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漢警告地看了岑老太一眼。
岑老太張了張口，只得把剩下的話給咽回到肚子裏去。
她當然也知道，這話不能隨便說。
否則二房起了逆反心理，不肯再老實幹活，那就是他們老岑家的損失。
“爺爺，可是我看大姑那麼囂張，不像是在胡說啊，您看，她這大晚上的，都敢摸到我屋裏去偷東西，這不就是一點也不把我們二房看在眼裏？”岑雁接着道出岑芳偷竊的事情。
岑老漢一聽還有這事，頓時一雙厲眸閃爍着寒光，朝着岑芳凌厲地看了過去。
岑芳的第一反應，就是低下頭去。
但她接着又擡起了頭：“爹，我沒有偷東西，她是在污衊我！”
“我沒有污衊大姑，就算屋裏沒有點燈，也沒有院子裏月光照着這麼明亮，可依然能夠看到大姑的身影，大家都是一家人，就算沒有看到臉，身形卻是騙不了人的，再說了，大姑大晚上的躲在茅房裏，剛好被大伯孃她們抓了個正着，還有剛剛我炸了大姑一下，我沒有說過那小偷是被我抓住了左臂，做出了傷痕，大姑竟然自己說出了左臂……”
岑雁說道，“種種跡象都證明，那個小偷不是別人，正是大姑！”
“沒錯，爹，我可以作證，岑雁根本沒有說假話，大姐說她晚上來上茅房，可是從我們出來到她自己躲在茅房裏，那一段時間夠久了，我們是最後檢查茅房的，剛要過去，她就從裏頭出來，佯裝半夜出來上茅房，這不是心虛又是什麼？她根本就是躲在裏頭，害怕被我們抓個正着，才主動出來的！”岑英也跟着說道。
“剛纔我們說要檢查一下大姐身上沒有傷勢，的確沒有提過傷勢是在哪裏，可大姑自己卻說了左手手臂根本沒有傷，這就是最大的破綻！”高氏立即也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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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我也可以作證。”俞氏簡短地道。
“爹，娘，我跟三弟也是在場看着的。”岑大江也道。
“大姑從我們二房屋裏跑出去的時候，我爹剛好碰到了她，我爹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大姑，我爹絕對不會說謊話。”岑雁又補充了一句。
“對對！二弟一向最是老實，他是絕對不會說謊話的！”岑大江立即十分贊同地表示道。
他這樣，自然是引來了岑芳一番惱恨的瞪視。
岑雁則嘴角譏誚地輕輕一勾。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大伯纔會想起來說她爹的一句好話。
而他們在這裏說着，岑老漢和岑老太在一旁聽着。
岑老漢目光沉沉地看着岑芳，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岑老太則是被他們給氣得不輕。
“胡說！你們都是在胡扯！小英，你是怎麼回事了？那是你親姐，你竟然這樣污衊她？！”岑老太氣得胸口起伏，指着岑英，滿臉失望。
“娘，我可沒有胡說，這個家裏我從來不亂說話，如今說話，是因爲我實在看不下去大姐做人這麼沒有下限，連晚輩的屋子都進去偷東西！她偷什麼東西，恐怕也不用多說，肯定是上次十兩銀子賣給岑雁的那只鐲子！大姐，是不是上次爲了從娘手裏把那只鐲子騙走，故意把價格說低了？結果岑雁開口說要，你下不了臺，又實在缺錢，只好先十兩銀子賣給岑雁，打的主意卻是等這次回來了，趁岑雁熟睡了，再把那鐲子給偷走，轉手再賣個高價！是不是這樣？！”岑英大聲地質問道。
“不是，不是！那鐲子就值十兩！你這是污衊我！”
岑芳被說中了心事，當即就是心虛不已地連連否認。
她趕緊跑到岑老太跟前，拉住岑老太的手，哀求地說道：“娘，他們都欺負我！一定是看我出嫁了，想要趕我走，不想讓我再回來看你和爹了！”
“大姐，你其實還是不回來得好，每次回來帶那撒核桃倆棗的，夠誰喫啊？反而是每回走得時候，又是喫的又是銀子的往婆家拿……呵呵，還說看爹孃？蒙誰呢？還不如我們翰哥兒，雖說上次送的禮物都是贗品，是做錯了，可至少證明，他心裏是有爹孃和全家人的，只是手頭緊，買不了好東西，想哄大家開心而已……”高氏一聽岑芳的辯解，就也趁機爲自己的兒子洗白。
“沒錯沒錯！銀娥說得對，翰哥兒雖然事情辦得不地道，可心眼兒還是好的！”岑大江也趕緊附和道。
“你給我閉嘴！我不許你們這樣說你們大姐！都是沒大沒小！被岑雁給灌迷魂藥了吧！”岑老太聽不得這些，當即盯着大兒子和大兒媳斥責道。
“娘，您還能不清楚嗎？他們是在記恨我上次拆穿翰哥兒買假貨的事呢！可我當時就說了，我也不想把翰哥兒怎麼樣，只是怕娘你帶着假鐲子出去，被人發現以後，遭人笑話啊！”岑芳見岑老太肯爲自己撐腰，立即又道。
“我能不清楚嗎？他們肚子裏這些彎彎繞繞，我比誰都清楚！”岑老太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的手。
岑雁一見岑老太這樣的態度，就知道今晚岑芳偷東西的事，也只能這麼輕輕揭過了。
不過，那玉鐲反正岑芳就算是翻遍屋子都偷不到的東西，她不在乎。
但旁的事情，可就沒那麼好說了。
“大姑，玉鐲已經被我賣掉了，你先前說那鐲子值個十幾兩，我才花十兩銀子大價錢買下了！可誰知道，我託人送到縣城賣掉，才賣了一兩銀子！大姑，我可是虧慘了！你趕緊把剩下的九兩銀子還我！不然的話，我就去告官，說你偷盜！”岑雁說道。
“什、什麼？一兩？賣了一兩？”岑芳一聽到這個數字，整個人都彷彿傻掉了，不斷地重複着，甚至沒有注意到岑雁後頭說的要去告官的話……
她發出連聲的慘叫。
價值一百兩的鐲子，竟然被岑雁這死丫頭給賣了一兩？
她纔是虧大了啊！
原來那鐲子已經被賣出去了！
她不但沒有拿到鐲子，今晚還被抓了個正着！
偷雞不成反而還蝕把米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苦澀！
“你說你要告官？”好一會兒，岑芳纔是終於反應過來。
“沒錯！”
“她敢！”岑雁和岑老太同時出聲。
岑老太惡狠狠地瞪着岑雁，“你敢去告官，我就把你們二房全家都趕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