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被人帶上來的時候，思維都有些紊亂，看上去比Linda還慘。
“七七！”林依依尖叫着衝上去，攙扶住好友的手臂，“你沒事吧？”
女孩沒說話，咬着脣，一臉隱忍的小可憐樣。
這位黃家二小姐果然思路清奇，但手段有些單調，一個兩個都被欺負得這麼可憐兮兮，把柄也太好抓了，欠缺考慮。
程子玥在心底感嘆幾句，只見七七伸直了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她。
“程小姐，我和你沒什麼恩怨，你爲什麼要找人這樣侮辱我？”
程子玥：“……”
七七掃了眼林俊風，見後者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程子玥身上，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心頭怨念更深，居然當場大哭起來。
周圍有人露出了嫌惡的眼神。
黃鳶倒是挑了挑眉，挑釁似的望向程子玥：“聽見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別以爲背後有人就萬事大吉。有能耐的人比你多的是。”
好好的一場晚宴，被人攪了不說，還是個微不足道的服務生。
程子玥沒什麼反應，黃鳶眼珠一轉，晃了晃黃父的手，搶在他面前道：“爸，這回你可冤枉我了，你得還我清白。”
黃父急得直冒冷汗，一邊是寶貝女兒，一邊是萬萬不能得罪的祁珩，若是黃鳶真的做錯了事也好，訓斥一頓，給個臺階也就罷了，可這看樣子……
“一碼歸一碼。”祁珩擡起眼，眉目清冷，“我的女伴在宴會上被人騷擾，這件事，黃二小姐是打算略過去嗎？”
“阿珩哥哥！”黃鳶跺了跺腳，嘟着嘴，“你怎麼盡懷疑人家，上次你說過人家之後，人家已經在改了。”
“是改了，手段越來越弱智了。”黃鶯在一旁添油加醋。
黃鳶橫她一眼，“你閉嘴。”
祁珩微抿着脣，聽見懷中人輕聲說了幾句話，眉頭微皺，目光居然落在了程子玥的身上。
程子玥頓時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咳咳，程姐，我真的沒有勾飲祁總。”Linda從他懷裏下來，蒼白的小臉上帶着討好的神情，“我會證明給你看，你相信我好嗎？”
顫抖的語調，示弱的臺詞，還有楚楚可憐的姿態。
程子玥心底微涼，她今日穿了紅衣，化着紅脣，說是眼壓四方也不過分。可現在，她站在人羣中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怎麼。”紅脣輕啓，女人臉上帶着笑，眼神卻冷，“你也要說是我叫人騷擾你的。”
Linda垂着眼，搖頭，“你不會做這種事。”
空氣沉默了片刻，她又道：“可你明明看見了，爲什麼不願意幫我一下呢？”
程子玥還來不及接下一句話，退路就被她封死了。
“Linda你–”
“好啊，你看都看到了，居然也不幫忙，簡直比罪魁禍首還惡劣。”黃鳶嗤笑一聲，“程子玥，我還以爲你有多大度，其實也根本容不下別人吧？”
“黃小姐多慮了。”程子玥的嗓音微涼，“看到了不管，跟指使人去侮辱別的女性這兩件事是有本質區別的，更何況我根本沒有離開過大廳，何來看見一說。”
程子玥今晚已經儘量降低存在感了，可她畢竟長得漂亮，又是祁珩小道消息裏的妻子，所以關注她的人還是很多的。
“你就是靠狡辯來哄騙阿珩哥哥的嗎？”黃鳶歪着腦袋，眯起眼，笑容已經冷了。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與黃家有商業往來，對黃家這個女兒的脾性也熟的很。兩邊雖然本身不足爲懼，但身後的實力都不容小覷，因此都默契地選擇沉默。
七七身邊，林依依擡起腿，正要往前踏出一步，手臂被一只溫熱的手掌握住了。
她回過頭，看見自家哥哥仍是一臉溫和，眸光卻深不見底，“依依，你是不是忘了我說的話？”
“你沒聽見嗎？七七都說了是程子玥！”林依依不服，“哥，你也太偏心了。”
林俊風低下頭，看着埋頭不語的七七，“七七，你告訴我，是程子玥把你關起來的嗎？”
他沒有問藏在哪裏，語氣淡淡的，像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
 |
 |
七七咬着脣，瑟縮，突然問道：“俊風哥，你喜歡她嗎？”
林俊風語氣清淺：“管好自己。”
喜歡？究竟怎麼樣纔算喜歡一個人？
接近程子玥，不過是因爲她是祁珩的女人，僅此而已罷了。
另一邊，黃鳶已經在逼程子玥給二人道歉了。
“大家也看到了，今天晚上這兩件事都和我沒什麼關係。”黃鳶聳了聳肩，“本着地主的名頭，我現在幫你倆討個公道，也不要求程小姐做什麼，就說聲對不起我錯了，對你來說沒什麼難度吧？”
“夠了。”祁珩淡聲打斷她的話，“今晚是黃老的生日，既然而爲都不介意，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始終沒有看程子玥一眼。
“你怎麼知道那個服務生也不介意？”黃鳶秀氣的眉緊擰着：“阿珩哥哥，她們都指明瞭是程子玥動的手，你該不會是想包庇她吧？”
“黃鳶！”黃父此刻真想捂住她的嘴。
男人原本是背對着她，有意無意地把程子玥護在身後。聽完這句話，他眼神一動，轉過身，突然道：“是又如何？”
黃鳶愕然，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既然事情都已經搞清楚了，我看兩位小姐的衣服都溼了，不如先去客房裏換一套吧。”黃父急忙出來打圓場，路過黃鳶時，呵斥道，“你還不上樓去！”
黃鳶憤憤地看着程子玥，跺了跺腳，果斷上樓了。
圍觀的人漸漸散場。
得罪了人家的寶貝孫女，請教的事也泡湯了。程子玥看着祁珩送Linda去換衣服，一時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情緒。
林俊風也被林依依拉走了，她一個人在原地喝酒。
“咦，你的祁總怎麼沒守着你。”一道爽利的女聲鑽進耳朵，是黃鶯，人如其名，聲音很好聽。
“黃小姐別挖苦我了。”程子玥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