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這錢乾淨
衆人齊刷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萬山嘴角抽了抽，低頭看向跪着求自己的趙俊傑：“你覺得我像是有五百塊錢的人？”
趙俊傑的哭訴一停，擡頭愣愣看他一眼，嘴巴抽—動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周萬山知道自己沒這個本事把別人的苦難攬到自己身上，轉頭對着卓哥說：“卓哥，我沒錢，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卓哥還沒開口，趙薇薇突然咬了一口扯着自己的小鐘，小鐘發出一聲慘叫不由自主的鬆了手，趙薇薇連滾帶爬的朝着周萬山跑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褲腳：“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衣衫不整，容顏漂亮，梨花帶雨的樣子雖然狼狽但也顯得楚楚動人。
周萬山眼皮跳了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開口說那麼一句話。
就在這時，裏頭混在人羣裏打牌的李軍也終於停下手頭的牌跟着出來看熱鬧，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裏的周萬山，還有他身前跪着的趙俊傑和一個女人，他對面還站着卓哥和小鐘……
旁邊的人推了一把李軍，大聲嚷嚷：“周哥找你的，李軍你還不快出去……”
周萬山一回頭就看到李軍被人推出來。
這麼多人在，周萬山並不想透露自己此次來是為了還錢，李軍卻是毫無頭腦和眼色的走了過來：“卓哥，小鐘哥……周萬山，你這是幹啥呢？”
周萬山看他一眼：“趙你有點私事。”
李軍一愣，看了眼地上的兩人急忙在卓哥懷疑的眼神下撇清關係，“啥私事？我們可不熟啊，除了你欠我200塊錢以外我和你沒啥好說的。你說一個月內還我，現在湊齊了？”
周萬山無語了一瞬，他還想避開衆人私下交易，既然李軍—頭大無腦什麼都能說，他也不用顧及那麼多，直接從兜裏掏出來厚厚一卷大團結，“還你了，我們的債兩清。把欠條給我。”
李軍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還了錢，皺巴巴的打開，整整20張……
他目瞪口呆，周圍看熱鬧的一圈人也跟着目不轉睛的盯着。
周萬山把這些人的眼神都收入眼底，這些牌友怕是從來沒見到過這麼多大團結，往常在牌桌上三塊五塊的打着，輸了就用東西抵債，贏了很快又會輸回去，怕是每個人都輸過幾百，偏偏身陷棋牌桌上不自知。
周萬山有些感慨。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經歷過一次，怕也是和這些人一樣，整日渾渾噩噩的困在這幾間屋子裏賭着……
一旁站着的小鐘要去拉趙薇薇，被卓哥擡手製止了。
卓哥看向周萬山的眼裏帶着幾分饒有興致的趣味，他可是聽說了這個周萬山好久沒來過了，還去街頭賣魚……
周萬山瞥了眼趙俊傑：“看到了，我沒錢，幫不了你們。”
他避開趙俊傑的手，拿了欠條撕碎就要走，被李軍一把抓住：“周萬山、不不，周哥，你這是從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周萬山眉頭一皺：“全是我掙來的，乾淨。”
李軍死死抓住他：“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能賺這麼多錢，這才半個月。你做啥了？能不能帶兄弟一把？”
周萬山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在縣城裏賣魚，再加上家裏的一些東西賣了湊齊的，否則你以為我咋會有這麼多錢？現在還清了，以後我們之間就沒任何債務關係了，別來找我，更別在我家人身上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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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李軍表面上看着好說話，實則一肚子壞水，上輩子就是他在自己耳邊攛掇過好幾次，讓他把婉銀和孩子拿去賣了。
“行行，我哪兒敢打你的主意……”李軍悻悻笑着，收了錢又轉身進了屋子，“來，繼續來！老子有錢了！”
圍觀的一圈人紛紛跟着進去繼續玩起來，剩下好些人看熱鬧心大，站在門口盯着趙俊傑兄妹。
周萬山朝着卓哥點點頭就要離開，地上的趙俊傑兄妹面無人色的看着他。
然而周萬山剛走到門口就又被叫住了。
“萬山，你這就走了？俊傑他們不管了？”
卓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周萬山苦笑一聲：“我自己都自身難保，哪裏來的本事去管別人不是？卓哥淨會開我玩笑。”
“這才半個月的時間，你就能還完李軍的200塊錢，誰敢說你沒本事？你瞧瞧大街上又有幾個能賣魚，他們可沒你會抓魚。”
周萬山眼皮一跳，“我運氣好罷了……那我先走了。”
卓哥朝着小鐘使了個眼色。
周萬山看着攔住自己的小鐘，擠出一個笑：“卓哥這是什麼意思？”
卓哥走到他跟前：“別誤會，我是瞧你是個會做生意的，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幹？”
要是之前的他恐怕聽到這話已經誠惶誠恐榮幸之至的一口答應下來了，可週萬山知道面前這個卓哥背地裏都是乾的一些走私拐賣之類的事兒。
“卓哥太看得起我了！實在是我的榮幸。”周萬山笑着道：“不過我膽子太小，沒想過做什麼大事兒。卓哥對我的信任我可能負擔不了，還是找別人吧。”
卓哥似笑非笑道：“我這兒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隨便就能拿到你這輩子都賺不了的錢，你不問問就拒絕？”
上輩子沒發生這一遭。
周萬山還是後來才知道在國家的大力打擊下，那些違法犯罪的份子全都被槍斃了還登了報。當時的他已經離開了縣城去大城市發展，陡然看到報紙上的消息，見到卓哥這張熟悉的臉才知道他背地裏都是做些黑心肝的事兒。
“還是算了，我就一個大老粗的泥腿子，哪兒有本事做生意，更別說給卓哥您做事兒了。”周萬山前輩子在商場上浸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我可比不上小鐘哥那麼有能力，我就想着賺點小錢把債還完，養活自己和家人就行了。實在是要辜負卓哥的一番心意了……”
卓哥眼神沉了沉，臉上卻笑着：“好吧，我也不勉強……既然沒人幫忙，小鐘，把這俊傑他們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