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地宮金屋藏嬌。
花子期耳根一燙,渾身都像是被架在火上,有種窒息的悶熱感。
尤其是眼前女人完全看不懂他的隱忍,還主動靠近,指尖若有似無地擦在肩膀肌膚上。
小巧而紅潤的脣一張一合,脣峯尖尖翹翹,揉出微凸的脣珠。
花子期看得口乾舌燥,用最後的意志力控制自己轉過頭去,嗓子沙啞,聲音越發低沉。
“廢話少說。”
依舊是惜字如金。
耶律珠兒不在意他的冷漠,一邊幫忙上藥,一邊嘴裏不停地說着話。
那模樣就像是難得遇到一個可以聽她說話的人,完全沒把他當陌生人,更爲察覺到絲毫危險。
“我自小身體就不好,從我記事起,身邊就一直有各種藥,隔三差五就要喝上許多。
剛開始並未覺得有什麼,可後來偶然聽宮女在背後議論,說我這樣子,活不長呢。
完全就是用名貴的藥材吊着一條命,得虧生在皇家,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計早死了。
其實我也不想喝藥呢,甚至看到一眼,聞到那個味兒就想吐。
可我有些貪生怕死,即便是這樣活着,也在天天熬着,只是不怎麼見外人了。
我總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是在可憐我,是在譏諷我,彷彿我不該生在這個世上一樣。”
說到這裏嘆息一聲,見男人依舊歪着頭,臉色極爲難看,有些難受,卻強撐着露出一抹笑。
“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太久沒見到外人了,心裏憋着太多的話,不該跟你說的呢。
那個你的傷口已經上好藥了,也包紮好了,你可以走啦。”
花子期脖子上青筋冒出,額頭熱汗不停地往外冒,整個人跟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他剋制着,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那裏多了個白色的蝴蝶結,是眼前的女人用自己潔白的帕子紮成的。
他的視線從滑稽又可愛的蝴蝶結轉移到耶律珠兒身上,喉結上下聳動,鬼使神差地開口。
“公主,你願意幫我個忙嗎?”
耶律珠兒原本以爲他要走了,就像是短暫停留在花叢中的蝴蝶一樣。
此時見他這般熱切地看着自己,即便是赤紅的眼睛有些嚇人,她也感覺不到危險,只有隱隱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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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你想讓我幫什麼忙?若我能做到,肯定會幫你。”
花子期目光滾燙地看着她,冷漠自持也抵不過此時的煎熬難耐,朝她伸出一只手。
“公主,你莫要後悔。”
話音落,忽而身體前傾,一把摟住她的腰,滾燙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耳邊。
耶律珠兒長這麼大,除了父皇和皇兄,還是頭一次被其他男人碰,身體打了個哆嗦。
耳邊好似有根羽毛,騷動着,酥麻的癢迅速傳遍全身,整個腦袋都暈暈的。
唯一還剩下的清明,聽到了男人說的話,心尖又是一顫,美麗的眸子瞠到最大,有些不可置信。
寂靜的紅色宮牆下,一男一女相擁,夜風習習,拂動樹上梅花簌簌落下,好似漫天飄雪。
許望城,悅來客棧。
獨孤雪嬌剛從外面回來,流星大步上前,擔憂地開口。
“小姐,萬小姐沒事吧?”
萬寶璐被擄走的事情並沒有刻意瞞住,獨孤雪嬌聽說之後,便親自去看了她。
本以爲這丫頭被嚇壞了,誰知見到之後正喫得香噴噴,就那好胃口,怎麼看都不像是劫後餘生。
獨孤雪嬌見她如此,便放了心,自己的擔心太多餘了,一肚子安慰的話愣是憋了回去。
萬寶璐心大的能撐船,就算被劫持,估計被氣死的也是劫匪。
這就是傳說中的寶藏性格,明明是在上吊,人家都以爲你是在盪鞦韆。
獨孤雪嬌把帶去的人蔘鹿茸並各種補品放下,又跟她說了會兒話,便回來了。
原本還特地把黎艮帶去了,生怕她被人下了毒,結果也沒派上用場。
黎艮朝流星無奈一笑,“萬小姐好着呢,莫要擔心了。”
流星摸着後腦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都被劫持了,還差點送了小命,怎麼會沒事!
主僕三人走到二樓進了臥房,流星跑去端茶倒水,黎艮幫獨孤雪嬌按揉着太陽穴。
“小姐,咱們都來許望城一段時間了,怎麼還不見百里夜殤的蹤影?三少夫人還在他手裏,會不會……”
後面的話沒敢說出口,這事憋在心裏好些時日了,也知道獨孤雪嬌一直惦記着這事,就怕說出來增添她的負擔。
即便整個聽風樓的人都派出去了,也未探聽到絲毫消息,百里夜殤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黎艮甚至開始懷疑,他有沒有來許望城,若真在這裏,怎麼可能不露一絲痕跡呢。
獨孤雪嬌微閉着眸子,想到那人,不禁冷哼一聲。
“黎艮,你太不瞭解他了,他曾經可是巫族最厲害的人,若他想藏起來,沒人能找得到。
再者,你莫要忘了,他可是在地宮裏長大的,不見日月,於他而言,就跟家常便飯一般。
若我沒猜錯,現如今不知躲在哪個隱祕的角落裏呢,我們看不見他,不代表他看不見我們。
他既然佑我來北冥,就一定會在這裏,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會主動聯繫我們的。”
黎艮深以爲然地點頭,正要再說什麼,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獨孤雪嬌忽而睜開眼睛,身形極快地站起身,攬住她的腰,往側旁閃躲了一下。
叮的一聲脆響。
一切只發生在瞬間,黎艮驚魂未定地看向牆面,那裏多了一支箭。
剛剛若不是獨孤雪嬌及時攬着她避開,或許就要被射進來的箭戳個窟窿了。
流星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嚇得臉色慘白,將手中的托盤往桌上一丟,就跑來拉着兩人上下看。
“小姐,黎艮姐姐,你們沒事吧?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竟敢大白天的偷襲!”
獨孤雪嬌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慢悠悠地走上前,一把將箭上扎着的布條取下。
“小姐,上面寫了什麼?到底是哪個狗東西弄的?”
流星和黎艮一左一右站到她身旁,忍不住伸長腦袋去看。
敢在梟鷹衛眼皮子底下來偷襲的,不是狗膽包天不怕死,就是腦子智障沒法治。
待看清布條上的字,兩人對視一眼,無疑,來人是第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