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手機不斷震動,應筠卻好似渾然不覺一般。
小陳的手機輕響,連通了車內的藍牙,很快,葉嘉淮略有些急躁的語調回蕩在車廂內,“小陳,人接到沒有。”
小陳擡眸看了眼後視鏡,壓低聲音說:“在車上,應小姐應該是睡着了。”
應筠其實沒睡着,只是沒力氣接而已,動動手指她都覺得累。
她也沒想把今晚的事告訴葉嘉淮。
說什麼呢?有人講閒話,還是今晚請我去翻譯的是你的緋聞未婚妻。
應筠不想去計較這些閒言碎語,那只會弄得兩人都爲此身心俱疲,何必去把珍貴的時間消磨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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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筠恰時睜開眼,嗓音營造出些許懶倦,“葉嘉淮?”
葉嘉淮聽見她的聲音,語調平和了些,“吵醒你了?”
“嗯,小陳在開車的,你掛了打我電話吧。”
電話貼到耳邊被重新接通,應筠“喂”了一聲。
葉嘉淮關切地問:“哪裏不舒服,怎麼聲音聽着沒精打采的。”
應筠將腦袋倚在了車窗上,打起點精神,隨便找了個藉口,說:“我又不是葉董事長,工作後還能生龍活虎呀。”
葉嘉淮聽她的嗓音恢復了活力,沒多想,只以爲是今晚的翻譯工作比較難,她累到了。
“嘴又貧了是吧。”葉嘉淮笑了聲,轉而問:“晚上喫過東西沒有,別我不在你就不好好喫飯。”
“吃了。”應筠說,“我出門前,林姨還說晚上要給我煲紅燒豬蹄呢,我留了點肚子,一會兒回去了再喫點。”
“喫飽了別立刻往牀上躺啊。”
應筠那些個壞習慣不是一星半點,腸胃不好,所以養點肉才格外費勁。
“知道啦。”
葉嘉淮的一聲聲叮囑放鬆了她的心情,應筠也不去多想別的了,起了點聊天的興致,主動問他:“葉嘉淮,你是明天回來嗎?”
“怎麼了,想我了?”
應筠擺弄着衣角,坦然地承認,“對啊,我想你了。”
葉嘉淮算了下時間,“早晨應該就到了。”
應筠想了想,彎起嘴角說:“那正好,我們還能一起喫早飯。”
應筠回家吃了點東西,洗完澡後,睡得其實還是挺早的,但前半段的睡眠質量卻並不算高,半夢半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了幾回眼,夢境一環扣着一環,明明記得自己睜開了眼,可轉眼間,景緻又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葉嘉淮到家的時候,應筠其實才剛睡熟一會兒。
現在天冷了,小姑娘睡覺的時候還是習慣只穿一件輕薄的真絲吊帶睡衣,偏偏她睡覺又不算安分,被子只堪堪搭在肚子上,藕白色的手臂搭在一側的枕頭上,纖細的指尖似若垂落的鈴蘭。
牀上的另一側攤着一疊資料,應該是她睡前讀着讀着困了就隨手扔那兒了。
葉嘉淮輕手輕腳地走近牀邊,整理好紙張,放到了牀頭,這才緩緩在牀沿坐下。
望着她恬淡的睡顏,葉嘉淮作惡似的,伸手輕撥了一下她的脣瓣。
應筠渾然不覺,舔了下脣,仍舊睡的安然。
葉嘉淮不禁笑起來,俯下身,親吻她的額頭,眉眼,鼻尖,脣瓣……
睡着的小姑娘毫無防備,甚至以爲自己是太想他了,開始做起旖旎的夢了,主動伸出舌頭與他勾纏。
他吻的好用力,好急切,幾乎連喘息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她。
應筠覺得快喘不上氣了,在腦海裏默默喊了好幾回停,卻沒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她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葉嘉淮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沒有一點驚慌,應筠翻過半側躺的身子,手臂輕擡打上他的後頸輕點了兩下。
葉嘉淮又不捨地含了一下她的脣,才終於鬆開了她。
應筠胸口不斷起伏着,氣息不穩地問:“嗯?你回來了?”
葉嘉淮輕撫着她的髮絲,輕嗯了一聲。
眼皮好沉,應筠睜開一道細縫,房內仍舊被黑暗籠罩着,不見一點光影。
她糊里糊塗的,“幾點了,我睡過頭了?”
葉嘉淮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見她還困,大發好心地沒再折騰她,“才四點,你接着睡,我去洗個澡。”
“嗯。”
可這個點醒了,她又睡不着了。
葉嘉淮洗好澡出來,牀頭的燈已經亮了。
牀上的小人兒只能看到一抹背影,應筠懶得動,就拿枕頭當支架,把先前他收起來的那疊紙架在上面,側躺着在看。
“眼睛不要了是吧。”
壞習慣被抓包了,應筠立刻閉起眼,一動不動,裝作又睡着了。
葉嘉淮還能不知道她,一干壞事身體就緊繃得不行。
葉嘉淮倒了水,朝一動不動的背影詢問了句:“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隔了幾秒,應筠笑眯眯地撐起身子坐起來,“喝。”
等她喝完,葉嘉淮接過杯子放好,才上牀將她摟進懷裏,這個時候,就先把訓她這事放一邊了。
他問你“還早呢,不睡了?”
應筠立起手指在他胸口玩指尖走路遊戲,“醒了睡不着了。”
葉嘉淮捏住她作亂的指尖,意味深長地說,“睡不着啊……”
應筠嗅到他不懷好意的氣息,懲戒似的用另一只手去捏他的鼻子,“不行,葉嘉淮,你都這個歲數了,不能老這麼放縱,要好好休息。”
“我們還是關燈睡覺吧。”一邊說着,應筠就想掙開他,轉身去關燈。
葉嘉淮聞言肉眼可見皺起眉,擰了下她的臉蛋,沒好氣地問:“我哪個歲數,也就三十出頭吧,怎麼從你嘴裏說出來就跟七老八十似的了呢?”
應筠咧着嘴,口齒不清地和他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現在這個歲數要好好保養知不知道,不然老了以後是要喫苦頭的。”
越說越亂了,葉嘉淮的臉色也越來越青。
這回是真生氣了,直接發展到不理她了。
應筠戳戳他的背影,“葉嘉淮?”
男人沒應聲。
應筠知道是她惹出來的氣,也心甘情願地哄,身子貼上去,下巴磕在他手臂上,壓着他,“怎麼了?你生氣啦?誒呀,男人不能老生氣的,不然以後……唔……”
老了,老了,年紀這事兒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