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7章殿下,人家好冷~
北冥,太子府。
咣——
屋裏傳來一聲巨響,響徹夜空。
門外站着兩個黑甲護衛,彷彿聾了般依舊筆挺地站着,眼皮都沒動一下。
直到院子門口傳來稀碎的腳步聲,兩人瞬間警覺地擡頭,神情緊繃,待看清來人樣貌,才稍微放鬆,又恢復了耳聾眼瞎的狀態。
女人身穿薄紗長裙,外面罩着白色狐裘披風,黛眉朱口,瑰姿豔逸,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魅惑天成。
來人正是太子側妃花雪漫,待走的近了,聽到裏面的響動,柳眉微皺,眼底驚慌一閃而逝。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可惜,問話如石沉大海,兩個黑甲護衛跟石雕一樣。
花雪漫恨恨地瞪了一眼,扭着水蛇腰,推門而入。
剛要進去,卻無處下腳,地上處處是花瓶等器物的碎片。
她擡頭看向站在屏風處的男人,心跳加速,極力壓制住滿心的驚慌和恐懼,笑着朝他走過去。
如今太子妃之位懸空,太子只有兩個側妃,若她能生下皇長孫,那她離太子妃之位便只有一步之遙了。
太子的另一個側妃高冷而疏離,根本不怎麼親近他,畢竟當初是太子用了手段強娶回來的,怎麼可能真的喜歡他。
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原本花雪漫想慢慢地籠絡討好太子,可聽說最近從涼京來了個和親公主,而且太子似乎有意要娶爲太子妃,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讓她擔心又焦急,只能把計劃提前。
花雪漫心裏彎彎繞繞,到了耶律祁跟前,又擺出天真爛漫人畜無害的臉。
“殿下,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告訴雪兒好不好?”
她抿着紅脣,下頜爲擡,仰頭看他,優美的頸項自衣領顯露出來,肌膚潔白如細瓷,薰着淡淡梅香。
耶律祁本在氣頭上,一想到夜闌珊竟敢忤逆自己,甚至口出狂言,渾身血液就滾燙沸騰,想殺人。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漆黑的眸看不到底,忽而擡手掐住她的下巴,擡起,端詳了一會兒。
花雪漫與他靠的極近,努力繃着神經緊張地回視着,好不容易纔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
“殿下,您這是怎麼啦?臉色不太好看呢,告訴雪兒好不好?”
不等她的手碰到男人的衣角,耶律祁突然摟住她的腰,拉向懷裏,指尖拈住她的腰帶。
花雪漫眼底驚喜一閃而逝,以爲好事將近,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不管殿下今晚多粗暴,都要忍下來,只要能懷上孩子,在牀上受點苦根本不算什麼!
可誰知等了半天,耶律祁只把腰帶抽走,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故作緊張,羞紅着臉扯住衣襟。
“殿下,人家好冷~~”
作勢就要往耶律祁懷裏撲,雙手已經伸出,想要摟抱住他的腰。
誰知剛要動作,眼前突然一黑!
耶律祁用腰帶矇住了她的眼睛!
花雪漫突然什麼都看不到了,才感到驚慌失措,小手無助地想要抓住什麼,聲音都帶着顫音。
“殿下,你是要玩什麼新鮮遊戲嗎?可不可以不遮眼?人家看不見啦~~”
女人雙眼蒙上紅綢,露出挺翹的鼻,硃色的脣。
耶律祁細長的指尖順着她的鼻樑往下滑動,點在殷紅的脣珠上,這纔開口。
“雪兒,人如其名,冰雪聰明,那你可知本宮當初爲何要娶你爲側妃?”
花雪漫心頭一緊,失去視野,本就十分心慌,又被他問及這種問題,實在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雖然在外人眼裏,耶律祁是溫潤如玉的太子,脾氣極好,可身邊人卻知道,他是個表裏不一的男人,實則內裏比誰都殘忍狠毒。
若是回答不合他的心意,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個事兒。
花雪漫紅脣動了動,思忖片刻,試探着開口。
“是因爲……我爹嗎?”
花雪漫是花旭的女兒,而花子期是花旭的兒子。
在花旭叛出夜翎族,選擇投靠北冥,並當上左相後,爲表忠心,便把女兒送給太子當側妃,把兒子送給太子當殺手。
花雪漫在下山之前,並沒有見過耶律祁,也不知他長什麼模樣。
同樣的,耶律祁在娶她之前,也沒見過她的面,要說是因爲喜歡才娶她,那也太扯了,沒人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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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雪漫知道耶律祁最厭惡別人說謊,尤其是當着他的面,所以沒敢違心地說是因爲愛。
果然,耶律祁聽完她的回答,似乎還挺滿意她的自知之明。
“你倒是清楚的很,但那只是其一,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
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指尖微微用力,描摹着她的脣形,眼底暗光一閃而逝。
耶律祁湊在她頸項邊,噴灑的熱氣讓她的肌膚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是因爲你很像她……可惜,你始終不是她。”
花雪漫那般聰明,只稍微一想,便讀懂這句話什麼意思,大驚失色,臉都白了。
本以爲整治聯姻,被父親當成爭權奪勢的貨物送人,已經夠悲慘的了,沒想到還有更悲慘的。
/>原來在太子眼裏,自己不過是個替身!
何其可悲!
花雪漫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感到一陣惶恐,就像有條蛇纏在脖子上,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早就知道沒有愛,又何必強求,他能說出實話也好,也能讓她徹底死心。
求生的欲望戰勝了一切,花雪漫在一瞬間已經做出了選擇,努力勾起紅脣。
“殿下,我那麼愛你,即便只是一個替身,也心甘情願。讓我留在你身邊吧,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低三下四的語氣,卑微地乞求。
耶律祁反而更怒了,眼中簇得燃起一團火。
明明鼻子和嘴巴很像,只要把她的眼睛遮起來,就彷彿看到了另一個女人。
可說話的語氣卻天壤之別,也瞬間讓他清醒過來。
那個女人不會在他面前卑微地乞求,明明出身比誰都低踐,卻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越想越氣,怒火在胸臆間瀰漫開,逐漸親染了他的身體。
眼前的人影重疊,雙目突然赤紅,他用力掐住花雪漫的脖子。
“踐人!你以爲你是誰,也配在本宮面前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