聲音到了廚房,一眼過去就是喊打喊殺的場面!
翠紅一見沈玉君,喫驚之餘,附在沈玉君耳邊說了事情經過,沈玉君一聽就炸了!
“我早就看她是個禍水,居然敢毒害我哥哥,今日一定要將她送官!”
“謝家果然沒個好人,她兩個兄弟都判了流放,她就該被賣入軍營當軍技!”
謝惜蘭陡然睜開雙眼,眼裏如有寒冰射向沈玉君:“我該去做軍技?不知婚前就給未婚夫戴綠帽子的人,該賣去哪裏?”
沈玉君眼神慌亂,不由得瞥了林少陽一眼:“夫君,別聽她亂說,她現在就是一條瘋狗,胡亂攀咬人!”
謝惜蘭仰天長笑:“哈哈哈,我是瘋狗?是,我是瘋了!但我起碼還正正經經做着這侯府的平妻,沈逸天和沈雲冉是你哥哥的正經骨血,你肚子裏懷的卻是廟裏野和尚的種!”
“胡說!快堵住她的嘴,亂棍打死她!”沈玉君面容猙獰,從下人手裏搶過一把掃帚,衝上到謝惜蘭跟前,拼命砸了下去!
摁住謝惜蘭的下人被掃帚打到,不由自主鬆開手,左右躲閃,
謝惜蘭得了自由,拼着一張嬌俏的臉被劃傷,伸手就去奪掃帚,腳下也是不停,瞅準了就往沈玉君的肚子上揣!
肚子裏的孩子是沈玉君的命根,她慌忙後退,掃帚就落入了謝惜蘭的手中!
別看謝惜蘭平日文弱,扛起掃帚打人時,卻是氣勢十足!
“打死你,打死你們!”
謝惜蘭揮舞着掃帚,全場亂打,新姑爺林少陽都被打了好幾下!
“瘋婦!快來人,攔住她!”沈知禮高叫。
“啊!母親不要打我!”一聲慘叫,讓謝惜蘭舉着掃帚僵住了身子,
模糊的雙眼內,出現的是一張稚嫩的小臉,
這張小臉曾經綻着笑顏,偎依在謝惜蘭懷裏,嗲聲嗲氣的撒嬌:“冉兒這輩子都不要和母親分開!冉兒最喜歡母親了!”
“打死你!”謝惜蘭眼裏迸出兇光,落下的掃帚更添了幾分力!
“啊!”
掃帚飛了出去,跟着一起飛出去的,還有謝惜蘭!
蕭疏雪身邊的侍女收回腳:“敢在郡主面前放肆,找死!”
沈雲冉躲的位置很好,就在沈知禮和蕭疏雪的中間,謝惜蘭揮舞的掃帚,差點碰到蕭疏雪!
“蘭夫人!”秋桑飛奔過去,拼命想扶起謝惜蘭,
謝惜蘭被踹飛出去一丈遠,捂着腹部,滿臉痛苦!
慣會哭泣示弱的人,此時臉上卻沒有一滴淚水!
她靠在秋桑懷裏,雙眼血紅,瞳孔緊縮,嘴角一線血絲掛下,擡起的胳膊劇烈顫抖,不知是指向沈知禮還是沈雲冉!
喉嚨裏咕嚕作響,嚇得秋桑抱緊了她:“蘭夫人,蘭夫人,您別這樣!”
“噗!”
謝惜蘭嘴一張,一口鮮血噴了秋桑一頭一臉!
“都……不得……好死……”
說完這句,謝惜蘭的胳膊猛然砸在地上,眼睛一閉,軟在秋桑懷裏!
“姑娘!”秋桑淒厲狂喊:“姑娘您醒醒,您還有逸天少爺啊!”
蕭疏雪眨了下眼睛,朝府醫擺了擺手:“過去看看。”
府醫三兩步過去,擡指摸上謝惜蘭手腕,
“救救我家姑娘,她不能死……”秋桑哭着哀求,在這個府裏,若沒了謝惜蘭,她不知道怎麼過下去。
半晌,府醫收了手,起身回稟:“侯爺,夫人,蘭夫人氣息微弱,以小人的本事,只能勉強暫時吊着她這口氣,餘下的就無能無力了,若是能請來濟世堂的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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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就讓她在聽雨軒好好靜養吧。”沈知禮打斷府醫的話:
“秋桑,好好伺候蘭夫人!”
“侯爺,看在我家姑娘爲您生兒育女的份上,您去請孫大夫來看看吧!”秋桑使勁磕頭:“不然請我家老爺來看看也成!”
“哼!”沈知禮雙眼泛冷:“你們都是侯府的人,就不該再想着從前的誰家!”
“侯爺,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會死的!”秋桑磕得額頭鮮血淋漓,她是見過謝惜蘭和沈知禮恩愛的人,
總覺得如沈知禮這樣俊俏溫柔的兒郎,是不會致人死地的!
“她自己胡作非爲,難道我是判官?還能爲她續命不成?”沈知禮扭過頭,衝林少陽賠禮:
“今日是妹夫、妹妹回門的好日子,怠慢了!”
林少陽心中不屑,萊陽伯爵府後宅,被他母親管得如鐵桶一般牢固,哪裏會有這樣的不堪鬧劇?
他敷衍的回了個禮:“好說,好說!”
蕭疏雪淡淡說道:“前廳已經備了席面,都移步吧!”
一行人呼啦啦的來,又呼啦啦的走,
沈雲冉回頭張望了幾眼,終是跟着一起走了。
秋桑哭喊:“侯爺,請謝家老爺來見姑娘最後一面吧!總不能姑娘要死了,卻連親人都沒有在旁邊,有傷人倫啊!”
“沈知禮讓去請謝懷忠了麼?”顧非晚拽了拽衣袖,不知怎的,今日她總覺得白日身上燥熱,
王嬤嬤忙拿了架子上的綢扇,輕輕搖起來:“還不知道呢,反正奴婢出來的時候,謝家老爺還不曾上門。”
“那沈知禮倒真是狠得下心,一開始爲了謝惜蘭多拼命,這才一年都不到,判若兩人!”陳娘子搖頭:
“禽獸果然就是禽獸,哪怕披了人皮,終有一日露出真面目!”
“陳掌櫃說的是,咱們這些做奴婢的私下裏都在說,雖然蘭夫人做錯事,但也是侯爺和老夫人欺人太甚!”王嬤嬤接話:
“不過,都說府裏最厲害的是冉姑娘,真沒想到,這麼小一個孩子,能做出這種事來!”
“上樑不正下樑歪,這都是謝惜蘭平日教導的好!”陳娘子嘴角一挑,譏諷道:
“整日裏都是算計,兒女哪能不學個樣?”
“林少陽就沒說什麼?”顧非晚問道。
王嬤嬤忙停了嘆息,認真說道:“新姑爺倒是沒說什麼,看着確是有幾分真心喜歡玉君姑娘的。”
“真心?”顧非晚呵呵一笑:“那就讓我們看看,這份真心能長久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