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半夏冷笑一聲，話趕話的問：“那你的心在哪裏？”
裴延敖一頓，許久沒回答。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他的心更不會爲哪一個女人停留。
從前她參不透，還以爲只要時間夠久，她早晚能走進他的內心。
現在才發現，在裴延敖眼裏，感情比流水還廉價。
半晌，他沉默着放開她的下巴，弓起腰身，俯下額頭與曲半夏平視。
他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兩個人無聲的交換體溫。
他用鼻尖輕輕蹭曲半夏的鼻尖，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纔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就跟她說那麼多屁話幹嘛！
投入的享受忽然清醒，曲半夏一把推開了裴延敖，一語未發的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裴延敖保持着那個姿勢許久沒動，雙手撐着盥洗臺的大理石臺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再多停留，她轉身回了臥室，把房門反鎖上。
聽到“咔噠”的鎖門聲的時候，裴延敖兀自笑了一聲。
他沒動醫藥箱，轉身去了陽臺，傷口還在流血，他從西服口袋裏抽出方巾，隨便按在傷口上止血。
凌晨一點鐘，裴延敖在曲半夏的公寓陽臺上點燃一支菸，思緒亂如麻。
恍惚間，他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曲半夏。
……
曲半夏這一夜輾轉反側，她明明已經在處處躲着裴延敖了，可爲什麼還是會出現這麼多巧合？
她掏出手機，翻找到緊急聯繫人設置上，發現早在一年半以前，她的緊急聯繫人就被設置成了裴延敖。
不過對於這件事，她好像沒什麼印象。
一旦開始回憶就很難停下來，曲半夏止不住的想起這兩年和裴延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雖然他總是不苟言笑，兇人的時候也挺可怕，但是架不住自己眼瞎心盲，硬是愛了他三年多。
那些他隨手而爲的小事情，都成了當時她眼中的溫情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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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自己也是愚蠢，不僅死心塌地的陪了他這麼久，甚至現在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後，她竟然對他還有殘存的愛意。
想來想去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毫無意外的，曲半夏今夜失眠。
好在她已經停職調查了，不必踩着點去上班。
天邊泛起魚肚白，裴延敖抽完最後一支菸，撳滅菸頭，打開窗戶散掉煙味，起身去了客臥。
路過客廳的時候，他拿走了醫藥箱。
這一覺睡到傍晚才醒，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在家裏四處找過，發現曲半夏已經出門了。
他餓得不舒服，打算去冰箱裏找點東西喫，恰好看到她貼在冰箱上的便籤。
簡略的兩行字：【廚房裏有粥，自己熱一下。】
他把便籤翻來覆去讀了兩遍，才折起來塞進口袋裏，去了廚房。
喫過飯，手機上進來幾條消息，裴延敖粗略瀏覽一遍，挑了其中一個回覆。
他換了身衣服，走到樓下，司機已經在等着他了。
夜色酒吧，頂層內。
方馳指着地上被捆成糉子的男人，說：“延哥，這就是你要找的。”
裴延敖擡手做了個翻面的動作，方馳的手下立馬把男人翻了個面。
那天夜裏光線太昏暗，他不大記得幾個人的長相，眼下看了和沒看一樣。
他指了指男人身上的麻繩，示意手下：“解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