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銜雲思索了一番,突然有些慶幸祝呈羅沒有對祝呈棋坦白他們的存在。
“那你這邊就很關鍵了,能不能抓到拓跋蓋,全靠你了,何老大。”
何清淨一撩眼皮,冷冷斜睨了他一眼,鄙夷裏難掩得意。
“呵,知道叫老大了?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她懶懶合上眼,想到什麼,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雙眼圓瞪。
“那咱們要不要通知他們兄妹?”
姜銜雲卻是搖頭。
“着什麼急啊?那是人家的家事,在沒出人命前,我們可不好插手。”
何清淨也反應過來。
如果他們一家人可以解決他們自家的矛盾,反倒省得他們出手。
“那我姐姐那?”
“也不用。”姜銜雲擺擺手:“她比你還精,會自己判斷。”
想到什麼,姜銜雲臉上神情又凝重幾分,語調也慢了下來。
“不過祝呈羅他們如果被抓,估計還真會去找雲九重。”
何清淨:“……”
我怎麼感覺你們這個隊伍一點也不靠譜啊?
突然有點擔心姐姐了。
兩人聊天這會兒,有人過來敲門,是上門送熱水的店小二。
這人也是何清淨的人,進來後看了眼姜銜雲,言簡意賅。
“剛纔世子見過祝二小姐後,祝二小姐就被信陵王的人抓走了。”
何清淨杏眼一眨一眨,看向姜銜雲。
“你把祝呈羅賣了?”
“……”姜銜雲無語:“剛纔咱們不是還分析到那個甄先生有問題嗎?剛纔還只是懷疑,現在好了,是真有問題。”
何清淨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你沒把尾巴帶過來吧?”
店小二道:“世子進來時,我們的人都看過了,沒有尾巴。”
即便店小二幫着他說話,姜銜雲也還是不得不承認。
“我見過祝呈羅從那家客棧出來後,確實跟着一個尾巴,不過已經甩了。”
店小二出去後,兩人都陷入沉思。
祝呈棋和祝呈羅這對兄妹,這次真的是有難了。
……
信陵府。
平日關於西羌那邊的事,信陵王都要親自去拉一下,祝呈棋纔會動一下。
今日他主動回來……
信陵王想到昨晚收到的密信,心裏五味雜陳。
眼看快到午時,祝呈棋也讓人備好馬車。
這次過去的人裏,除了他們父子,他爹還要帶上雲九重,所以準備了兩輛。
在大門外,祝呈棋親眼看着雲九重上後面那輛馬車,心裏複雜。
這個女人明明纔來信陵府沒幾天,他爹居然就如此信任她,甚至連此次的雙方會面都帶上她。
他不理解。
上了馬車,他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信陵王神情淡淡瞥了他一眼。
“雲姑娘自然是信得過的,比你還信得過。”
最後那句,明顯帶上幾分嘲諷意味。
祝呈棋對西羌的厭惡本就不假,處理他們那邊的事,談不上主動,這一點他爹是知道的。
也許是因爲往日他的行事風格,讓他爹心中生出不滿,他爹纔會那樣說。
祝呈棋也沒有再往深處去想。
到了天上來酒樓,兩父子先進去,雲九重的馬車在外面轉了兩圈,才進去。
三人先後進入雅間,等了片刻,拓跋蓋果然出現。
“不好意思,來晚了。”
西羌人的五官比東華國人更爲深邃立體,身材也更加魁梧健碩。
拓跋蓋長得十分高大,近乎兩米,放在人羣中格外顯眼。
他的目光在桌上掃了一圈,看見多出的人,眉頭微皺,明顯有些不滿,但沒有表現出來。
“王爺帶來的這位姑娘是?”
信陵王起身邀請他一塊入座,給他介紹道。
“這位是雲九重雲姑娘,是位方士,算卦方面很是了得。
她現在正在被東華國皇室通緝,對東華國皇室很是不滿,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拓跋蓋聽着這話,心中更加不滿。
但想想,信陵王應該不會被一個騙子騙了。
他的目光生來兇惡,盯着雲九重似獵人盯着獵物,嗓音厚重,帶着西羌那邊濃厚的口音。
“既然姑娘算卦厲害,不如給本將軍也算一卦。”
雲九重坦然對上他的目光,不疾不徐問道。
“不知將軍想要算什麼?”
聞言,拓跋蓋嘿嘿笑起來,語氣傲慢。
“你不是很能算嗎?怎麼連我想要算什麼都算不到?”
“……”
雲九重也不急,掏出三個銅板,往桌上扔了六次,邊扔邊道。
“生死是人生大事,相比將軍也很是關心,今日我便以將軍的名字起卦,算上一算,看看將軍還能活多久。”
她這話一出,別說拓跋蓋,就連信陵王都有些不淡定了。
他帶上她,只是讓她來混個臉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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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最爲忌諱,說話沒個分寸,最容易惹得他人不高興。
他與拓跋蓋合作許久,雖然還不至於因爲這點事鬧矛盾,但真開罪了拓跋蓋,他也保不住她。
信陵王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哎呀,這算卦之事,都是迷信,雲姑娘其實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不然我也不會帶她一起過來,將軍你想,能讓皇室通緝的,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拓跋蓋聽得出信陵王話裏的意思,可算他生死這事,是雲九重自己挑起的。
“王爺急什麼,我倒也想看看,這位姑娘能算出什麼。”
他饒有意味地盯着雲九重,她神情凝重的模樣,落在他眼中,不過一派做作。
“姑娘算出什麼來了?”
“確實算出來一些,我是以拓跋蓋這個名字起卦,所算之事,有尾無頭。
意思是這名字是將軍後來改的,改名之時,將軍軍功寥寥,應該是將軍第一次嶄露頭角之時,可對?”
拓跋蓋眉頭一挑,面色變了變。
他當初幸蒙貴人提攜,貴人覺得他原來的名字不好,便重新給他換了這個名字。
那時也正是他第一次領取軍功時。
而那次任務,只有他一人活着,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
他沒有回答雲九重的這個問題,算是默認了。
“你接着說。”
雲九重微微一笑,繼續道。
“將軍那次改名之後,有貴人提攜,升職飛快,也引起別人妒忌,有過兩次大劫,幾乎傷及性命,所幸有驚無險,是也不是?”
“……”拓跋蓋嗓子一梗,說不出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