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動作,很是噁心,尤其是被對方威脅時,更加控制不住的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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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慶玥面對的是真正的魔修,一個徹頭徹尾的嗜血混蛋。
若是不按他說的做,會怎麼樣呢?
簡還真,她的孩子會怎麼樣呢?
慶玥不敢冒險,孩子是她靈魂的救贖。
但酩散長老是辰安的師父,辰安又是她的摯友。
悲慼涌上心頭,萬般不甘皆是來自實力不足。
她清楚,若是按照鴻朗所說,殺掉酩散長老,兩人這些年的情誼便徹底沒了。
猶豫的眼神飄忽不定,她瞥到鴻朗時,鴻朗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
“哇。”
孩子的哭聲響起,每一聲都像是利刃,刺入慶玥的心口,不停旋轉。
鴻朗的臉上依舊掛着笑,他看着簡還真,眼裏閃過一絲怪異,很快又消了下去。
“小孩子就是可愛,哪怕是哭,都讓人心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
他輕笑一聲,沒有說完之後的話。
又慢慢擡頭看向了慶玥,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帶着十足的威脅,讓慶玥的心止不住的顫抖。
沒孩子之前,慶玥從未想過會背叛摯友。
哪怕她算不上一個好人,可以爲了利益,捨棄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
可現在的她,像是被身體內的力量控制了思緒,止不住的想幫幫那個孱弱的孩子。
曾幾何時,嘲笑孩子放棄一切的母親對她來說稀鬆平常。
現在,她好像也清楚,自己會成爲被別人嘲笑的那一個。
值嗎?
兩個字在心底遊蕩,她的心臟開始絞痛。
不值,當然不值。
殺了簡雲舟後,她大步離開了那個囚禁了她的住處,沒帶走簡還真,也沒想過要帶着簡還真。
她知道,這個孩子有一半簡雲舟的血脈。
簡雲舟是什麼樣的渣滓敗類,沒人比他更清楚,她理所應當覺的這孩子該死。
只身一人踏出洞穴,享受着久違的陽光時,暖意涌上心頭。
帶着笑意,她走出了百八十米。
可偏偏孩子在此時哭了出來,吵,好吵,吵的人難受。
沒有任何修爲的孩子,哭聲像是小貓在她心上撓,不痛卻癢。
不知是不是母子間的聯繫,慶玥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最終背叛自己,帶走了孩子,帶着孩子重回了一和宗。
一和宗是洞天福地,除了建在亂葬崗上,沒什麼別的缺點。
可即使是這一個缺點,也因爲歲月,被深埋進了土裏。
重回一和宗,她沒告訴任何人她的經歷,包括被混蛋簡雲舟折磨的事情。
即使是面對辰安,她也說不出來。
不管是孩子還是自己,她都選擇了隱瞞,還特意做出了一副愛子的樣子。
曾經的離去讓她覺的愧疚,她不知道在辰安眼裏,這算不算背叛。
但細細一想,辰安讓她住回了一和宗,應該是不算的。
辰安沒有怪她,反而讓她更加愧疚了。
因爲這份愧疚,她不願意出門。
當然,也不僅是因爲她不想,更是因爲身邊的小拖油瓶,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孩,像剛出鍋的白饅頭,又像是奶香味年糕,十分可愛。
每日躺在她懷裏咿咿呀呀的叫着。
陪着簡還真的時間久了,她便對這個曾經厭惡過的孩子產生了母愛。
母愛,一個沉重的詞。
慶玥想起了自己,一個沒有母親保護的小女孩在雨夜哭時,得不到慰藉不說,還要防着慶府養的馬犬,免得被當成食物喫掉。
沒得到過母愛的她,想着自己也是母親時,身體開始發麻。
殺與不殺好像也沒那麼難選了。
空蕩蕩的室內,慶玥的身體恢復了知覺。
鴻朗走了。
聰明人不需要過多的交流,只是看到慶玥眼裏的殺意,鴻朗就知道慶玥一定會聽他的。
挪動着疲憊的腳步,慶玥到了牀邊,仰面躺了下去。
望着灰色的頂時,她的眼裏灰濛濛的。
腦子飛速運轉,她很快想清楚瞭如何解決酩散長老。
靈力和精神力作爲修仙者的兩大殺器,精通一項的強者不少。
酩散長老就是,他的靈力強大,是修仙大陸排得上號的強者,卻對精神力的事情半分不瞭解。
不會精神力,就是酩散長老的弱點。
打蛇打七寸,用精神力攻擊酩散長老算不得卑鄙。
活下來的纔有話語權。
固體的精神力殺人於無形,暗殺時最好用。
只要讓凝固而成的精神力鋒利些,穿透過去,便留不下多少氣味。
最好,最好能用酩散長老的東西作爲引子,好讓她所做的一切能晚些被辰安發覺。
她再次坐起來時,手裏拿着八枚用紅線串起來的銅錢,長長一條,威懾力十足。
這串銅錢辰安見過,是酩散長老鎮壓邪祟之氣的寶物。
辰安的眼神一滯,若這東西是酩散長老送於慶玥的,慶玥將遠比她想的還可惡。
“八寶銅錢鈴是師父送你辟邪的?”
帶着質問的意思,辰安盯着慶玥,眼裏殺意洶涌。
慶玥知道辰安讀心的本事,也不再藏着掖着,苦澀的笑着說道:“那日,酩散長老早就知道你寧願走,也不願拖累昭寧宗,也知道我會跟着你,便將這東西贈與了我,讓我好好護你。”
辰安不由的好笑,“真的只是爲了讓你保護我嗎?”
慶玥的神情更顯悲涼,卻還是強撐着不願承認,繼續道:“他是你的師父,即使是給了我,也只是爲了你。”
辰安懶得和她廢話,道:“要是這樣說能讓你心裏好受點,我不反駁,帶我們去找鴻朗!”
慶玥還是搖搖頭,“不,我不能帶你們上去。”
“隨便你,讓你帶我上去,不過是想節省些時間罷了,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烏木劍橫着劃過,一道劍氣朝着慶玥斬了過去。
慶玥碧色的劍橫在身前,擋住了辰安的進攻後,眼裏閃過一絲決絕。
這絲決絕讓辰安無比噁心,接下來的招式凌厲了不少。
木景泰也不講求什麼一對一的公平,摸爬滾打這麼久,他成長了不少。
福貴也是,它用不了武器,卻有它獨特的攻擊方式。
鋒利的爪子和牙齒,配合靈活的身形,和誰比拼都佔便宜。
辰安的實力強於慶玥,再加上兩位的助力,僅用了十秒,慶玥便敗下陣來。
她趴在地上,瘦弱的身軀顯得她有些嬌小,若是以往,辰安必然會心疼她的這位好友。
現如今,她只想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長劍刺出,發出爆鳴聲。
就在劍鋒接觸到慶玥的一瞬,一把泛着血色的重劍擋在了她的身前。
身着玄色長袍的男人眼裏閃着兇光,斜睨着辰安時,嘴角不經意的向上勾了勾:“找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