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姐搖頭:“家裏還是別讓他來了,不方便,讓他住你廠裏給你看廠子行不?”
孟蕎麥還以爲婆婆原諒公公了,並且接受他以後好好過日子呢,原來只是覺得他總在別人家裏住着不妥。
![]() |
![]() |
![]() |
她就小心地問:“娘,你真的不能原諒爹嗎?”
周大姐嘆口氣,“我老了,不想揣着仇恨了,我放下了。可是,我當年對他的情分早沒了,跟他住在一塊算啥呀。再說,他從來沒稀罕過我,老了我更不舔着臉跟他在一塊了。”
孟蕎麥想想說:“等我跟路商量一下吧,反正我廠裏有他住的地方。”
周大姐疲憊地說:“你跟路兒說罷,我就不說了。”
孟蕎麥知道,李路不會拒絕孃的想法,而且公公的事他也持局外人的態度,還是她自己做主。
而且,李路說了,家裏過年開春就推倒老房子蓋新房,就算公公搬過來也得再搬到廠裏去過度一段時間。
晚上,婆媳倆明確分工,周大姐負責和丹丹說她媽媽懷孕的事,孟蕎麥負責和李路說他父母的事。
周大姐像往常一樣,丹丹坐在桌子上寫作業,她坐在旁邊做針線活。
丹丹寫好最後一個字歡樂地叫了一聲,合上作業本舉起兩條伸懶腰,嘴裏糯糯地喊着:“做好嘍!”
“呵呵呵,做好了呀,來喝口橘子水,今天你媽媽給你買的。”周大姐遞給她一瓶橘子水。
丹丹一連喝了兩口,再喝的時候周大姐不讓了,“太涼,少喝點,擰上蓋子明天再喝哈。”
丹丹馬上擰好蓋子放下了。
周大姐摸摸她的頭髮,慈愛地說:“俺丹丹真聽話,奶奶最稀罕丹丹了。”
丹丹摟住周大姐的脖子,甜甜地說:“丹丹也最喜歡奶奶了。”
祖孫倆玩鬧一會,周大姐扶丹丹坐好,微笑着說:“丹丹呢,奶奶和你說件事。”
丹丹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問:“奶奶,和我說什麼事呀?”
周大姐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裏,說:“奶奶先問你個事吧,你稀罕小弟弟小妹妹嗎?”
丹丹眨巴眨巴眼睛,想想鄰居家那小小的人兒,萌萌的,就笑着說:“稀罕。”
周大姐笑了,“那叫你媽媽給你生一個好不?”
丹丹笑容在臉上一滯,周大姐心往上一提。
“奶奶,是不是媽媽要給我生弟弟妹妹了?”
周大姐緊張地說:“嗯,是,孩子。”
丹丹懵懂的眼神裏有別的東西閃過,她還是展開了笑臉,說:“奶奶,媽媽要是生了弟弟和妹妹,我帶他們,我放學了就帶他們,我長大了,我什麼都可以學。”
周大姐看着孩子這麼懂事,心疼地抱她在懷裏,說:“孩子,放心吧,不用你帶,你好好上學就行了,等他們長大了,你教他們讀書哈。”
丹丹高興了,“嗯嗯嗯,我教他們讀書,我教他們寫作業,我一定當個好姐姐。”
周大姐拉着她的手說:“走,咱找你媽媽去,告訴她你等着當姐姐呢哈哈哈。”
聽到女兒說她很高興媽媽要給她生弟弟妹妹了,還說自己會帶他們,會教他們學習,給他們批改作業,孟蕎麥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抱着丹丹說:“丹丹,在爸爸媽媽奶奶心裏,你跟弟弟妹妹都一樣可愛。”
丹丹和周大姐走了,李路把孟蕎麥抱坐到他腿上,笑着說:“這下放心了吧。”
孟蕎麥點頭嗚咽:“嗯嗯,我太高興了……”
李路摩挲着她頭髮,“我也是,你年齡也不小了,算是高齡產婦了,可得自己注意身體,要保證你跟孩子都好好的。”
孟蕎麥答應,“嗯,我會的,我一定給你生一個大胖娃娃。”
李路眯着眼睛說:“那不行,還得還我一個大胖媳婦。”
“滾吧你,我纔不當胖子。”
兩個人膩歪在一起。
孟蕎麥猛地推開他,“對了,爹搬到咱廠裏住的事得抓緊,這都快過年了,明個是好日子,就明白吧要不。”
李路提起父親的事就逃避,“你是這個家的老大,這事你說了算。”
孟蕎麥也不想他難堪,就說:“那好,這事你就別管了,你管好咱的生意就行了,明天我安排。”
草編廠的房子早收拾好了,給他再整一牀新鋪蓋就行了。
當然,這事得先徵求本人的意見,孟蕎麥第二天就去李老四家找他了。
李守軍正在院子裏劈柴,看見兒媳婦過來了趕緊讓座,還非回屋給她衝了碗紅糖水。
這是公公的心意,孟蕎麥就接過,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的喝。
她說出了來的目的:“爹,我來傳達我孃的話,也是我和路的意思。我娘說,咱有家有業的,你老是住在人家家裏不是事,咱家呢,明天開春就推倒蓋新房了,到時候都得搬到廠裏住。
所以我孃的意思是您搬到我的草編廠裏住,也算給我看廠子了,不忙還可以幫着廠裏大師傅做做飯啥的,我給你開兩份工資,你看行嗎爹?”
李守軍聽了又驚又喜,這說明老婆子原諒他了呀!還有,自己給兒媳婦看廠子,還給廠裏大師傅幫忙做做飯,這是能幫到孩子了呀,也不至於吃閒飯了。
他連連答應:“好好好!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搬過去住。”
孟蕎麥說:“看看爹說的啥話,哪有嫌棄這一說,別人我還不放心吶。”
李守軍嘿嘿笑着說:“但是工資就不用了,我沒錢了問你要,夠我喫喝就行了。”
孟蕎麥聲明:“那可不行爹,我僱你不給你工資,那不成壓榨勞動力了。該怎麼着怎麼着,錢到你手你願意給誰就給誰嘛。”
說罷眨眨眼。
李守軍懂了,哈哈笑笑說:“那成那成,按俺兒媳婦說的辦吧。”
孟蕎麥說:“那好,咱經過晚上就搬過去住吧,我給您鋪了一張新牀,啥都齊全,你人過去就行了。”
李守軍見兒媳婦這麼周到心裏又暖又愧,“孩子呀,爹何德何能修來你這麼好的兒媳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