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晟不由擡眸看向許相思。
他不否認許相思長得好看。
但好看的女人又不止她一個。
生活又不是童話,當熱情褪盡,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麼繼續?
“聶醫生你怎麼這樣看着我?”許相思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剛才他和陸知遇說的後悔,難道是說和她在一起會後悔?
仔細想想,陸知遇是年薪百萬的白領,她只是個普通的醫生,雖然有家燒烤店,但兩人的收入還是相差很多。
還有就是兩人的圈子。
他是白領,圈子裏的人也都是白領,他們肯定會去高檔餐廳吃飯,會去會所消費,因為他們有那個能力負擔得起高消費。
她是醫生,她的圈子除了病人和家人就是陳爾爾他們幾個,她平時吃的都是外賣,螺螄粉這樣的東西,也不和朋友出去聚餐,幾乎沒有社交。
之前她沒想過這些問題,現在想想,他們之間沒有愛情,甚至都不瞭解對方,他們之間各方面的差異這麼大,靠什麼去維繫?
“你們這燒烤店開幾年了?”聶晟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起她來。
“好幾年了吧。”因為忙,她也不太記這些。
“怪不得你們家的生意最好。”剛才一路走過來,他觀察了一下,其他店都沒什麼顧客,她們這家店卻排着長隊。
大概是衝着許相思的這張臉來的。
既然都是花錢,為什麼不找個有賞心悅目的老闆娘看的店。
“我們家的食材保證每天都是新鮮的,價格也比較合理,回頭客很多。”許相思笑着回他,也沒有覺得丟人。
陸知遇側過臉來看她。
燈光打下來,將女人的臉襯得格外的好看。
“我看出來了。”聶晟是醫生,對每天入口的東西要求很嚴格。
食物是不是新鮮,他一看,二聞,三用手摸,這樣就能判斷出來。
他看了一下剛才端出來的生蠔,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最好的,也是新鮮的。
算是做得很良心了。
回頭客多也正常。
“你來找我嗎?有事?”陸知遇拉着許相思的手,柔聲問。
“嗯,我有件事要和你說。”許相思點了點頭。
聶晟很識趣地說了句,“我去找今朝聊天,你們聊。”然後就走了。
人家夫妻間說悄悄話,他一個外人怎麼好意思偷聽。
等他走遠,陸知遇笑着說道:“說吧什麼事。”
“我剛才和許蘇雅說話的時候碰到一個很多年沒見的同學,他說和朋友來吃燒烤,我就說請他們吃,可能等會兒我得去招呼他們,先和你說一聲,怕你生氣。”她已經做好和過去告別的準備了,自然沒有打算把溫辭的事告訴陸知遇。
更何況,是個男人都介意自己的女人喜歡過另外一個男人吧。
“什麼同學?男的還是女的?”陸知遇很自然地就問了出來。
“男同學。”許相思一臉坦然。
陸知遇看着她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就跳出來‘溫辭’兩個字來。
許相思要見的人,是他嗎?
“外面冷,你帶爺爺奶奶去店裏坐着,我馬上讓燒烤師傅烤點吃的送出來給他們。”陸知遇本來就話少,見他沉默許相思也就當是默認了。
剛剛她才看到爺爺奶奶坐在外面,這天氣那麼冷,爺爺奶奶要是凍壞了怎麼辦?
其實平時他們都是在店外的路面上搭一個帳篷,裏面有烤火的爐子,桌子也擺在裏面,大多的人都喜歡在外面吃燒烤,店裏反而顯得空,今天是個例外,店裏店外都坐滿了人,桌子椅子全都沒了,估計也是這個原因才讓爺爺奶奶坐外面。
“你朋友什麼時候來?”陸知遇問。
許相思愣了一下,“什麼?”
這話題不是之前就已經說好了?
他們不在一個頻道上嗎?
“你不是說你朋友要來吃燒烤?現在這裏還有那麼多人排隊,他們來能吃上嗎?”陸知遇打心底有種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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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讓許相思和那個男同學見面。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好像的確是有很多人排隊呢。”許相思皺了皺眉。
要不讓溫辭明天來?
可他們快十年沒見了!
她有好多的話想問他。
“老闆,我們加菜!”有人在叫,許相思不得不走了,“我去忙了。”
陸知遇看着她的背影,皺眉。
許相思要見的人是溫辭嗎?
許相思拿着菜單等對方點菜,腦子裏想的是怎麼和溫辭聯繫。
她剛才都沒有問他的聯繫方式。
“老闆,你和陸影帝很熟嗎?能不能幫我要張他的簽名照呀?”坐在角落裏的女生突然開口問許相思,滿臉的期待。
許相思陡得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
女生又重複了一遍。
許相思淡淡一笑,“抱歉啊,我沒辦法幫你。”
她和陸今朝雖然同桌吃過飯,但他們並不熟悉,怎麼好開口要他的簽名照。
“你要是不去幫我們要簽名,別指望我們會付錢!”旁邊的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說道。
許相思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你們吃東西付錢,和我幫不幫你們要簽名照有什麼關係嗎?”她壓着脾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
“她想要的,你就該滿足!顧客是上帝懂不懂?”男人起身指着許相思說道。
許相思後退一步,伸手撩了撩髮絲,淺笑盈盈,“那照你這樣說,你能生個孩子出來咯?如果你能,我就能幫你要簽名。”
開了幾年的燒烤店,她也經常遇到喝醉酒鬧事的人,但她從來不慣別人的壞脾氣,該強勢的時候就強勢,不然別人都以為你好欺負,以後經常來鬧事,那她這店就別想開了。
還有一個就是,陳爾爾家裏有關係,這燒烤店一直是有人罩着的。
因此,只要沒出人命,事情都能得到妥善的解決。
旁邊的吃瓜羣衆聽了她的這番話都鬨笑起來。
男人丟了面子,有點惱火,猛地站起身來,“你個臭娘們兒!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站起身,抓起椅子就朝着她砸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