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嶼手臂上的傷拆線那天,阮音接到母親的電話。
她看了眼周圍,有些許嘈雜,於是和宋書嶼打了聲招呼,走到一旁,按了接聽。
“媽,怎麼了?”
那邊沐琳正拿着鍋鏟,“音音啊,你今晚和書嶼過來喫飯,你姑姑不知上哪帶了兩只土雞,正好今晚煮了給你們補一補。”
阮音一怔,驀地想到她姑姑。
自從和齊敬山離婚之後,與齊家斷絕關係,分了不少財產,人也開朗許多。
並且她和父親也重歸於好,連帶着她道世界各地旅遊,看到好喫的也會給他們家帶,導致阮音和宋書嶼時不時回來被投喂。
阮音上次見到她姑姑的時候,還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
可經過這一遭,阮婻整個人都變化不少。
交到許多的朋友,連打扮也精緻不少,即使人到中年,她的追求者也不少。
聽說最近還交到一個比她小三歲的男朋友。
想到這,阮音粲然一笑,“好,今晚我們回去。”
放下手機,阮音就看到宋書嶼也在看着她。
她走過去,說:“今晚我們回家喫飯。”
宋書嶼想都沒就答應了。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宋書嶼聽阮音說起阮婻的事情,臉上露出驚訝。
阮音一笑,“我覺得這纔是姑姑該有的樣子。”
小時候,姑姑也經常去旅遊,還會帶全世界好多喫的給她。
每次,她最期待的就是姑姑旅遊回家。
因爲她就會有喫不完的糖果,當父母責備時,姑姑也會及時護着她。
宋書嶼揉揉她的腦袋,也跟着笑。
餐桌上,阮衛東看到阮音的變化,似乎又和上次不同了。
如果說之前的變化是能夠獨當一面,那這次,他看到女兒的身上有一種成熟懂事。
她會主動關心公司裏其他的事情,並且還會提出不一樣的建議。
阮衛東欣慰地笑了。
儘管不知她遇到了什麼,但現在她身上的變化,是他希望看到的。
一方面,作爲父親,他希望女兒無憂無慮度過這一生。
但另一方面,作爲這個時代的女性,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嬌生慣養在溫室裏的花朵。
年輕人,就該去經歷一些磨難。
喫飽之後,阮衛東把阮音叫去了書房。
把門關上,阮音問:“爸,你找我什麼事?”
阮衛東看向她,面露威嚴。
不像平常那樣儘管嚴肅,但面對她時,總會帶着一副和藹的表情。
阮音不自覺端正姿勢,等待他的回答。
“音音啊,最近有一個在m國的旅遊管理這方面學習的機會,公司鑑於你在潯城成功的表現機會,這次的名額就落在你身上了。”
阮音瞪大眼,不敢相信,“我?”
每年不管如何,這種好事阮衛東也不會讓她去的。
原因是自己的女兒沒有必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況且阮音那時候什麼也不懂,阮衛東只能讓她留在公司。
但現在不同。
也許通過這次學習,阮音的進步會超出想象。
阮衛東堅定地點頭,“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如果你想要進步,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阮音猶豫片刻,想說不說的表情讓阮衛東不悅地皺了皺眉。
“怎麼,不想去?”
“不是。”阮音立馬否認,小聲道:“只是我聽說去的話要在那裏呆的時間挺久的。”
據她瞭解,少說也得兩年。
阮衛東倏地想到什麼,怔了一會兒。
“怪我,忘了你和書嶼剛結婚不久。”他看了阮音一眼,說:“但是音音,如果你想要成長,這次是一個機會。”
阮音點點頭。
她知道的。
她不可能一直都活在父母的保護傘之下,還有宋書嶼打造的完美世界裏。
如果要改變,她必須要衝破這一層。
阮衛東也不逼她,“名額我給你留着,但我只給你一週的時間。”
從書房出來,阮音一直心不在焉。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們回到珺瀾華府。
宋書嶼洗完澡,就看到阮音坐在牀上發呆。
他走過去,問:“爸說了什麼?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不是沒發現,自從阮音從書房出來,阮音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好幾次想要開口,他都忍住了。
阮音聽到聲音,轉頭看他,神情有些茫然。
待看清是宋書嶼時,她立馬搖頭,“沒事。”
在她還沒有確認宋書嶼是否會介意之前,她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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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頂着宋書嶼審視的壓力,自顧自地說:“我困了,睡覺吧。”
說完自顧自地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宋書嶼盯着她背對自己的身影許久,最後也沒說什麼。
他也跟着躺上去,把人摟進懷裏,氣息吐在她的耳邊,“音音,有事一定要說。”
沒有逼問,只有耐心地循循善佑。
阮音耳根有些發軟,感受他靠近時的體溫,思考片刻,她轉了個身。
兩人面對面,阮音仰着頭看着他的下巴,小聲叫了他一聲。
“宋書嶼。”
宋書嶼沒有睡,懷裏的一舉一動他都感受得到。
聽見他叫自己,宋書嶼低沉的嗓音嗯了聲,眼睛都沒睜開。
阮音看着他,糾結着又不知從何開口。
宋書嶼在黑暗中睜開眼,垂眸看到她小臉皺起,眉頭一挑,“怎麼了?”
“就,就是。”阮音雙手抓着他胸前敞開的衣服,瞥了他一眼,輕聲說:“假設我要離開錦城,你會怎麼做?”
說完這話,阮音窩在他懷裏,不敢看他。
宋書嶼眸色似乎比房間裏的黑暗還要深,搭在阮音細腰上的手一緊,阮音猝不及防往他懷裏一撞。
“你是我的人,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
阮音頭頂惡狠狠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她擡眸,就撞進了他幽深的眸子裏。
兩人對視許久。
一個強勢的眼神,另一個無措。
最終還是阮音敗下陣來,她暗歎口氣,回抱着他,蹭了蹭他胸膛,轉移話題,“我困了。”
宋書嶼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沒有多想,把人抱在懷裏,下巴輕蹭她柔軟的頭髮。
“睡吧。”
等到宋書嶼感受到懷裏的人呼吸均勻,他才悄然起身,去了書房。
翌日,在咖啡店裏。
姜茹聽到阮音說的事情,音量不自覺提高,“什麼!你想自己一個人去m國學習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