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7章她竟然只是玩玩而已!
即便男人想要極力剋制住激動的心情,可眼裏的喜悅根本騙不了人。
雪貴人見他如此,心裏悲喜交加,酸澀難忍,卻還是勉強勾起一絲笑。
“嗯,不但沒死,還活得好好的,最近還來了北冥。”
早就放棄生機的男人在這一刻又充滿了活下去的信念,琥珀色的眸子閃着堅定的光。
“我要活着出去,我要親自去見他。”
雪貴人面上帶着淺笑,內裏卻心如死灰。
活着的人,不管多努力,永遠都比不過死人,何其可悲。
想着時間快到了,也不再多言,只留下一句話,便匆匆轉身離去了。
“我會想辦法的,你再等等。”
男人隱約察覺到她周身籠罩的悲傷,裂開的脣蠕動了下,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只能目送着她離開。
雪貴人趕在無名老人來之前離開地坤宮,卻並沒有回宮,只讓大宮女紅豆回去應付,自己帶着另一個宮女綠珠偷偷摸摸出了宮,直奔醉紅樓。
夜闌珊正在屋裏忙着翻閱賬冊,有花娘進來說有人找。
起初她還有些疑惑,今日並沒有約見任何人啊。
當她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一時百感交集,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打招呼。
所幸,來人比她熟稔,兜帽一掀,自然地在她對面坐下,先開了口。
“幾年不見,你變化很大啊。”
夜闌珊深深看她一眼,眼前的女人倒是越來越妖妹了。
“彼此彼此。”
雪貴人還要趕着回宮,沒時間跟她敘舊,當即表明來意。
“不知夜娘可還記得,當年我幫過你一次,你還欠我一份人情。
你曾說過,若將來有能用到你的地方,但說無妨。
我當時並非有意去救你,只是碰巧遇到了,又看不得那般血腥的場面,便自作主張出手了。
原本從未打算跟你要這份人情,可最近聽聞你重回北冥,成上了醉紅樓的老鴇。
我只好厚着臉皮來叨擾,也不是什麼非分之請,只是想讓你幫我安排一個私密的地方,見個老朋友。
除了你自己,最好是誰也不知道,儘量保密,尤其是皇室的人,絕對不能讓他們的狗察覺。”
夜闌珊聽她提起多年前事,腦子裏不由浮現很多畫面,血腥,暴力,不忍回顧。
她頭疼欲裂,腦殼都要爆了,當即搖頭,手指掐住大腿,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身。
恍惚聽完雪貴人的話,沉思了片刻,欣然點頭答應。
她從不是欠賬不還的人,且最厭惡言而無信的人,再者這個要求對她來說並不難。
“行,這事交給我。”
雪貴人此行目的已達成,想着宮裏老皇帝或許會找她,也不做停留,馬不停蹄地回去了。
夜闌珊將她臨走前給的紙條展開,看清上面的名字,眼睛倏然瞠大。
沒想到雪貴人要見的人,竟然是……
許望城,悅來客棧後院。
少年白衣若雪,站在梅樹下,下巴高傲地擡着,美眸裏噴着火。
“爲什麼不能帶我去?你是不是要揹着跟哪個野男人見面?”
女人伸出玉白的手指,在他下巴上點了幾下,像是在逗弄小狗狗。
“真生氣了?你整日裏黏着我,何曾見我正眼看過其他男人。
再說了,就算真有野男人勾搭我,那也得我能看上纔行啊,誰能比得上小安安漂亮。”
李亦安聽女人如此說,瞬間紅了耳根子,心裏好似瞬間花開萬頃,卻偏要做出高冷的模樣,依舊梗着脖子。
“哼,算你還有點眼光。”
女人憋住笑,仰頭,紅脣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優美的頸項微微顯露出來,肌膚潔白如細瓷。
“我自然是很有眼光的,平凡之輩,誰能比得過我家小安安,我自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的。”
李亦安的整顆心都好似被蜜泡了起來,雙腳輕浮,有點飄了。
“那你爲何不願帶着我一起去?若只是普通朋友,用得着這麼神神祕祕嗎?”
女人看着他擺着冷臉喫醋的傲嬌模樣,特別想把他就地正法。
可現在她還有要事去做,只能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思,轉而摸了摸他的腦袋,像在揉一只毛絨絨的小獸。
“乖,別鬧了,趕緊回屋吧,你不是嫌這裏冷麼,別凍到我家寶貝了,我會心疼的。
寶貝兒,趕緊洗白白,躺牀上等着,待我辦完事,再來找你。”
李亦安臉色爆紅,心裏又激動,又害羞,卻也夾雜着一絲不高興,說到底還是不願意帶他去唄。
腦門上就差寫上,小爺生氣了,小爺不高興了,小爺不理你了。
他甩開女人的手,頂着一張紅透的臉轉身,臨走還不忘放一句狠話。
“哼,你就會哄我,每次都這樣!我若是再信你,我就是烏龜王八大孫子!
我、我若是再主動搭理你,我就是路邊沒人疼沒人愛的流浪狗!”
狠話放完,扭頭跑了。<…跑了。
女人目送着他離開,忍不住搖頭嘆息,眼角眉梢卻帶着化不去的笑。
等那抹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才身形一閃,消失在院中。
兩人先後離去,誰也沒注意到角落裏一片墨色衣角。
獨孤雪嬌慢悠悠地轉出來,眉頭緊蹙。
“剛剛跟李亦安待在一起的女人,我若是沒看錯,應是教坊司的右韶舞畫雨吧?”
黎艮跟在她旁邊,也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同樣很是疑惑。
“沒錯,正是畫雨,雖然只匆匆見過兩面,但她那種妖嬈魅惑的女人,實在過目難忘。”
自從到了北冥,每日用完飯,黎艮都要拉着獨孤雪嬌在院子裏遛彎。
兩人正走到拐角處,就聽到了李亦安的聲音,便沒有走過來,只站在原地聽了一次牆角。
黎艮心裏疑問一個接着一個,又開口。
“畫雨怎麼會出現在北冥?她也跟着來了?可教坊司的技女能隨意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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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雪嬌美眸眯起,沉銀片刻。
“這只說明了一件事,她並不一般,而且她隱藏的極深。
畫雨曾是耶律敏兒的貼身丫鬟,跟着她從北冥到涼京,對她十分衷心。
在耶律敏兒被害死之後,畫雨便去了教坊司,之後一直很低調,聽說性情也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