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確是喜事，但是建立在是對的人的前提下。”程子玥覺得自己有點多嘴，頓了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到時候給我發張請帖。”
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什麼道理是你懂我不懂的。
古琦歡快地應了聲，掛了電話。
程子玥像是想起了什麼，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裏頭靜靜地躺了一個紅色的小本本。
盯着“結婚證”三個大字看了許久，她又把本子放回原位。
當天下午，程子玥開始製作簡歷。她帶領團隊先後完成了好幾單，大融城現如今依然擺放着她的作品，也有不少公司曾向她拋出橄欖枝，但都被她一一拒絕。
 |
 |
再聯繫這些人時，遭到了同樣的拒絕。
“抱歉，你的學歷不符合我們的應聘要求。”
“經驗太少，沒精力帶。”
“既然你以前在祁氏工作，是否能給我提供點內部消息呢？”
最後一條，是程子玥自己掛斷的電話。
她仰頭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消息傳到祁珩耳朵裏時，已經是三天後。
男人邊走路邊簽字，一切進行地有條不紊。祁大說明此事時，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隨她去。”
如果陸少真的插手把人搶走了，受折磨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屬下，祁大敢這麼想，卻不敢說。
祁珩的表情看起來確實雲淡風輕，絲毫沒有被她的事影響心情。
接連幾天的碰壁，對程子玥而言是種打擊。
好在古琦快要結婚了，整個人都忙碌了許多，每天都來約她出門。
“你可別說，我看了好多婚紗，沒有一個戳中我的，真的是我要求太高了嗎？”古琦穿了條修身的長裙，勾勒出美妙的身材曲線，此刻卻不顧形象地翹着腿。
天氣漸漸轉涼，程子玥抽空回了趟別墅，發現自己的衣服都不見了，成套成套的新衣服整齊地擺放在衣櫥裏，一字排開，囊括了各種風格。
她以前最喜歡搭配和化妝，在程家時，就是這樣的配置，現在換成了祁珩的別墅，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慢慢來，總有喜歡的。”此時她身上穿的，就是循着記憶裏模糊的價格挑出來的最便宜的一套。
剛見面時，古琦驚喜地讓她整個人轉一圈，“你現在審美有長進啊，可千萬別再變回去了，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爲是鹹菜成精了。”
程子玥：“……”
她承認她剛出獄那會的確有些不修邊幅，可這鹹菜精着實也太過分了。
不過爲什麼古琦一個富家女會知道鹹菜這種東西啊？
古琦“咯吱咯吱”地笑，沒心沒肺的模樣，“小時候喫膩了自家的飯菜，去體驗農家樂，結果吃了整整一個月的白饅頭配鹹菜，從此鹹菜就留在了我的記憶裏。”
“童年黑歷史嗎？”
古琦笑着拍她的肩膀，沒有意識到程子玥的笑容裏有些苦澀。
過去想都不屑想的東西，在監獄裏成了可望不可及的美好。曾無數次奢求祁珩發現自己錯了，來接她回去，每天以此爲動力活下去。
一開始想着會大哭一場，然後和他絕交，相忘於江湖。
後來慢慢變成了只要能出去，做什麼都願意。
再後來，連這僅有的想象都成了奢望。
“子玥，你看這一件怎麼樣？”古琦指了個方向，程子玥的角度略靠後，上前一步，見那件婚紗旁邊站了位漂亮小姐，穿着性感的短裙，露出修長大腿。
正要上前細看，古琦卻拉住她的手，後退一步，“算了，也就一般般。”
她的表情奇怪，有些僵硬。
程子玥又看了眼婚紗，卻見那女孩轉過身來，熟悉的面龐，竟然是已有一段時間不見的Ella。
看見她，就想起了Linda，心頭難過：“那我們走吧。”
正打算離開，被Ella叫住，“這不是古大小姐和程大設計師嗎？”
程子玥被一只手拉住，力氣很大，要嵌進肉裏似的。皺眉轉身，神情不悅：“鬆開。”
“怎麼，現在得勢了，連拉都不讓拉了？”Ella雙手環胸，似笑非笑，“也對，能讓祁總自斷一臂，寧可冒大風險開出沐總的女人，怎麼是我們這種小角色惹得起的？”
沐總被開除了？
程子玥皺眉，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
那日在不夜城發生的事情始終讓人心有餘悸，若不是自己碰巧認識玫姐，她甚至不敢想象後果。
可如今，罪魁禍首一個得了懲罰，另一個卻還在四處逍遙。
“是啊，子玥是程家正正經經的大小姐，你一個私生女在她面前，確實沒什麼說話的份。”古琦眯了眯眼，“陳雪，你知道我的脾氣吧？”
雖然古琦在她面前始終是一副和善活潑的模樣，可程子玥還記得初見她時的盛氣凌人。
Ella紅脣微抿，有些忌憚，很快又想起什麼，瞬間變回笑容，“嫂嫂還沒嫁給我哥，就忙着替閨蜜說話，這要是以後結了婚呢，你胳膊肘還不得成天往外拐啊？”
“你也知道我是你嫂子？”古琦笑，“還以爲你要一直裝失憶呢。”
本以爲話題就此結束了，程子玥正要勸古琦去看婚紗，別耽誤了時間，卻聽見Ella慢悠悠道：“古琦，你可別忘了，我是要嫁給陸寅笙的。”
程子玥頓了頓，“你要嫁給誰？”
Ella被她的反應取悅了，笑道：“怎麼，你的好閨蜜沒有告訴你嗎？”
聲音稱得上清脆，甚至是悅耳的，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六月飄雪，叫人心裏涼颼颼的。
“我和她同一天結婚，我很快就要嫁給她追了十多年也沒追到手的明戀對象了，程小姐，你是不是該祝賀我？”
風拂過臉頰，掀起鬢邊碎髮。
程子玥第一反應是看向古琦，後者神情有些呆滯，卻出奇冷靜，想來是早就知道了。
難怪她說她要放棄了。
一句“怎麼回事”卡在喉嚨裏，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Ella看上去很得意，連帶着語氣也輕快的很：“既然你們也看上了這婚紗，我就勉爲其難地讓給嫂嫂吧，嫂嫂結婚那天可得穿的好看點，別給我陳家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