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那些年的事
沈卿卿總覺得，趙祁話裏有話。
想起他夾在書冊裏的催款單，沈卿卿的心裏一團迷霧。
以前，她逃避一切與他有關的任何消息。
她甚至連關於A市的新聞，都不會去關注。
可現在想來，這些年發生這麼多事，一定有蹊蹺。
沈卿卿立即調轉車頭，駛向機場。
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她就只能回A市一趟。
她買了最近一班飛往A市的飛機票，在起飛前，沈卿卿發了信息給小姑，讓她幫忙照顧好朵朵。
飛機很快就抵達了A市。
當沈卿卿走出機場，天矇矇亮。
熟悉的味道迎面撲來。
這裏變化不大，和她走時，沒有太大的區別。
如此，也給了沈卿卿一種回到了過去的錯覺。
彷彿，她與秦斯年之間的事情就發生在昨日。
往事一幕幕的涌上來，她才發現，自己從未忘記。
她的記憶力甚至好到讓她驚訝。
她記得小區門口的便利店，她更記得，就是在那個地方，那個被暴雨親襲的午後時光，她站在玻璃門前，聽見他在電話那頭對她說：寶寶，我想你了。
沈卿卿回想起那些，依舊能想起當時的心情。
就是那句話，讓她不遠萬里去見他。
沈卿卿苦澀一笑。
誰能想到，他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
她進了小區，回到了之間的住處。
之前打算把這裏出租出去的。
無奈這裏地段太好，面積也過於大，很多人望而卻步，連租金價格也沒問就直接表示租不起。
後來，也就一直擱置了。
沈卿卿推門時，一股子黴味在屋子裏縈繞。
她開了一些窗，散散味。
就在她打算把臥室整理出來，要在這小住幾日時，卻看見衣帽間裏，有一個箱子。
這箱子很眼熟。
而且，一直沒有拆開。
沈卿卿左右看了眼，纔想起，是當初秦斯年送她的十箱子禮物。
其中有九箱都是書。
剩下這最後的一箱，她也就懶得再拆了。
沈卿卿把箱子打開。
打開的瞬間，卻愣了愣。
裏面裝的並不是書和資料。
有一件現在看起來已經過時的黃色禮服。
這禮服，很眼熟。
沈卿卿仔細一想，趕緊打開自己手機，翻出了很多年前的畢業晚會照片，自己身上穿的不就是這件禮服嗎？
她錯愕。
沈卿卿對這禮服有印象。
當時他們畢業了，學校舉辦畢業晚會，要求女生都穿禮服，沈卿卿根本就沒有禮服，只能去租借。
兩千塊一晚的禮服，她咬咬牙給租了。
結果，在晚會上，不小心被人踩到了裙襬，直接把裙襬扯出了好大一個洞。
沈卿卿拿着裙子去禮服店，想問要賠償多少錢。
對方卻告知：這件禮服已經被人買下來了，不需要她賠。
她當時還納悶呢。
誰會買一件破的禮服？
沈卿卿萬萬沒想到，那個買走禮服的人，會是秦斯年。
沈卿卿的心頭涌上覆雜的情愫。
她再往裏翻，翻出了很多屬於她的小物件。
還有一份購買書。
她仔細一看，嚇了一跳。
海島購買確認書？
所屬人是沈卿卿。
贈與人是秦斯年。
這小島是東南亞國家的私人島嶼。
沈卿卿想起她陪他出差，跟他開了個玩笑：送我這個島行不行？
她真的就是一句玩笑話。
也是委婉的表示，自己不需要禮物來答謝。
卻不想，他是真當回事了。
原來他做了這麼多事，都是她從不曾知道的。
遺憾的是，她五年後的今天，纔打開了這個箱子。
秦斯年把這些禮物送給她是什麼意思？
他想表達什麼？
沈卿卿的心跳突然很快。
她眼眶微潤，滿心不解。
他當初娶她，不是無可奈何嗎？
那這些又說明什麼？
沈卿卿帶着滿心的疑惑，走至陽臺前。
陽臺的正對面，就是秦華金融。
當初他選擇住在這裏，就是因爲這裏距離公司近。
昔日那滿是榮光的寫字樓，不知爲何在這一刻，好像變得黯淡無光。
沈卿卿打算過去看看。
她還特意等上班時間，抓緊過去。
就怕遇上熟人，拉着她問東問西。
可到了對面，沈卿卿卻愣了。
樓下停車場保安亭的大叔正閒的刷視頻。
對她的出入視若無睹，也不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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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華金融的寫字樓也不再有頻繁出入的人，前臺甚至只站了一個人，也很懶散。
一切都透着一股怪異。
沈卿卿敲了敲保安大叔的窗戶。
大叔打開窗，“你找誰啊？”
沈卿卿一頓，只好隨便報個名字，“市場部的李娟。”
“市場部？”
大叔笑了，像是聽見什麼稀奇詞，“這裏哪裏還有什麼市場部，那裏面啊，就只有幾個人上班，你要找的這個李娟啊，不在，估計早走了。”
沈卿卿大驚，“幾個人上班？”
“對啊。”
“這以前不是幾百號人嗎？”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就只有幾個人。”大叔說着，打量她一眼，“你是來找朋友的，還是來應聘的？”
“你要是來應聘的，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這發不起工資，也沒什麼前途，你沒看見老闆都要破產了嗎？”
沈卿卿的心裏除了震驚，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她壓了壓情緒，“大叔，這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以前在這上過班，那時候這不是A市最好的公司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你是好多年沒回來了吧？”
“對。”
“難怪了。這A市的人，無人不曉啊，當初的陳法官的事，牽扯了多少人進去，吶，就是你眼前這個秦華，就是被牽扯進去，最嚴重的一家公司。”
大叔娓娓道來。
原來，自沈卿卿離開半年後。
a市發生了很大的事，上頭派來的巡查組挖出了不少貪官，連帶着一些企業，全部一鍋端。
秦華就是其一。
它旗下的項目被叫停調查。
很多項目一旦停下來，再想恢復開工，就是遙遙無期。
而一旦一個項目的資金斷了，那接二連三的問題就全都爆雷了。
就是在那半年之間，秦華從裁員到清算，最後勉強維持着現有的公司，只留下幾個人仍在堅持。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當初有多輝煌，現在就多慘淡。
不過我聽說啊，這秦家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窮，秦總不是有個老婆嗎？
他知道自己要出事，早早就跟那女的離婚，把一大部分財產都給了那女的，轉移到國外了。”
“我看他很久沒回來了，估計是去找他老婆去了，這纔是聰明人啊。”
沈卿卿：……
她扯了扯嘴角，實在很難保持臉上的笑容。
原來她走後，發生了這麼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