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勉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幸好回頭多看了一眼。
林柔柔衝着他打招呼，“衛同志，真巧。”
衛勉目光落在她提的蛇皮袋上，蹙了蹙眉，道：“你這是……回家？”
“嗯，是啊。”
“怎麼不坐車？”
“我來京市還沒告訴爺爺和爸爸，他們不知道。”
衛勉來到她身邊，幫她提袋子，道：“順路，我送你一程。”
從林超鬆口中，林柔柔知道兩家關係好，不然也不會定下娃娃親。
算起來，她和衛家關係也不錯，上次給衛奶奶看病，相談甚歡。
衛勉都把她東西放在二八大槓座後面，她要是再拒絕反而顯得矯情。
“那就麻煩衛同志你了。”
“應該的，你也幫過我很多，奶奶身體好多了，最近還嚷嚷着要去爬山。”
林柔柔笑了笑，“老人家身體好，小輩們就不用操心。”
衛勉把她送到了大門口，聽到動靜，孫阿姨出來一看，發現是林柔柔，高興地朝二樓大喊：“先生，先生，柔柔回來了。”
林起雲正在書房，研究一起病例，困擾了好些日子了，病人等着做手術，而他，不敢輕易下刀，所以目前一直保守治療。
聽到孫阿姨的聲音，他還以爲聽錯了，直到聲音再次響起。
林起雲猛地站起來，把書桌撞得一聲響，顧不上那麼多，幾乎是小跑下了樓。
客廳裏並沒有看見人，他又往外走，恰好看見林柔柔正在跟衛勉揮手告別。
林柔柔準備提蛇皮袋子，林起雲這時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柔柔。”
林柔柔一喜，“爸爸。”
“這是什麼？”
“我帶的山貨，是從山裏弄的，過水泡發後可以炒着喫，很好喫的。”
林起雲已經提起來，道：“說得我都想吃了，怎麼回來也不通個信，我好讓你李叔去接你，什麼樣，累不累，喫飯了沒？”
“還沒。”林柔柔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專門回來喫，所以一路上也沒想過買點喫的，“我去學校了，已經報好名了，就等後天開學。”
林起雲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我的女兒真厲害，是大學生了。”
 |
 |
被誇獎的林柔柔不受控制勾起嘴角，嘴巴卻還要謙虛，“我會努力追趕你和爺爺的腳步。”
這句話拍到了林起雲的心坎裏，不自覺笑出了聲。
孫阿姨跟在後面，看着父女倆的互動，跟着開心。
雖然不知道以前林嫚嫚在這個家裏是怎樣的，但她看得出來，先生是真的疼柔柔。
柔柔這孩子也招人稀罕。
“孫阿姨，快去弄點喫的，柔柔都還沒喫晚飯，肯定餓壞了。”
“好的先生，我做的臊子還有半罐，下點面，拌臊子，也很好喫的。”
林柔柔上次喫過，想到那味道，不由地咽口水。
“臊子面好喫。”林柔柔咽口水。
“老先生和先生也愛喫，你口味隨他們。”孫阿姨笑着道。
之前睡在火車上，今天又忙了一天，林柔柔吃了碗面，睏意襲來，隨便洗洗就睡了。
她是被吵醒的，樓下叮叮咚咚。
林柔柔爬起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這才驚覺都快十點了。
天空已經掛上了太陽，打開窗子，一股冷風。
她往樓下看去，發現幾個人正在進進出出搬東西，孫阿姨則是在一旁盯着。
“孫阿姨，這是幹嘛？”
“家裏傢俱要換一換，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孫阿姨笑着道：“都快中午了，飯菜都熱着，你醒了就喫點。”
“爸爸呢？”
“先生去醫院了，最近好像有個病人要做手術，很忙，騰不出空。”孫阿姨怕她難過，多解釋了幾句，“先生說給你準備一輛車，你要去哪也方便些。”
林柔柔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這要是被學校裏看見，肯定會猜測她的身份，雖然沒之前那麼嚴格了，但要是給林家安上小資做派……
她可不想坑家裏。
“你要是不同意就跟先生談一談。”
學校還沒開學，她只要把被褥以及一些洗漱用品帶過去就行了。
這些東西不用特意準備，家裏都有，她到時候拿過去就行了。
中午時，林起雲回家了，跟她說了一些學校裏的事，林柔柔也趁機跟她說不用配車。
林起雲沒堅持，道：“走路到底是不方便，給你買輛自行車，你要是不會騎我教你兩天，不難學。”
“自行車我會，不用教。”
校園很大，平時要是想回家也不會耽誤功夫，林柔柔就沒有拒絕。
“被褥那些我讓李叔給你送過去，要是缺什麼就從家裏拿，家裏沒有的去買，別委屈自己，爸爸很有錢，你不用省着。”
林柔柔眨了眨眼，“很多錢？”
“對，足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這個年代，絕大多數人都沒錢，有錢的很少很少。
林超松是醫學界泰斗，林起雲是醫院院長，林家又是醫學世家，幾代人積累，應該有點家底。
“我走大運了。”林柔柔樂呵呵道。
林起雲眸子卻淡了淡，要是沒有被替換，他的女兒就不會那麼可憐了。
他去香市看過，那樣一大家子，擠在雜亂狹小的空間裏，吵吵鬧鬧，也不知道被欺負成什麼樣了。
好在他女兒平安無事長大了，要是她有半點閃失，他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
說起來，陳美娟的日子應該不好過，就是不知道到了什麼程度。
他可要盯着點，不能讓她有任何舒服日子，餘生，他都要讓她生不如死。
林柔柔是在傍晚回到宿舍的，林叔幫着她搬被褥，本來林起雲要過來送他，臨時被醫院那邊的電話喊過去了。
林起雲還很內疚，說沒能盡到父親之責，林柔柔沒在意，她又不是真的小姑娘，都活了兩輩子，知道大人有大人的事。
三個室友都在宿舍，寢室門被她推開，她對李叔道：“放這個牀，這是我睡的地方。”
“好。”李叔放下被褥，還要給她鋪被子。
林柔柔急忙攔住，“李叔，我自己來就行，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怪冷的。”
“我給你這邊安頓好，不然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行，你別擔心了。”
李叔拗不過她，叮囑了兩句就走了。
林柔柔在牀上忙着，把被子鋪好。
“林柔柔，你那個叔叔有小汽車？”
冷不丁的，張美芝從陽臺進來，說了這麼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