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標的女人是可怕的，莊肆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這個問題。
唐多鈺素日裏似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一些小事兒都是得過且過，莊肆一直都覺得她性格直爽，甚至有些大大咧咧。
可從今天知道明天去紡織廠談單子後，唐多鈺就沒閒下來過。
她向莊肆請教詢問了紡織廠採購科長的脾性與喜好後，自己模擬了許多種商談結果，甚至還簡單的給自己弄了幾套話術。
這一番專業認真的做法，直接給莊肆看呆了。
別說他沒見過唐多鈺這麼專業的銷售技巧了，恐怕他那個目前正任採購科長的老朋友都沒見過。
莊肆覺得唐多鈺的準備已經很充分了，奈何唐多鈺並不滿足。
在自己整理了一套話術後，仔細咂麼了一下，又回頭看向莊肆：“你說那位熊科長不喜歡別人虛情假意，我這句話是不是有點欠妥，你覺得我怎麼改一下好？”
莊肆接過唐多鈺遞過來的單子，簡單的看了一下唐多鈺整理出來的話術，頓時豎起了大拇指，給出了最高的讚賞。
“我覺得你這麼說很妥貼了，別說是老熊了，就是省城大廠的採購科長你都能拿下。”
他這話不摻一點水分，看了唐多鈺的這一番操作，莊肆才真正發現銷售也是一門真正的技術。
至少他見過那麼多人，能比唐多鈺厲害的並不多。
欽佩之餘，莊肆張嘴就誇：“早看到你這份細膩勁兒，你說那幾張圖紙是你畫出來的，我一點也不會懷疑。”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莊肆才驚覺自己嘴快了。
兩個人都因爲唐多鈺這些小祕密差點鬧掰，好不容易纔哄好的，他怎麼又說這些屁話！
莊肆的驚恐幾乎是寫在了臉上，讓唐多鈺剛生出來的那點不自在瞬間消失了。
她掃了一眼莊肆：“咱都說好了以後這些不該說的話別說，再有下次……”
“不會再有下次了，這都什麼有的沒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咱繼續說老熊，對，我覺得這個地方可以稍微改動一下，老熊就是個粗人，這些文鄒鄒的話他不一定聽得懂。”
莊肆哪兒還能放任唐多鈺把話說完，作爲一個專業的保密人員，說錯話這種事兒就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他接過了話頭，不僅完滿地掩蓋了自己的錯誤，甚至還急中生智，給唐多鈺想起了真正有用的建議。
兩人晚上就着紡織廠的熊科長研究了大半個晚上，莊肆夢裏都是自己看着唐多鈺跟老熊聊天。
迷迷糊糊一晚上起來，他看着正在化妝收拾的唐多鈺，簡直一言難盡。
爲了自己的偉大事業一大早就爬起來化戰鬥妝的唐多鈺從鏡子裏看到立在身後的莊肆，挑了挑眉。
“你昨晚做賊去了，眼眶這麼黑？”
莊肆的身體素質向來都好，哪怕是整夜出去盯梢，都沒這麼憔悴過。
兩個黑眼圈放在他臉上真是看着十分違和，唐多鈺沒忍住調侃了一句。
回想起來自己夢裏都是老熊那張驢臉的慘烈情況，莊肆不由甩了甩腦袋。
面對唐多鈺這個罪魁禍首，他更是無言以對。
“不是我說唐多鈺同志，你昨晚睡前念念叨叨那麼久，全去鑽研老熊的喜好去了，你真就沒半夜睡不好？”
“半夜睡不好？”唐多鈺畫下了最後一筆眉形，把所有東西收拾好，轉頭看向莊肆。
“不是吧莊肆，你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優秀戰士，怎麼就這點承受能力？
你該不會告訴我昨晚研究了一下戰術，你就跟我們的任務對象熊科長在夢中卿卿我我了大半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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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肆不語，只是一味的當變色龍。
眼瞅着的莊肆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哪怕他沒有再說話，唐多鈺也知道了真相。
接下來的路上，唐多鈺一擡頭就看到莊肆通紅的耳根，忍不住低頭忍笑。
他們想去縣城需要先到鎮上坐汽車，這會兒兩人要先騎着自行車去鎮上。
莊肆故作鎮定地在前面騎着自行車，本來想着自己不看唐多鈺，別再討論這個話題，這茬就過去了。
誰料身後的人倒是沒發出聲音，但是忍笑忍的一抽一抽的，整個自行車都在顫動。
車子往前行駛了十幾分鍾，身後還是時不時傳來顫動，莊肆實在是忍不住了。
大長腿放下來撐在了地上，他回頭盯着唐多鈺。
“有那麼好笑嗎？”
察覺到自己偷笑被莊肆發現的唐多鈺立馬恢復鎮定：“不是，不好笑，我沒笑。”
莊肆沒回答，冷着臉盯着唐多鈺。
一想起來他這硬漢臉，因爲多看了點銷售話術，討論熊科長討論的多了，連夢裏都是跟熊科長一起度過的，還因此沒睡好覺，唐多鈺完全忍不住啊！
嘴裏說着不笑，她這正經的表情也就維持了幾秒鐘。
下一刻，唐多鈺突然“噗嗤-”一聲，繼而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對唐多鈺的肆無忌憚，莊肆一開始還板着臉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奈何敢愛敢恨的唐多鈺同志自然也是敢於當着別人的面嘲笑，嘴裏一邊說着抱歉，一邊狂笑不止。
莊肆從板着臉到完全無奈，最後出聲告饒。
“姑奶奶，您笑夠了就給我留點面子吧。再這麼笑下去，見了老熊也收不住，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唐多鈺向來是會見好就收的，可這次聽着莊肆的這些話，她是真的忍不住。
昨晚研究了熊科長的性格脾氣大半晚上，她的話術準備了一籮筐，都沒關注一個重要的問題。
看着莊肆因爲夢到了熊科長而苦惱出了黑眼圈，她才真的升起了好奇。
好笑之餘，她更是想知道真相。
“莊肆，熊科長到底長啥樣啊，能讓你在夢裏看到他都睡不好？”
出身軍營的莊肆身邊天天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他總不能承受能力這麼差吧？
面對唐多鈺的詢問，莊肆的表情一言難盡。
“這話你別問我，待會見面了你就知道了。”
莊肆這神神祕祕的表述，成功引起了唐多鈺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