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恙捏住紙張邊角,準備抽出來,抽到一半,一只手橫了過來,往相反的方向拽。
季和豫動作慌亂,“你別亂動……”
“撕拉——”
兩人手裏一人一半,把紙撕破了。
畫的全貌展示了出來。
厚厚的白紙已經泛黃,邊角磨出了毛邊,紙上用彩色線條畫了三個簡單的人物,能看得出是一家三口。
左邊是媽媽,用了五顏六色的畫筆,中間是小男孩,同樣用了繽紛的色彩,右邊是爸爸,只用了一個黑色蠟筆,潦草描繪了一個輪廓。
季恙對這幅畫的印象幾乎沒有了,但出現在面前,他無比確定就是他小時候畫的。
他的畫,季和豫居然一直收藏着。
季恙將紙丟到桌面,“想不到你有收廢品的愛好。”
季和豫把兩半張紙交疊,重新放進抽屜,不帶看季恙一眼,輕哼了一聲,“我只是不想丟掉任何關於蕾雅的物品。”
季恙扯了扯嘴角,擺明了不相信。
季和豫推了他一把,“走走走,別在我面前礙眼。”
季恙順着力道挪了一步,“走不了。”
他靠在窗口往下看,古堡一圈圍得密不透風,沒人能出去。
季和豫移動輪椅靠過來,震了一下,“這是誰?”
他什麼準備都沒有,要出大問題了。
季恙邁開步子,走出書房,拉起袖子,對手錶摁了幾下。
身後,季和豫緊跟不捨,“你早就知道?怎麼一點都不慌?”
季恙沒回頭,“我有腦子,跟你不一樣。”
季和豫朝着季恙的後背毫不客氣出手打了一拳,但季恙後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加快邁了一步,躲開他的攻擊。
“氣死我了!”季和豫無處發泄,“回頭我就讓你老婆教訓你。”
“幼稚。”季恙丟下兩個字,不再理會季和豫,從樓梯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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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和豫抄近道坐電梯下樓。
父子兩人在大門口相遇,隔着一扇厚重的雙開大門,外面站着季和賢和一個陌生女人。
大門向兩邊完全敞開,屋外的夜色與門內的白燈交織。
季恙開啓城堡周圍一圈的燈光,白光刺眼強烈,一時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季和豫看向那個陌生女人,女人與季和賢之間觸碰璦昧。
“你出軌?!”
季和賢攬住溫莎娜的肩膀,“哥,我老婆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是你哥,我還不能教訓你了!”季和豫隨手抱起一個花瓶,用了渾身的勁丟出去。
溫莎娜帶着季和賢躲了一步,“反正他死到臨頭了,讓他罵兩句未嘗不可。”
季和豫眉毛豎起來,“現在裝都不裝了是吧!”
季和賢上前一步,眼中滿是貪婪,“哥,季家我來幫你接管,你安心的去吧。”
這一天,他渴望太久了。
自從季恙回來的次數變多,逐漸地,他發現這兩父子在跟他演戲。
一個個明明知道他的所作所爲,卻在他面前裝不知情。
原來他這位好哥哥,是擔心他傷害他兒子,所以才與兒子劃清界限。
“我現在最後的一件事,就是沒有在那場車禍中殺掉季恙!”季和賢死死瞪着面前兩人,眼球凸了出來。
季恙面色從容,衝季和賢挑釁地擡了擡下巴,“現在給你機會。”
季和賢冷笑道:“裝什麼,讓你藏在暗處的人全部出來,我要光明正大結束你們的生命。”
“你開這個口了,滿足你。”季恙指尖敲了敲手錶屏幕。
不多時,四面八方涌出一羣人,穿着不一,卻裝備齊全,將季和賢的人全部圍了起來。
米維克走到人羣前面,伸了個懶腰,“哎呀哎呀,季老爺,好久不見。”
季和豫臉色一黑,“……”
溫莎娜微不可察皺了皺眉,“這麼多人。”
季和賢暗聲傳話,“快讓剩下的人全部過來。”
季恙散漫的聲線插進來,“真以爲你們還有人?”
溫莎娜迅速通知其他沒來的人,發出的消息卻一直沒人迴應。
米維克雙手抱胸,湊過來看溫莎娜的手機,恍然大悟了一聲,“你是在找他們嗎?”
他擡起手臂,拇指朝後指了一下,周邊的每一條道路紛紛開出一排車,車內整齊有序走下一批人。
每個服裝各異的人手中都拎着一個五花大綁起來的黑衣人。
戎光側身進入人羣,走至季恙面前,“全部抓起來了,”
他的臉上還帶着在G國受的傷,額頭橫了一條紅色的疤痕,更顯兇狠了。
季和豫擡頭看向季恙,嘴巴微微張開,臉上佈滿驚訝之色。
他好像第一天認識自己兒子,這一切居然全在他的掌握中。
季和賢的眼睛被血色覆蓋,“給我上!”
黑衣人舉起槍,未有所動作,數不清的子彈從遠處飛來,發發命中黑衣人拿槍的肩膀,黑衣人們紛紛垂下了手臂。
季和賢打開步子,警惕地四下張望。
米維克吹了聲口哨,“別找了,狙擊點能讓你找到?”
季和賢看着黑衣人們,怒吼道:“還愣着幹什麼!給我上,今天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是你們!”
圍站成一圈的黑衣人四下散開,與周圍的Datura人員混爲一片。
溫莎娜眼見情況不對,在混亂中,逐步向暗處挪去。
與此同時。
月亮灣迎來了不速之客。
佐伊勒闖入別墅大門,直抵最大的那處客廳。
月亮灣沒有關門的習慣,他毫無阻礙一路同行。
巴特聽見動靜,匆匆從後花園跑進來,手中還端着半盆生肉,“你是誰?”
斯道普屁顛屁顛追着生肉跑進來,圍在巴特身邊打圈走。
佐伊勒看了眼體型龐大的斯道普,後退到安全距離,“我來找季恙。”
“老大不在,你到底是誰?”巴特將肉盆子放在地上,做出警戒的姿勢,面向佐伊勒。
佐伊勒沒有自報家門,“不在?那他夫人呢?”
宋凝月正好從轉彎角探出頭,“找我?”
她聽見陌生聲音,便準備下來看一眼,還沒見到人就聽見了找她的話。
只是這聲音聽着怎麼這麼耳熟?
她前一步踏入客廳的範圍,見到是佐伊勒,立刻撤回了腳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