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聚會·暗涌
江南柚看着外面,大雪紛飛不僅落在了地上,更是落在了心尖。
“我們拿着的報告,是真的嗎?”
時祈澤開着車:“裴衛以爲是做了手腳,殊不知他拿着的纔是假的。”
江南柚扭頭看着他,目光微凝。
明知道結果,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心裏還是有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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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是親生父女呢?
時祈澤開車過去,兩人做專梯到了辦公室。
文件就放在桌子上,用密封袋裝着。
“祈澤……”江南柚欲言又止。
時祈澤大步走過去:“你來打開吧?”
“我害怕。”
即便是面對這麼多年的流言蜚語,江南柚仍是心存幻想。
也許父親當年是有苦衷的,或者日子過得辛苦,沒有掙到錢,無言面對妻子女兒呢?
她總是在心裏幫忙開脫,只想證明母親的等待與付出沒有錯。
姥姥也是這麼想的啊!
但是這份報告,會打破這些假象。
時祈澤拿起報告:“我幫你看。”
江南柚閉了閉眼,沒有說話。
耳邊能聽到文件打開的聲音,她緊張的捏着拳頭。
時祈澤看了一眼,有些於心不忍:“裴衛就是荀林。”
聞言,江南柚眼裏有淚。
“終究是沒有逃過啊!”
時祈澤將她擁入懷中,拍着她安慰着。
江南柚靠在男人懷裏,扯着他的衣服,渾身止不住顫抖。
腦海裏都是母親遠遠張望的背影,無論是春夏秋冬總是抱有期望。
母親等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臨終前還是理解。
如果人死後有在天之靈,此刻母親該是多傷心啊?
裴衛也算是有心眼,拿到鑑定結果後,沒有第一時間找上門。
他等了幾日,才邀請兩人出來喫飯。
步婧、裴佳妍都在場。
江南柚剛進門,就被步婧一把拽住眼眶通紅。
“真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都是一家人啊!”
裴佳妍沒有好臉色,畢竟這次的計劃,父母沒有告知她。
真的是不明白,一向討厭的人,怎麼就變成了同父異母的姐姐呢?
裴衛迎上前,雖然年過四十還是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雖然大家都說,當年荀林、江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江南柚不這麼認爲,總覺得這男人配不上母親。
“南柚。”裴衛態度極好,“真的謝謝你能來。”
江南柚看着他,神情冷漠。
“我想知道,當年你爲什麼辜負了我母親呢?”
裴衛看了一眼時先生,小心的斟酌措辭。
“我跟你母親雖然是和平分手,但我想帶你走時,她卻一直不同意啊!”
此言一出,江南柚覺得血壓飆升。
儘管知道這男人很渣,卻沒想到這麼畜生不如!
她怒不可斥:“我母親致死都在念着你,那時候你又在哪呢?”
說着直接指向了步婧。
“你是在這個女人的懷爐啊!”
她情緒激動,胸腔滿是憤懣。
裴衛走近:“我……”
時祈澤眸底閃過狠厲,一腳就踹開了椅子。
砰——
一聲巨響後,房間內安靜下來。
步婧嚇得起身,立刻當着和事老。
“都是誤會啊!上輩的事情,我聽你父親提起過,真的是和平分手,你也不能只聽你母親的一面之詞啊!”
江南柚冷笑一聲:“一面之詞嗎?”
裴爺爺的錄音說的清楚,是裴家對不起她與母親,當年這些都是裴老太太的一意孤行。
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若荀林不貪心,能有點人性,她與母親會落到如此田地嗎?
母親甘願嫁給荀林,只是爲了愛情,不圖榮華富貴。
但是荀林卻爲了金錢,不擇手段!
步婧深呼吸,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真的是誤會你父親了,當年他一直愛着你母親,但是你母親卻……偷了人。”
啪——
江南柚用力的甩了一耳光。
步婧沒有防備,若不是被裴衛拉着,怕是已經跌坐在地。
“你憑什麼敢打我媽!”
裴佳妍猛地站起。
“這人該打。”
“你!”裴佳妍氣的顫抖,若不是顧及着時先生,指定上去揍人。
步婧捂着腫起來的臉,爲了得到遺囑,這點傷不算什麼。
她繼續忍氣吞聲,語氣更爲柔和。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
“你住口!”江南柚憤怒的大吼,“你們不配我說母親!”
“好,我不說。”
裴衛鬆開了妻子,知道她這麼激動,怕是相信鑑定結果了。
他心中竊喜,面上不顯。
“無論如何,我終於找到你,看到你平安健康,我這個做父親的就開心啊!”
他假惺惺的擦着眼淚,突然想到了天衣無縫額說辭。
“怪不得老爺子會把遺囑給你,原來早就知道你是裴家的血脈啊!”
這一餐很豐盛,也是一場鴻門宴。
一份遺囑,卻牽扯出這麼多事。
江南柚自嘲一笑:“既然我母親已經離世,別的我不想再提。”
畢竟今天,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好,我們不提了。”
裴衛將椅子拉開,“我們父女相認,是應該好好的聊聊。”
他命令裴佳妍:“你快去給你姐姐倒杯茶啊!”
“憑什麼啊!”裴佳妍很不滿,卻引得父親的訓斥。
她很不情願,只能滿肚子怨氣走過來倒茶。
喫飯期間,裴衛一直找着話題。
江南柚偶爾回覆,也算是一來一往。
步婧被打之後,再一個字沒說。
畢竟時先生在,像是守護神一樣,誰也不敢造次。
裴佳妍幾乎沒有喫飯,畢竟都被氣飽了。
江南柚夾了個生煎,沾了醬油放在裴衛的碗裏。
“之前你最喜歡喫的。”
這個動作很隨意,步婧看的卻是一愣。
生煎很普通,一般都是沾醋,可沾醬油卻是丈夫的喜好。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麼喫?”
裴衛有些驚訝。
江南柚莞爾一笑:“是母親說的。”
她繼續夾着,隨意地回答。
“我姥姥也知道,你喜歡喫母親醃製的泡菜,配着玉米面能喫很多。”
聽着這次粗食,步婧覺得好笑。
丈夫最討厭喫粗食了,怎麼會喜歡呢?
裴衛卻覺得似曾相識,一時間有些失神。
曾幾何時,破舊的茅草屋裏,電也停了只剩下柴油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