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明姝三人早早就走了,李大娘依依不捨的送別,就是人已經走沒了影,還站在自家門口瞧着,一臉失落。
往日熱鬧的小家,突然就冷清了下來,李大娘竟一時不適應了。
“娘,姝妹說了,得空會回來看您,您別難過了!”李大柱扶着老孃安慰道。
是啊,姝兒說了會回來看她這個老婆子。
可她如何瞧不出來,姝兒和她相公氣度不凡,定然非普通人,哪會有時間回來看她一個老婆子!
李大娘嘆了口氣,轉身回屋,李大柱扶着她,可突然,咻的,一支暗器從後頭飛來,刺進李大娘後腦勺。
砰的,李大娘倒下去,連個聲都沒能發出,瞬間氣絕。
而李大柱手還懸空着,呈攙扶的姿勢,看着老孃倒下去,漸縮的瞳孔纔有了波動,旋即一聲淒厲的嘶吼。
‘娘!!!!’
李大柱猛然扭頭,猩紅的眼像兇狠的野獸。
他盯着站在院子口的人,那人披着黑色斗篷,帽檐拉的很低,遮住了那張臉。
他嘶吼着抄起放在木柴邊上的斧頭衝過去,“你殺了我娘,我要你死!!!”
…………
明姝很想把某人踹下車,還沒走多遠,叫停了不知多少次,不是內急,就是要去抓兔子,採野果子,現在更是要下河摸魚。
瞧着站在河邊的某人捲袖子褲腿,明姝小臉黑的難看。
停好馬車的祁姜走過來,一丈外就感受到了來自自家王妃那瘮人的冷意,不禁抖了抖。
“夫人,晌午了,不妨就歇會,喫點東西?”
明姝怎會不知祁姜替他家主子說話,哼了聲,那邊冷月寒扭過頭來,舉着一根樹杈,笑如春風。
“娘子,我給你抓魚喫!”
明姝的火氣頓時被這軟乎乎的話音給澆滅了,這變臉的速度比風速還快,祁姜咧嘴偷笑,明姝瞪了他一眼。
“還不去拾些乾柴?”
祁姜笑着稱‘是’,立馬溜走,他還是走遠些拾柴火,免得瞧見些不該瞧見的事。
主子雖是失憶了,可他怎麼覺得現在的主子更好?恩,更有人情味!
祁姜當真慢吞吞的拾了半個時辰纔回來,冷月寒魚都抓累了,但凡他出手,沒有抓不到的魚。
是以,岸邊都堆了十幾條魚,要不是明姝阻止,這河裏的魚生艱難!
“娘子,魚好了嗎?”
冷白白蹲在明姝旁邊,眼巴巴的瞅着火架上的魚,眸中波光流動,似乎瞧見了什麼新鮮的事情。
“催什麼催?催命呢,等着!”
明姝兇了他一嘴,冷白白立馬聳拉着腦袋,委屈巴巴。
向來高冷的主子,被訓斥的像只小弱雞,祁姜忍不住就笑了,平生第一次看見主子委屈啊,多難得!
可惜阿彥不在,不然也讓他瞧瞧。
祁姜樂着,忽地脊背一涼,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擡眼就見主子冷冷的盯着他,嚇的他咕咚吞了口唾沫。
“夫……夫人,屬下烤……烤好了,去那邊喫,您和主子慢用!”
明姝淡淡的瞥了眼祁姜手上魚,那魚才熟了一半,這傢伙跟逃命似的,溜到河邊去。
沒了礙眼的傢伙,某人就纏住她手臂,一聲聲的喊着‘娘子,爲夫餓了!’
明姝太陽穴突突的跳,忍着想把妖孽架到火上烤了的衝動。
特麼的,真是個黏·煩人·精。
在冷月寒的奪命嗓音中,那魚終於烤好,明姝拿起一條給他,他歡喜的吹着氣,那動作小心翼翼,就像呵護什麼珍寶。
明姝忍俊不禁,這傻白甜!
暗自搖了搖頭,明姝剛想拿下一條烤魚,冷月寒忽然把魚遞到她眼前。
“娘子,你喫!”
明姝一愣,扭頭便對上一雙璀璨的星眸,帶着笑意的眸子,好似裝着四季的芳香,而她在這芳香裏。
心中是感動的,可視線落在那魚上時。
呃……
不知道他的口水有沒有噴在上面!
明姝還是接了過來,不想讓那張俊顏染上失落之色。然,她還沒咬一口,蹲在河邊的祁姜就大喊大叫着:
“夫人,主子,河裏有人,好像是李大柱!”
聞聲,明姝哪還顧得上喫魚,立馬跑過去。
“娘子!”
冷月寒急忙追在後頭。
河裏,那人趴在一根木頭上,順着下游漂浮而來,散亂的頭髮蓋着臉,只露出半張側臉。
明姝一看,就認出是李大柱,那身衣服還是李大柱早上穿的。
“快救人!”明姝急道。
祁姜旋即扎入河中,游過去把人拖上來。
李大柱渾身劍傷,就是眉心間,也有一道傷口。
祁姜立馬探息,臉色大變,“夫人,氣息微弱,李大柱恐怕凶多吉少!”
“讓開!”
明姝立馬蹲下去,把脈檢查,神情凝重。
李大柱不僅五臟六腑受損,外傷嚴重,便是腳筋都被挑斷了。
他是在逃跑時,被殺害李大娘的那人追上,那人一劍斷了他的腳筋,而後將他扔進河中,讓他自生自滅。
不料,被明姝救起。
冥冥之中,命運似乎有所安排。當初,她和冷月寒被李大柱從河中救起,而今,她又在河中救了李大柱。
看李大柱這樣,明姝不禁擔憂李大娘,恐怕李大娘已經遇到了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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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吩咐祁姜趕回池泉村查看情況,便招呼着冷月寒一同把李大柱擡到馬車那邊,把所有傷藥,能用的東西全都找出來救治李大柱。
明姝全神貫注的救人,冷白白這個時候沒有鬧脾氣,安安靜靜的拿着手帕,時不時的給娘子擦汗,遞東西。
折騰了許久,李大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明姝鬆了口氣,累的癱坐在地上,口乾的不行。
剛想喝口水,某人就將水囊遞了過來,“娘子,喝水!”
明姝看着冷月寒,他神情嚴肅,沒有像之前那般纏着她撒嬌任性,若不是這一聲‘娘子’,她差點以爲,小白兔已經變成清絕傲然的攝政王了。
明姝伸手去接水囊,突然,一支利器破空而來。
“小心!”
明姝急忙推開冷月寒,咻的,那支利器從二人之間穿過去,紮在馬車上。
彼時,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從天而降,落在不遠處。
明姝站起身,黑沉的眸子盯着對方,“你是什麼人?”
明姝打量着那人,帽檐將容顏遮住,瞧不見樣子,可身上散發的氣息極爲森冷。
“呵!!!!”
刺耳詭異的笑音,那人緩緩擡手,拉起帽檐,露出一張極爲恐怖的臉。
“短短几日不見,攝政王妃就認不出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