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侯府顏面往哪兒擱?

發佈時間: 2025-08-24 18:2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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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口中的邊疆,自然不是鄭家世代鎮守的北疆,也不是鎮國公與人同管的西域,更不是驃騎大將軍執掌的東海,而是南境。

睿誠王年事已高,頂天兒了再撐上十幾年,可南邊一帶幾個爪哇小國時不時便會試探生亂,得提前爲南境,找個值得信任的人接管。

最好出身睿誠王府,如此一來,交接之時,不會引得軍中動盪。

當然了,可選的俊纔不少,多一個驚風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太子給的,僅是一個機會。

能不能成,全在驚風。

驚風聽得懂言外之意,頓時陷入掙扎。

武不武舉倒在其次,太子這話的重點,是在後面那句。

立戰功,鎮守南境。

他若想前往南境,就不能再侍衛在雲華縣主身邊;他若執意留在縣主身側,憑他侍衛的身份,絕不可能成就良緣……

察覺到驚風正在掙扎,鳴魚好心提醒:“三天,殿下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他頓了頓,以從前手下的身份,給了驚風一個誠懇的建議:“統領,憑你的本事,當王府侍衛,太過屈才了。”

鳴魚雖猜不透太子此舉是個什麼盤算,但就眼下看來,對驚風好處多於壞處。

驚風沒有迴應,轉身推門進了房間。

雲華縣主耳聰目明,也聽到了哨聲,正側身躺在牀上,手裏摸着枕頭底下的匕首。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走近,雲華縣主起身,見是驚風,頓時鬆了口氣:

“人抓到了嗎?”

驚風不語,上前伺候雲華縣主穿好衣服,又看她嘴脣有些乾燥,端來盞溫茶。

雲華縣主習以爲常地隨他伺候,驚風年長她三歲,從小就是這麼伺候她的。

這麼多年過來,她都習慣了。

等到侍衛沒追到人回來請罪,驚風一一將人喚退後,緩緩道出鳴魚此行的目的。

雲華縣主一怔,艱難吞嚥了下口水:“難不成太子他想……勾結朝臣?”

看她父王堅持中立,便打算扶持驚風執掌南境,叫她和驚風記着太子的好,在往後奪嫡之爭中,站隊太子?

按理來說,她父王只忠君,維護正統。

只是顧忌太子的腿……說句難聽的話,歷朝歷代,可都沒有幾個殘廢能順利登上皇位的。

驚風心中早有猜測,慢慢說道:“縣主覺得,憑太子的性子,他會屈尊拉攏朝臣?”

雲華限制一想也是,那太子突然發癲,只有一個原因——聽太子妃說了她的事,決定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顧全一下她這位堂妹。

雲華縣主拋開顧慮,思前想後,咬牙做出決定:“去!本縣主命你必須奪得武舉前三,去南境護衛我父王!”

“縣主……屬下擔心,太子是想借我削弱王爺的兵權,徹底將南境收歸朝廷。”

驚風更怕被雲華縣主和王爺誤會,以爲他狼子野心。

雲華縣主一臉無所謂地擺擺手:

“南境本就屬於朝廷、屬於陛下。況且我父王征戰多年,一身傷病,撐不了多久,就算你不去,也有的是人搶着上。比起其他人,本縣主更信得過你。”

同一時間,東宮

太子閉着眼,臉上殷紅一片,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突然問道:

“你可知,孤最看重驚風哪一點?”

林淨月輕輕踢了他一腳:“殿下還跟我賣關子呢?快說來聽聽。”

太子笑着將她攬入懷裏:“忠心。孤挑人,只看重‘忠心’二字。”

林淨月若有所思。

她突然想到什麼,試探地給太子撒嬌:“殿下,聽小令子說,宮裏沒有出嫁三日回門這一說法?”

本來打算回門當天見見兩個掌櫃,這下可就……

太子摸了摸她的頭髮:“扶孤起身。”

林淨月乖乖扶起太子,又看他全靠一雙手支撐着腿,慢慢坐上輪椅,下意識抿緊了脣。

太子……不能人道這事,是假;但雙腿殘廢,無法走動,卻是真真的。

餘光瞥見她瞧着一雙廢腿,太子微微側過身,帶動輪椅偏離她的視線:

“回門,確是不行,但孤久居東宮,閒着也是閒着,方纔特地向父皇請旨,那天與你一道出宮,在京城遊玩。”

至於到什麼地方遊玩,全看林淨月的心思。

林淨月眨眨眼,很快開心地盤算了起來。

成遠侯府,定是要去一趟的,就當是爲大哥鄭津撐腰,免得老夫人又被成遠侯哄糊塗了。

鄭家就不必去了,過上不到半個月,鄭越成婚時再去,正好拿些寶貝給她添妝。

中午在芙蓉樓用膳,順便見一見萬掌櫃和雜貨鋪的掌櫃夥計……

太子側目打量着林淨月,只覺在整個死氣沉沉的後宮中,唯獨她無比鮮活,且可愛。

沒幾日便到了民間回門的當天。

成遠侯府一大早又鬧開了。

鄭津一回府,就聽小廝來報,當即找到成遠侯,冷着臉質問:

“淨月出嫁還不過三日,你就命人搬光曦明院的傢俱擺件,你也不怕太子陪她回侯府時瞧見怪罪!”

成遠侯更是氣得不行:

“回門?回哪門子的門?我可是你親爹,你敢質問我?

還有那個孽女,你還有臉提她?成親時就差搬空整個侯府!鄭家嫁妝、徐家大半的嫁妝,整個侯府私庫裏一半的東西都被她薅了去!

明年開春,映柳出嫁時怎麼辦?而且雲娟院子裏,連套得用的梳妝桌都沒有,侯府顏面往哪兒擱?你身爲侯府世子,就關心她林淨月,可有關注過整個侯府?!”

“鄭家嫁妝,本就是孃親留給淨月的!而徐家,也就是祖母的嫁妝,是她拿出換藥材,與成遠侯府的聲譽的!”鄭津寸步不讓,“父親,您說的侯府私庫一半的東西,就是指兩家的嫁妝?”

聽出鄭津話裏的譏諷,成遠侯面子上掛不住:“你問我之前,先問問你自己,可有盡到世子的責任。

別以爲林淨月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了,整個成遠侯府就跟你一個外人姓鄭了。太子腿廢成那樣,絕無可能坐上皇位,到時候三皇子登基,休怪我無情。”

成遠侯府世子之位,他本就屬意印元。

若不是林淨月花言巧語矇蔽了母親,鄭津怎麼可能當得上世子?

成遠侯鐵了心,等太子落馬當天,便上奏摺請封印元爲世子!

鄭津苦笑一聲,搖搖頭,轉身就要回徐家,與成遠侯府斷絕關係,給自個兒博出個錦繡前程。

陳管家火急火燎跑了過來,隔着老遠揚聲道:“侯爺,世子,淨月小姐攜太子回府!”

成遠侯一愣。

鄭津無視他,快走幾步,來到門口含笑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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