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北州城太守府舉辦的認親宴。
前來赴宴的人不少,而最爲積極的人,則是蕭家人。
蕭定北帶着二兒子蕭疏舉家參加,他們備了厚禮前來,那是真的替顧家人高興。
蕭定北抱拳恭賀道:“從此以後,你有大哥了啊。可別欺負人,知道嗎?”
“我怎麼會欺負人呢?鎮北將軍說笑了。”
顧宴哭笑不得,他就這麼不好惹嗎?
還得讓蕭定北當面說這樣的話,而且那是自己的親大哥,想對他好都來不及,怎麼會惹大哥不開心呢?
墨小唐在一旁輕笑出聲,“我倒是覺得舅舅說的沒錯。你別欺負大哥人憨厚,就很不錯了。”
顧宴抽了抽嘴角,“你說大哥憨厚?”
大哥只是長相憨厚,他算計起別人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心軟的啊。
有些話,他不能說。
因爲沒人會信啊!
墨小唐點頭,笑的俏皮,“不然呢?以爲自己長的憨厚?不,你給人的感覺,很特別的。”
“嗯?”
顧宴挑眉,“說來聽聽,我給你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你對誰都笑臉相迎,但想走進你心的人,沒幾人。你對人際關係的距離感,並不是表現在行動上。而是表現在與對方交際的時候,就能看得出深淺。一旦對方的表現,不如你所想,你便會疏離對方。”
墨小唐思忖半晌,實話實說。
聽着她的分析,顧宴沒有一絲惱意,反倒對她的話十分贊同,“道不相同,不相爲謀。我不會委屈自己跟那些人去談交情,與其談交情,不如談利益。能使兩個陌生人走在一起,定有利益所圖,纔會結識。”
“嘖!那你是不是圖小唐的美色?”
蕭定北在一旁接過話茬,眼神裏不懷好意,瞪着顧宴。
大有一副,他敢承認的話,蕭定北定會揍他的。
聽到他的質問,顧宴失笑,“小唐長的很美,是我喜歡的。只是,我喜歡的不是她的皮相,而是她的性格。”
對於陌生的自己,她善心的替他醫治。
就連大哥,也同樣是她的善心,纔會讓他們一家團聚。
可以這麼說,若墨小唐是一個冷心絕情之人,那他顧宴不會與之爲伍,甚至會避如蛇蠍。
正因爲她的善良,打動了顧宴,他把她當成自己的光,她給他帶來有暖意,無法用言語形容。
“知道你們夫妻感情深厚了,不用在我面前如此甜蜜的。”
蕭定北咳了兩聲,有些不自在。
他一個做長輩的,要當着兩個小輩的面,看着顧宴對墨小唐表露心意,還真是有些尷尬的呢。
墨小唐眉眼染着笑意,“舅舅,你們這次來,軍營沒什麼事嗎?”
“暫時沒什麼急事。所以能來這一趟,一來是看看你,二是沾沾這份喜意。”
蕭定北笑着迴應,轉首看向顧宴,直接說明今天的來意,“還有一事,就是關於你說的滑翔翼,我已經讓人去訂做了。想來,再有十天半個月便可以出來,到時我再來請你去蕭家軍。”
“好。到時我一定會去的。”
顧宴認真點頭,這可是墨小唐的提議。
最後能不能成功,還是看訂做出來的實物,再按墨小唐說的實驗方式。
一開始實驗,當然是挑選懂得武藝的人,最好就是輕功不錯的。
北邊也有山,而且還是十分高的九迷峯。
九迷峯是大晉與星羅國的分界,而且九迷峯地勢兇險,尋常人進入九連峯,怕是要迷失在裏面。
因爲九迷峯裏面有沼澤之地,瀰漫在空中的有毒氣體,會使人吸入後,不知不覺就中毒,最後再也走不出這片峯林之裏。
認親宴舉辦的很順利,念心也在這一天改名,成爲了顧念。
認親宴辦完後,太子趙至盛在傍晚的時候才趕到北州城,他一路風塵僕僕,很是疲累。
他一進府,就對着顧宴吐槽,“宴表哥,你辦個認親宴,是沒打算讓我出現的吧?時間這麼急迫,我快馬加鞭也沒能趕上。”
“我是沒想到,姑姑會讓你來。畢竟皇長孫剛出生,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好好在太子府享受天倫之樂,跑來北邊做什麼?”
顧宴給他遞了一塊溼的棉布,讓他擦臉洗手。
太子趙至盛嘆息一聲,“我也想躲懶。可母后見我閒着,便讓我來北邊。還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來,我來的急,沒帶多少。後面還有馬車來,到時你注意查收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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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姑姑有心了。”
顧宴會心一笑,想到姑姑真心待自己,心裏溫暖。
太子趙至盛突然開口,“我怎麼沒見着大表哥,他不在太守府住嗎?”
顧宴解釋道:“他另外買了一套宅子,父親、母親都搬去和他同住了。離太守府也不遠,你想見他的話,我帶你過去。”
“明天也能見着,不急這一時,倒是母后有話要我轉告於你。”
太子趙至盛搖頭,將棉布擱在一旁,認真的說道:“母后說,父皇自從知道大舅認義子一事,整個人奇奇怪怪的,總是變着花樣向母后打聽大表哥的消息。”
“哦?”
顧宴聽後,眼皮微斂。
心裏如打鼓,也帶着莫明的悲痛之意。
大哥當年失蹤一事,果然與他有關嗎?
太子趙至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繼而說道:“母后讓我轉告你,保護好大表哥。她總覺得父皇不安好心,似乎有旁的計劃。”
“好。謝謝你帶給我這個消息。”
顧宴擡首,看着太子趙至盛時,目露善意。
太子趙至盛愣了一下,“宴表哥,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客氣的?你我是兄弟,怎麼這麼見外?”
“餓了嗎?我帶你去喫些東西,再商議正事。徐昭的那張網,也該收了。”
顧宴轉移了話題,沒有再和太子趙至盛談顧宴的事。
太子趙至盛不疑有它,便跟着他的話題跑了,兄弟二人坐在一起,喫喫喝喝說着京都和北州城的趣事,氣氛融洽。
等到顧宴安置好太子趙至盛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
回到主院的時候,便看見屋裏還有一盞油燈亮着,那是墨小唐給他留的。
顧宴走進寢室的時候,墨小唐竟在還沒有睡覺,她正坐在一旁的榻上,手執一本書集,看得認真。
一聽到聲響,連忙擡首張望,臉露笑意,“殿下安置好了?他爲了這認親宴,也太拼命了吧。我看他那匹馬兒都快跪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