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終究是她自己輕踐了自己
沈雲舒微笑道:“我爲什麼要幫你?”
方如蘭咬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沈若蓮對你有惡意,否則也不會陷害於你,今日她陷害我,不過是爲了阻我進門,若是我今日被她解決,她的下一步……依然會是你。”
沈雲舒還是保持着原由的姿態:“你覺得我會怕她嗎?”
方如蘭抿脣,神情緊張:“不會,但是有這個一個狠毒危險的女人時時刻刻惦記着,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不是嗎?聽過千日做賊的,卻沒有人能夠做到千日防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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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舒笑了:“你說的對,但是……我能幫你的,其實很有限。因爲你看到了,謝小侯爺對她……並不一般。”
沈若蓮所做之事,若是落在上一世的她身上,只怕死十次都有了。
而謝玉安卻依舊全心全意護着她,她都不知道該說他被愛意矇蔽了雙眼,還是說他腦子有泡。
方如蘭聽見這話,臉色極致的難看,因爲,她看出來了。
今日之事,疑點衆多,謝玉安卻將沈若蓮護的緊。
而春獵之事,她也是被愛意矇蔽了雙眼,只當他是爲了顧及自己的名節,想要爲她負責,才說了那些話。
如今看來,都是在保護沈若蓮。
沈雲舒看着方如蘭慘白的神情,直接伸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莫要着急,你如今已經是謝玉安的正妻了,只要你不想着爭他的寵愛,他便會給你基本的體面。你需要在這個時間裏想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方如蘭聽見這話,微微沉思起來。
她想要什麼?
“我想要謝玉安看見沈若蓮的真面目,想要他後悔。”
沈雲舒聽見她的話,微微皺起了眉。
其實她不是很能理解方如蘭的想法。
按照她對謝玉安的瞭解,謝玉安的腦子沒什麼毛病,這事情不管放在誰身上,他都能相處背後的緣由。可獨獨是沈若蓮,他想不出來。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沈若蓮是始作俑者。或者即便是他確認了始作俑者是沈若蓮,他也必須護着。
但是個人有個人想法,也有個人的追求,她不打算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方如蘭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你便想辦法調查清楚這件事就好,將沈若蓮的罪證擺在謝玉安的面前。”
方如蘭:“可是,那道人已經死了,怎麼查?”
沈雲舒:“道人雖然死了,但是今日中毒之人可不止你一人,你的毒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那道人下的。你猜張芷蘭身上的毒,是誰下的?”
方如蘭眼睛頓時就亮了:“多謝沈大小姐提醒。”
沈雲舒微微一笑:“其實,你可以稱呼我爲娣婦,畢竟你嫁給了小侯爺,而我是謝家二爺的夫人。”
方如蘭:“娣婦說的是。”
沈雲舒笑了笑,最後還是出言提醒了一句:“下毒之事,怕是不太好查,你需有耐心,若是打草驚蛇,之後會更麻煩。且飲食起居,都得小心細緻,因爲保不齊哪日今日之事,就會捲土重來。”
方如蘭點頭:“多謝娣婦提醒,可今日之事必定會傳到父親耳朵裏,屆時父親定然是會來謝家興師問罪,我該如何是好?若是鬧大了,日後我再謝家可還有立足之地?”
沈雲舒笑道:“方學士願意爲你來謝家興師問罪那是天大的好事,證明你在方學士心中有地位,你不止不該阻攔,甚至還應該將自己的委屈全部說出來。”
方如蘭大驚:“如此一來,婆母和公爹豈不是會遷怒於我?”
沈雲舒笑了:“若是你沒有背景,或是他們無法利用你身後的背景,他們自然會遷怒於你。可如今,他們對你有所圖,又怎會遷怒與你,定然是要百般向方學士承諾,承諾對你的好,你纔可以儘可能的得到本就該屬於你的東西。”
方如蘭楞了一下,終於回過神來。
是,是她被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衝昏了頭腦。
她與謝玉安在家中初遇,她以爲那是一場上天註定的緣分,是兩個青年男女之間心靈的指引。
但是現在想來……其實謝玉安來方學士府不過就是希望在白鹿書院的會試上得到之際父親的另眼相看,或許他還希望父親能夠將她引薦爲太子。
想到這裏,今日對謝玉安已經破碎的濾鏡,如今裂痕更甚。
“我明白了。”
這四個字說的艱難,說完之後,眼神都變得空了許多。
沈雲舒看着她,眸色溫和,脣角帶笑。
“在此之前,你需要扮演好你好兒媳的角色,讓你的公爹婆母察覺到你的不易,覺得能夠在你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其他的事情你才能夠進行的更順利一些。”
方如蘭是幸運的,因爲方學士對她很好,給了她不屑一顧,追求自己心中所愛的勇氣。同時,她也是不幸的,愛上了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更倒黴的是……她還嫁給了他。
方如蘭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爲婆母侍疾。”
沈雲舒微微一笑。
就是喜歡跟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不用多說。
“若是沒有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夫君還在那邊等我。”
說完,看向不遠處的門口。
謝北洺此刻正探出半個腦袋往這邊看,那大大的桃花眼,正好對上了沈雲舒,連忙就縮了回去。
不是……他又不是做賊?爲什麼要躲?
想到這裏,謝北洺又將頭探出來,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方如蘭看見這一幕,忽然間有些動容:“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便是旁人嘴裏說出來的話。”
誰能想到,一個紈絝,卻重情重義,勇敢有擔當,在自己夫人遇到危險之時,願意以身來擋。
誰又能想到,滿負盛名,學富五車,君子典範的男人,在新婚喜宴上,竟然相信一個神棍的下作騙術,冷眼看着自己剛剛過門的夫人被人奚落,辱罵。
她早該發現的,沈若蓮那般囂張,都是謝玉安在護着。若是真的像張芷蘭說的那樣,謝玉安只是對沈若蓮負責,兩人感情並不深厚,她過門之後,沈若蓮只會是個妾室,今日之事就不會發生。
怨她自己,被他護了兩次,便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從而放棄思考那些需要懷疑的東西。
終究是她自己輕踐了自己,也害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