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合上眼，耳邊傳來聲音，低沉，充滿磁性：“你不在意？”
“在意什麼？”程子玥眼皮都沒擡。
“她是沐家的人，我想徹底清除沐家的殘餘勢力，就得通過她的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祁珩翻身上了牀，平躺在她身邊。
“你給我下去！”程子玥踹了他一腳，“剛說的話又忘了。”
“沒忘，想抱你。”他說着，手已經摸進了被子裏，程子玥被冷得一個激靈。偏偏這男人說得還很有道理，“地鋪涼，會凍感冒的。”
程子玥靜默片刻，起身。
“那我去下面。”
被男人一個翻身壓住，祁珩不再跟她廢話，一個綿長的吻落於脣齒之間，細碎而溫柔。他的吻技很好，這一點程子玥一向很清楚。
整個身體像置於雲絮之上，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忽然，小腹一陣脹痛。程子玥猛的推開身上的人，也不顧他一臉茫然，直衝進廁所。
十分鐘後，祁珩一臉黑地提着兩包衛生巾回到別墅。
“看來我不能睡地板了。”程子玥一臉惋惜，“只能委屈祁總繼續打地鋪了。”
男人憋了一口氣，欲望剛退，見這女人幸災樂禍的樣子，眉頭微微往上擡了擡，“無妨，我們繼續。”
程子玥表情一頓，手指攥着被角：“我生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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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又怎麼樣？”
“很痛，會死的。”她仰起頭看他，“我現在只想喝粥。”
祁珩：“……”
他現在很想拍死她。
程子玥跟着他去了廚房。
男人穿着圍裙的樣子與平日的西裝革履大不相同，圍裙是餘姨在時買的，非常素雅，倒讓他穿出了一種中餐廳的即視感。
看着他熟練地打蛋，下面，程子玥不禁道：“我想喝粥，你下面幹什麼？”
“餵豬。”祁珩斜睨她一眼。
很好，剛剛纔道歉求原諒，轉眼就罵她是豬。
程子玥暗自決定，這碗面說什麼她也不喫，豬怎麼了，豬就沒有尊嚴了嗎？
直到男人把碗放在她面前，香味不停往鼻尖裏鑽，程子玥迅速拋棄了剛剛的決定，滿足地嚥下一大口。
“慢點。”祁珩道，“口水弄髒桌子了。”
程子玥：“……看在這碗面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男人脣角微撩，一只手擼過碗。
到嘴的美食飛了，程子玥怒道：“你幹什麼？”
“今晚我睡哪？”
“不是給你鋪了牀嗎？”程子玥說着就要去搶他手裏的碗，無果。
“你和我睡。”祁珩說一不二。
最終，程子玥屈服在面條的佑惑下，躺進男人懷抱裏時，她還不住地懊惱。
祁珩沒再做什麼，親了下她的額頭，就沉沉睡去了。
看樣子是真的很累。
程子玥這樣想着，意識逐漸模糊。
第二天醒來時，男人已經離開了。手機裏碰巧傳來一條短信，來自祁珩。
“好好休息，安排了保姆去打掃衛生，要出門打這個電話。”
後面是一排號碼，還真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程子玥下樓，桌上擺着精緻的早點，她先去了趟小志的房間，發現他已經醒了，正坐在牀邊發呆。
“小志。”她走上前去，“今天感覺怎麼樣？”
男孩緩慢地轉過頭，有點喫力地認出他：“姐姐？”
他從小就患病，之後在人販子手裏輾轉各地，沒有受到什麼教育，腦子較同齡人發育更爲遲緩一些。
可看見她，她就像看見了希望，連活下去也變得更有動力。
程子玥領着他下樓，用了些早餐，小志表現得很開心。喫到一半時，門口有人敲門，大概是新來的保姆阿姨。
程子玥擦了擦手，來到門口，發現是一位不速之客。
Linda。
她看着她，沒動，也沒讓進。
Linda笑得依舊爽利，“程姐，好久不見。”
程子玥後退一步，關上門，“進來吧。”
餐桌不算大，小志上了樓，兩人對坐，四目相對。程子玥的表情有些冷淡：“有事？”
“程姐，你回到祁總身邊了？”Linda四下打量，柔柔地笑，“我想的沒錯，祁總對你果然很大方。”
“還行。”
“程姐。”Linda擡眸，與第一次見面相比，她不動聲色地變得美豔了許多，“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程子玥驚訝她的覺悟：“怎麼說？”
“現在公司裏所有人都說，我將會取代你，成爲祁總身邊的第三個女人，就像你取代當年的慕曼一樣。”Linda的語調輕緩，悠悠道，“可我覺得，祁總心裏還是有你的。”
取代她？原來她的地位在他們看來有這麼高嗎？
程子玥心頭冷笑，“是嗎？”
她低下頭，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程姐，慕曼已經死了，現在祁珩身邊只有我們兩個，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們就能徹底掌控這個男人，到時候一切都有了。”Linda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極具蠱惑性。
程子玥覺得她大概是瘋了。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上樓畫圖了。”她輕啓脣，語調沒什麼起伏，“你隨便看看。”
程子玥起身，Linda也跟着起身，面上有些急切：“程姐，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趁祁總對你還有些舊情，再過一段時間，程萌就要取代你和他舉行婚禮了！”
腳步頓了頓，見她停下，Linda驚喜，乘勝追擊：“除了程家以外，據我所知，黃老也注意到了這件事，如果你肯合作的話，我可以保證你下半輩子，帶着那個小孩也能衣食不愁。”
程子玥面無表情地轉過身。
“你到底是在爲誰做事？”
Linda眼珠子一轉，不答反問：“這對你來說重要嗎？”
程子玥眼皮一掀，表情有些冷。
“祁珩不問青紅皁白地就把你送進監獄，又想方設法逼死你的母親，扶持小三上位，程姐，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難道連殺母之仇都不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