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就要開場了,宴清歡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找了一個最佳的位置做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拿了一碟花生米放在自己跟前。
喫瓜哪有不喝小酒,喫點花生米的。
否則多沒趣?
蘇景翊就坐在她身邊,自然看到了她的這些小動作,不過他還是寵溺的替他擋了些許視線,省的蘇喬氏瞧見後把怒火轉移到他這裏。
只是,有一件事情蘇景翊不太明白,宴清歡爲什麼這麼恨蘇家。
若是因爲替嫁的事情,她要恨的是宴家纔對。
雖說她嫁進來後蘇家上下對她一般,甚至是不是找茬,但是也沒有什麼致命仇恨,她爲什麼就一副與蘇家不死不休的架勢。
因爲他護了一次蘇家,甚至不惜與他恩斷義絕,這實在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除非這裏面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這兩日他派人調查了她和蘇家的恩怨,也沒瞧出什麼不對勁。
“娘,你不是說過嗎?上門就是客,胡公子都來了,咱們總不好把人拒之門外,再說了,他是特意來拜訪祖母的,祖母還沒說什麼呢。”
蘇雲煙說完,不等蘇喬氏說話,便提着裙襬跑了出去。
蘇喬氏見狀,氣的臉色蒼白,她到底生了個什麼東西,還沒嫁過去呢都已經把胳膊肘拐出去了,若是以後他們成了親,她還不知道要如何回來打秋風呢。
別人家生女兒都是來還債的,只有她,生的就是一個討債鬼。
蘇喬氏氣惱的擡頭時,見老夫人的臉色也異常難看,下意識解釋,“這個胡公子就是雲煙的一個朋友,母親你知道的,咱們家雲煙從小心地善良。”
“她就是瞧着胡公子一個人在外地不容易所以纔想着讓她來家裏喫個飯的。”
蘇喬氏這番解釋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如何能騙得過老夫人?
這不,老夫人不等她說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老婆子我只是老了,不是傻了,尋常人就是走親戚也沒有選大過節這一日的。”
“雲煙一個定了親的女子,卻和一個陌生男子糾纏不清,你可想過陳家會怎麼想,外面的人怎麼想?”
“蘇喬氏,你從前做了什麼,我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是如果你教你的女兒學你,老婆子我就把你們母女兩個都趕出蘇家。”
蘇喬氏最不願意讓人提起的就是年少時的那件事情,沒想到老夫人今日居然當着這麼多下輩的面提此事,蘇喬氏氣的想翻臉。
蘇喬氏已經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還是被老夫人看出了端倪。
只見老夫人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怎麼,你都敢幹那不要臉的事情,還不想讓我說了?”
“母親……”蘇喬氏臉色難堪的打斷老夫人的話正準備爲自己辯解時,蘇雲煙帶着胡恩走了進來。
“祖母,他是胡恩,西北人士,是今年的考生。”蘇雲煙說完走到老夫人跟前挽着她的胳膊又說,“爹爹最喜歡西北了,若是知道我將來也能去西北定然會很開心的。”
“雲煙,閉嘴。”老夫人此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蘇雲煙卻像是沒看到一般,自得其樂的說着,直到被老夫人呵斥住。
“祖母,你這是怎麼了?我還以爲你和母親是不一樣的。”蘇雲煙平日裏看着不怎麼聰明,可現在,她張口就把問題推到了旁人身上,彷彿今日誰不成全她和胡恩就是對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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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氏氣的摔了手裏的筷子,“你胡鬧夠了沒有?今日是中秋節,你非要弄的大家連個團圓飯都喫不得?”
蘇喬氏罵完蘇雲煙,扭頭去訓斥胡恩。
“還有你,你還是讀書人呢?你見過誰家的讀書人在過節當日的晚上送節禮嗎?”
“若是你真的有誠意,你爲何不早一點送來。”蘇喬氏蹬她時無意間看到他手上那幾包點心,臉色更難看了。
“我們蘇家是什麼門第,你既然心悅我家的女兒,你便要拿出幾分誠意來,幾包點心?你打發叫花子嗎?”
蘇喬氏越說越生氣,“行了,東西也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蘇喬氏要不是看在蘇雲煙的面子上,早就讓下人趕人了。
誰知道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胡恩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時蘇雲煙還跑出來護着她,“娘,你怎麼可以這麼對胡公子,當年爹不是也什麼都沒有,你不是也義無反顧的跟着他,哪怕爲婢爲妾你都心甘情願,怎麼到了我這裏,你就不同意了?”
蘇雲煙爲了護着胡恩,居然連蘇喬氏最不想提的那一段過往都搬了出來。
氣的蘇喬氏蹭的站起身,“蘇雲煙,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爲我好,從前你可以把你自己的日子過好,我自然也可以把我的日子過好,娘,我已經長大了。”
“是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都敢和我對着幹了。”蘇喬氏氣的渾身發抖,“甚至連好賴話都聽不懂了。”
“你說你什麼都不在乎,那你今天爲什麼要和霍思思吵架?爲什麼提蘇家從前的輝煌?”
“你連霍思思的幾句氣話都忍不了,將來又怎麼可能受得了苦。”
蘇喬氏這個人雖然貪心不足,可不得不說,她是個好母親。
蘇雲煙都把她氣成這樣了,她還在護着她,可惜,蘇雲煙現在心裏眼裏只有胡恩,今日就是她說破了天,蘇雲煙也不可能把胡恩趕走的。
老夫人似乎也看出了蘇雲煙的堅持,於是冷哼一聲,帶着下人回了屋。
老夫人都走了,這頓飯自然也就沒有了喫下去的必要,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麼不歡而散,宴清歡故作失落的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裏,一邊往外走一邊喫順便不忘吐槽。
“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宴清歡吐槽的太專心,連蘇景翊過來了都沒有發現,蘇景翊正準備與她打個招呼,說幾句話,卻聽到了這句話。
他眼底的光彩立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苦笑,“原來,你竟然這般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