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曼低眸想了想，爲了不打草驚蛇，她不想暴露身份。
阿悅要是知道她是朝辰的人，一定不會坦誠相告。
捏造了一個身份，說道：“我想開一家跟金顏類似的店，前段時間特意去金顏體驗了一把。”
“本來也準備購入幾臺美容設備，畢竟朝辰的美煥牌設備是國內外馳名商標。”
“出了這種事，猶豫不定。特意來問問你，這起事故到底是設備的問題還是操作的問題？”
阿悅一聽對方也是同行，心想着自己失業了，說不定也能謀一個好前程。
便聲情並茂，將那起事故前後描述了一遍。
“怎麼聽起來是設備的問題？”林蘇曼凝眉道：“朝辰的口碑一直在線，聽說定期會有人上門檢修，算是美容設備裏最有品質保障的品牌了。”
她表示很遺憾，又不太甘心的樣子：“你再回想下，就沒有什麼疑點或是人導致這起事故嗎？”
阿悅邊想邊搖頭，“沒有吧？你知道的，我的工作不在美容部，工作場地也沒跟她們在一起，就算有，我也不太清楚。”
林蘇曼有些失望。
又聽阿悅遲疑道：“要說反常，只有一件事。”
“嗯，你說。”林蘇曼把剛端到脣邊的咖啡，放回桌上。
阿悅回想，說道：“老闆的女朋友那幾天在店裏學習技術，說是以後也準備開店。她操作的就是那臺設備。”
林蘇曼驚訝，壓抑住情緒，不經意的問道：“發生事故那天是她操作嗎？新手操作設備？”
阿悅挖了一勺點心，細細品嚐：“那倒不是。那天她壓根就不在店裏。林小姐，我覺得這件事可能是設備的事，你要不選擇其他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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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蘇曼面露凝重，阿悅又說道：“不過這也是大概率事件，沒那麼容易遇見。沒有百分百合格的產品，這麼多年只有一起這種事故也情有可原啊！”
林蘇曼點頭，笑道：“你說的對。”
“林小姐，您的店以後會開在哪個位置？”
林蘇曼笑說：“八字還沒一撇，要開的話，會去海華市。”
阿悅笑笑：“哦，有點遠了。如果在這附近我倒是想去幫忙呢！”
兩人說說笑笑又聊了一陣，才分手回家。
林蘇曼去取車時，包裏電話響了。
看到厲錦宇來電，她接通。
“在哪呢？”
“我在陽沙街，你忙完了？”
“跑那兒去做什麼？”
“回家跟你說……”
剛準備上車，她瞥見一輛車在離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那是冷卓的車。
“行，這麼晚了，早點回來。”厲錦宇說道。
“我晚點……”話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林蘇曼驚訝看了看手機，顧不得那麼多。
她闔上車門，朝冷卓走去。“冷總。”
冷卓下了車，看到她頗感意外。
他懶洋洋睨她一眼：“你跑這來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想插手這個案子。”
“事關朝辰集團盛衰，我是想插手。”林蘇曼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他臉上微微浮現滿不在乎的笑：“是，朝辰是厲家的朝辰。”
邁開長腿，從她身前走過去了。
她跟着他去了烏漆抹黑的店裏，還依稀可聞刺鼻膠味。
兩人將手機燈筒打開。
冷卓怕她絆到亂七八糟的物體，特意提醒：“你別進來，摔倒我可不管你。”
林蘇曼不理睬他，跟着他去了二樓，看到燒成鋼架的設備臺，問道：“出事故的是哪一臺設備？”
“諾！”他把電筒舉高，照向靠牆位置一臺燒得最嚴重的設備。
兩人同時朝那臺設備走去。
他拍了幾張圖片。
林蘇曼忍不住彎腰打量他拍照的位置，問：“你拍這個做什麼？”
兩人靠得很近，冷卓擡頭，眼睛剛好平視林蘇曼好看的脣瓣，讓他有親吻的衝動。
冷卓盯着她的脣，怔忡，轉開臉。
幽暗中，林蘇曼呼吸一滯，直起身子。
良久，冷卓平靜說道：“收集證據。冷卻液泄漏，是未正確連接管道導致。”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集團技術人員陪同警察來取證都沒發現。”林蘇曼很驚訝。
他臉上浮上陰雲。
技術組有大半是顧家的人，他們當然不會“發現”。
而警察對這些設備不瞭解，也不會留意這些細節。
他把手電筒照入黑兮兮的殘舊設備：“你看，發動機艙內有結晶，散熱器和管道接頭部位都有冷卻液。”
見林蘇曼有點懵，冷卓接着解釋道：“只有一種可能，是操作者沒有正確連接管道，纔會導致冷卻液漏流到散熱器和管道接頭部位。”
林蘇曼恍然大悟，提了一句：“可是我聽說，事發前一天我們的人剛過來檢修過。”
冷卓瞬間沉了臉：“這就是令人頭疼的地方，如果沒有進一步證明其他人也動過設備，完全可以將事故歸因到我們的人頭上。朝辰還是脫不了干係。”
林蘇曼擡頭，將電筒往上空角落裏照了照：“有查過攝像頭嗎？”
他暗歎了一口氣，“早就查了。攝像內容全部不明原因損壞。”
這就有點巧了。
“你的意思是人爲損壞？！”
冷卓第一時間去查證過，他直起身子，面若寒霜：“只是猜測，畢竟對方的技術手段高超，沒有任何人爲操作的痕跡。”
林蘇曼猶自發呆，冷卓催促一聲：“走吧，別看了。”
她突然道：“我總覺得事情不對。我懷疑一個人。”
他頓住身形，回頭道：“誰？”
林蘇曼在黑暗望住他，聲音平波如水：“金老闆的女朋友叫楊薇。事發之前她就在這臺機操作。而偏偏出事那天，她不在店裏。這有點刻意僞造不在場證明。”
“我瞭解她，她不是甘於勤懇做事的人。爲什麼突然要學習底層的美容技術，而且剛好在出故障的那臺設備。”
冷卓身體僵了僵，想起那日在星際會金老闆身邊的女人。
故意來勾搭他，被他奚落了一陣。
原來如此！
“你是怎麼知道的？”
林蘇曼也不瞞他：“我本來就認識她，又加上十天前來這裏做肩頸推拿，偶然碰到。剛剛我找之前的店員喝了杯咖啡，側面打聽到這些。”
冷卓臉上終於浮現笑容，脣角微微勾起，那股痞勁又上來了：“這件事讓你這麼費心，我怎麼感覺你想幫我？你不會暗戳戳地喜歡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