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是城南巷裏的林掌櫃的,要運回老家的。”
鏢師說着看着碎成一地的佛像,唉聲嘆氣。
走鏢失敗賠銀子是小事,但事關名譽可是大事。
裴玄從未聽說過什麼林掌櫃,他看向暗六:“去查!”
隨着裴玄離開,圍觀的百姓很快散去。
誰也沒看到不遠的拐角處,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早早等在城門處的安王不動聲色地看着這一切。
等看到裴玄帶人將馬車圍住,他神情一凜直覺大事不妙。
果然,裴玄一出手,就將佛像直接敲碎,安王臉色難看。
這個法子已經無法再用。
等人都走後,他一把甩下車簾子,厲聲道:“回府!”
馬車回到王府,一名丫鬟上前迎接,跪在地上伺候安王脫靴。
心情不好的安王一腳將人踹翻在地:“滾!”
府內衆人見他發火,誰也不敢再往上湊。
房內,安王如同暴躁的狂獅一般在來回踱步。
片刻後,大吼道:“來人,去請陳先生。”
陳幕僚身上的傷還沒好,聽到傳喚,急忙趕了過來。
見到安王臉色不好,心中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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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受傷後,安王讓他在家休養,並未要他插手出貨的事。
看到他臉色難看,免不了心情七上八下。
他拱了拱手道:“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佛像還沒出城,就被燕王世子的人給圍住了。”
“怎麼會,難道有人泄密?”
陳幕僚驚呼出聲。
安王回首,眼神發狠:“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
看到他的眼神,陳幕僚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王爺這是懷疑了自己。
“王爺,這事晚生去查,一定將泄密人給查出來。”
“好。”
安王應了一聲,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王如今能信的人只有你了,你可別讓本王失望。”
陳幕僚心驚膽戰的應了一聲。
“還有那個佛手張,殺了!”
此法已經行不通,佛手張也沒了利用價值。
陳幕僚見他說殺就殺,也不敢反抗,只得應下。
一處破廟內,佛手張晃了晃酒瓶將最後一口酒倒進嘴裏。
拿起雞腿一口咬了下去,只吃的滿嘴是油。
喫着喫着,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這一筆,足足有上千兩進賬,又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這時,破廟外傳來一陣騷動。
剛纔被他支出去買燒酒的兩個小乞丐衝了進來。
“爺,外面有拿刀的人正在找你。”
“找我?”
佛手張臉色一變,將手中的雞腿一把塞進其中小乞丐的手裏,撒腿就跑。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有兩個不起眼的漢子追了過來。
其中一人環顧一圈,走到年齡較小的乞丐面前,揪起他的衣領晃了晃:“小東西,有沒有見過一個老頭?”
小乞丐嚇得不敢開口,求救的目光看向另外稍微大一點的孩子。
漢子見狀,一把鬆開這個乞丐。
走向大孩子面前,彎下腰問道:“你是不是見過這個人?”
說着,指了指手中的畫像。
小乞丐嚇得支支吾吾道:“沒…沒見過……”
哐當。
漢子抽出腰間的刀,明晃晃的刀尖抵到他的脖子處:“說,不說,老子劈了你。”
小乞丐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結結巴巴道:“逃…逃了……”
兩個漢子一聽提着刀衝了出去。
“讓開,讓開!”
人羣中,佛手張慌里慌張的撥開人羣,不要命的往前逃。
“站住,別跑!”
身後傳來一聲怒喝,嚇得佛手張頭也不敢回,拼了老命的往前跑。
來往的人羣都停下腳步,看着追趕的幾人。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佛手張更加的驚慌,他忍不住回頭望。
這時,從巷子裏衝出一個推車,佛手張一個不防,直接撞了過去。
“哎呦!”
一聲慘叫,佛手張和推車都倒在地上。
“你說你跑什麼?”
追趕的漢子來到他身後,假裝要攙扶,實則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他的腰間。
手腕一旋,匕首直直沒了進去。
佛手張張大嘴巴,一個字也喊不出聲。
他艱難的扭過頭,身邊漢子殘暴的臉在他眼中放大。
撲通一聲,漢子放手,他直接倒地,再無聲息。
見得手,兩個漢子很快離去。
地上佛手張的身下洇出一攤子的血,血越流越多。
終於有人失聲道:“殺人了!”
尖叫劃破長空。
“世子,佛手張找到了。”
“真找到了?”
一旁的沈西風聽到後,急忙起身,跟在裴玄身後。
“世子是不是要去見人,帶上我一起。”
裴玄看了他一眼:“也好。”
幾人趕到京兆府時,楊大人已經在外等候多時,看到人,急忙拱手:“世子。”
裴玄點頭:“人在哪裏?”
“請世子隨下官來。”
京兆府內,走在前的楊大人七拐八扭,很快走到一處陰冷的小路上。
此時天色暗了下來,狼虎鬼嚎的北風只吹得寒氣入骨。
越走,沈西風越覺得不對勁。
“這位大人,這好像不是去府衙的路啊?”
昏暗的道路上靜無一人,沈西風猛然的大嗓門,着實嚇了楊大人一跳。
他扭過頭剛想要罵幾聲,又看到一旁的裴玄,只得壓住嗓音道:“誰說要去大堂了,我們要去的是斂屍房!”
“啊!”
沈西風驚詫不已:“怎麼就去斂屍房了,不是要見張老頭……”
話未說完,沈西風的臉色大變。
“大人,是不是張老頭出事了?”
“沈公子稍安勿躁。”
裴玄淡淡道:“一會就見到人了。”
沈西風壓住滿心的驚慌,腳步越發慌亂。
很快一行人來到斂屍房,一具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
沈西風快走幾步上前,看到地上的人時發出一聲驚呼。
屍體正是張老頭。
鐵青的臉,圓瞪的眼,昭示着人已經死去多時。
裴玄皺眉:“人是怎麼死的?”
楊大人恭敬的回道:“被人一刀到腰間。”
聽了這話,裴玄目光看向他腰間,傷口處的血已經凝固變色。
“這是誰幹的?”
沈西風如同瘋了一般大喊大叫。
“到底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