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果真是錢帛,動人心

發佈時間: 2025-08-24 18:2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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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舉在即。”太子瞟了眼林淨月,慢吞吞說道,“武舉過後,便是秋狩,在京的文武百官都得參與。”

他頓了頓:“到時候你就跟在鄭越和大哥身側,鳴魚也會隨行。這場由老二操辦的野狩,就當做熱身,先適應適應。”

西山秋狩,父皇也會去。

其他皇子爲脫穎而出,勢必得挑幾個射術絕佳的公子輔助。

後天的野狩,就是一次考驗,方便讓諸位皇子們瞭解一番各家的公子哥,是個什麼水平。

再逐一挑選。

林淨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開玩笑般說道:“我還沒見過京城男兒的風采,這次可算能大開眼界了。”

說完,小心翼翼瞥了眼太子。

看他神情一如剛纔,沒有半分不妥,林淨月乾咳一聲:“不過我不會射術,只怕連只兔子都射不中,還是留在殿下身邊,等着看熱鬧吧。”

“哦?”太子偏頭,有些疑惑,“你知道當天會出事?”

林淨月面不改色心不跳:“這還用問,人多就會有摩擦,人多就會有彼此看不順眼的。

不提幾位皇子,就是我大哥,與鎮國公府的世子,也彼此看不順眼。”

鄭津偶爾與她提過,同爲武將之子,鎮國公府世子鬱陸離,也就是鬱青菱的大哥,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看不順眼。

太子玩味一笑。

他之所以給驚風一個機會,就是知道本次武舉中,無人壓得住鬱陸離。

鄭津不行,其他人更是不行。

一旦鬱陸離考中武舉狀元,泰豐帝必定會重用他,而鎮國公府與皇后一派的勢力,必定士氣大漲。

林淨月不懂他的心思,單手支着下巴好奇:

“我大哥當初打算考武舉時,還不是侯府世子,不得蒙祖蔭,才走了科舉一道。可鎮國公世子,沒必要往這條路上走吧。”

她前世因周肆然,對這次武舉多了幾分關注,知道鬱陸離考中了狀元,而周肆然,得了個榜眼。

只是鎮國公一脈的勢力在西域,鬱陸離便被運作前往西域一帶當個四品武將。

周肆然則與好些武舉人,同往北疆,陰差陽錯,一舉破獲赫赫戰功。

“真想知道?那太子妃打算,給孤什麼獎賞當做報酬?”太子挑眉,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淨月木着臉。

太子一邊堅持她年紀小不做到最後,一邊拼命撩撥……惹火上身,傷的,還不是他自個兒的身體?

她選擇裝聾作啞:“殿下也不知道?也是,回頭我問問大表姐,說不定她知道內情。”

“太子妃想什麼呢?房事太頻繁,傷身。”太子收斂了笑意,撿起林淨月沒喫完的那塊點心,丟進嘴裏喫下,“鎮國公府看似有實權,拿捏着本朝與西域的通路,實則西北一帶穩定,沒什麼好管的。”

“且分到西北那邊的郡守,個個手下都有權調兵,分了鎮國公府的兵權。

父皇本就有意分散鎮國公的勢力,鬱陸離不拼上一把,只怕日後,留給他的,唯有交出兵權,降等襲爵一條路。”

鎮國公不知皇后寶座可爭,卻很難坐穩?

他當然清楚。

只是被逼得沒了辦法,唯有放手一搏,起碼皇后膝下的三皇子,還算爭氣。

讓鬱陸離參加武舉,同樣是想破局。

林淨月也了他一眼,心知太子所言,只怕都是真的。

又慢慢聊了些閒話後,兩人各自分開,太子去了勤政殿,林淨月則回了東宮。

接下來兩天,東宮都在爲野狩做準備。

沒人前來東宮,林淨月難得得了一日的空閒,太子也跟着輕鬆了一天。

野狩當天,小朝會上。

太子正眯着眼睛假寐時,突然聽見有言官出列,彈劾他以糖鋪一捧雪斂財,喫相難看。

要求他交出糖鋪,不與民爭利,普惠天下百姓。

太子笑了。

安靜聽完,他才調轉輪椅,擡眼瞅瞅這是哪個不要命的。

上回時疫過後,鬧了那一通,砍了好些狗頭,朝野上下風聲鶴唳。

又因時疫試藥一事,不少官員間接承了他的情,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不敢再彈劾東宮半句。

也不知淨月名下的糖鋪賺了多少銀子,都能讓言官不要命,也要逼他交出鋪子……

果真是錢帛,動人心。

“呦,這不是嚴大人?孤可記得,成親當日,你可是親往東宮,送上了重禮。”

一聽太子陰陽怪氣的語調,諸位大臣就知道他起了殺心。

頓時,無數道視線投向離太子最近的二皇子,盼着他勸上一句,千萬莫要牽連到無辜的人。

二皇子虛弱地咳了一聲,只當背後刺來的視線不存在。

這一次,言官做得實在過了。

糖鋪一捧雪,乃是太子妃的嫁妝之一,而非陛下所贈之產業。

這些人竟然敢逼太子上交太子妃的嫁妝,真真是不可理喻!

若是不發一次火,日後豈不是要逼他們這些皇子,一一將正妃的嫁妝都收歸朝廷?

明臺上,泰豐帝上半張臉被垂珠阻攔,看不清情緒。

身側的陳誨卻知道,陛下沒有阻攔,便是認可太子的做法。

而此時,太子步步緊逼,問起這位敢當出頭鳥的嚴大人:“不知嚴大人的女兒嫁到夫家,可也會一件不落交上嫁妝,供夫家享受?”

嚴大人還沒出口的話卡了一瞬。

他剛想說這哪能混爲一談,就被太子輕飄飄一句話,懟得滿臉錯愕:

“況且你們逼孤交上一捧雪,不過覬覦製糖方子,以勢威逼不成,就動了彈劾的心思。

可惜……製糖方子,在大婚前,便由太子妃,以糖鋪一捧雪的名義,獻與了父皇。”

太子聳聳肩,轉頭看向泰豐帝:

“父皇,您瞧。有人爲了個製糖方子,連臉都不要了,足以說明糖方有多值錢。

太子妃無償獻上,是爲國庫賺錢,爲遭災的百姓打算,您可得好好賞賜太子妃纔是。”

沒人再管嚴大人不嚴大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糖方上。

尤其戶部和工部,一一出列,爲爭搶糖方,鬧得不可開交。

太子冷冷瞥了眼愣在原地的嚴大人,搖了搖頭,這種蠢貨,他都懶得動手收拾。

“二弟。”

二皇子正專心聽着兩邊打嘴仗,聞言稍稍傾下身子,溫聲問道:“大哥,可是有事吩咐?”

“今日因件小事被彈劾的是我,來日,可就不知會輪到誰了。”

二皇子臉色一凜,強忍住咳嗽的念頭,緩緩點了頭:

“大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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