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在小區附近熟悉了一下週邊情況,就直接打車去了沈星顏家。
自從那天和她說完傅斯寒的事,沈星顏一直嚷嚷着要和她見上一面。
聽許溪講完全部的事之後,沈星顏驚訝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所以……那只小狼狗居然這麼有來頭!”
許溪抿脣,無奈地笑了笑。
沈星顏漂亮的眼睛裏放着光,突然開心起來:“我現在真是超想看到宋老狗的臉啊!一定比苦瓜還苦!”
許溪:“……”
這思維太過跳躍,她有些跟不上。
沈星顏高興地直拍大腿:“你的新小狗要顏有顏,要身材有身材,現在再加上身份地位權勢和錢!哪樣不比宋老狗強!他肯定氣得七竅生煙了有沒有!”
沈星顏笑過之餘,忽然又想起一事:“不過還有一樣……”
她忽然湊近許溪,神祕兮兮地問道:
“小狼狗那方面怎麼樣?行不行?”
許溪詫異地看向她,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
可在與她對視幾秒之後,許溪才忽然意識到這貨在說什麼。
許溪臉上一熱,斥道:“別胡說八道。”
沈星顏大呼冤枉:“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這種事也是感情的一部分呀!就算小狼狗再有錢,萬一那方面不太行,你也要爲了後半生的幸福考慮一下啊……”
話音未落,許溪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停停停,我謝謝你啊!”
許溪又羞又惱又無奈,幾乎是脫口而出:“那是不可能的。”
這兩次被他壓着親吻,即便他刻意避開要害部位,她還是感覺到了對方某處的洶涌澎湃。
照那個架勢看,應該……很行的吧?
許溪一溜號,手掌邊緣那雙明亮眼眸,就瞬間知曉了一切,目光變得璦昧調侃。
許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更燙。
“不和你逗貧了。”她放開沈星顏,又說:
“我今天來,是想讓你陪我去買個禮物的。”
“給誰買禮物?”
許溪輕抿了一下脣,回答:“傅斯寒幫了我這麼多忙,我早就想送他一個禮物了,但一直也沒機會,也不知道買什麼……”
沈星顏不以爲意“嗨!還選什麼禮物啊!你把自己塞進禮物盒,打個蝴蝶結送給他,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許溪無奈:“別鬧。”
“我沒鬧呀!我是認真的!”沈星顏眸光閃閃亮亮:“他不是出差了嘛!你過去找他呀!給他一個突然驚喜,那肯定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許溪完全不贊同她的歪理邪說,聞言擺了擺手:
“算了,成年人的驚喜,很容易變成驚嚇的。”
“再說我明天還要上班呢,說不定等我休息那天,他就回來了。”
沈星顏癱在沙發上,恨鐵不成鋼地嘆氣:“那好吧,你們成年人的交往,還真是沒有一點激情和浪漫。”
許溪被她這百無聊賴的樣子逗笑了:“說得好像你還是小朋友一樣。”
沈星顏翻了個白眼兒,故作矯情的辯解:“可人家的心還是個粉嫩嫩的少女吶!”
“好好好,少女心的小朋友,陪我去商場轉轉怎麼樣?”許溪好脾氣地笑道:
“成年人需要你的幫助。”
“這還差不多!”沈星顏這才驕傲地起身,趾高氣揚地拎着小包跟着許溪出了門。
兩人直接坐電梯去了地下車庫。
沈星顏有一輛拉風的跑車,但她平時幾乎不開。
一來技術不好,聽說提車的當天,還沒開出倆路口呢,就直接撞碎了保險槓。
因此她被全家上下明令禁止,不許她一個人開車出門。
二來,她朋友不少,不管和哪個出去玩,都能開車來載她。
再加上她自己對開車這種事也沒太大興致,久而久之,她就更不想碰車了。
許溪以往來找她玩,兩人都是打車。
可沈星顏今天心血來潮,非要自己開車。
就連許溪想當一回司機,都被她拒絕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這會兒不是高峯期,路上沒那麼多車,我完全可以應付的!”
許溪半信半疑地坐上了副駕駛,第一時間繫好安全帶。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沈星顏一臉受挫:“這麼信不過我?你等着瞧吧,我現在的車技可是比以前提升了好幾個等級呢!”
看着她緩慢地啓動車子,又緩慢地從地庫中“爬”了出去,許溪單手支在車窗上,苦惱地揉了揉眉心。
沈星顏就這樣慢慢地開着,又慢慢地找到了感覺,慢慢地加速,慢慢地上了環城路,然後……飛快地撞到了一輛車。
準確地說,是對方車速太快,撞到了沈星顏的車。
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起,對方的車被撞的瞬間調轉了方向,歪歪斜斜地撞出去很遠,最後撞到了隔離帶上,車頭與車流方向正好相反。
沈星顏這輛車也沒好到哪兒去,被撞的一瞬間,直接斜衝向護欄。
她嚇得臉色唰地一下白了,雙手握住方向盤,卻不知如何進行下一步操作,大腦中一片空白。
電光火石間,許溪迅速伸手握住了方向盤,及時調整車頭角度,又急促吩咐:
“剎車!輕點兒踩一下!”說罷又及時打開了雙閃。
沈星顏迅速反應過來,連忙按她所說輕踩了一腳剎車。
幸好她們車速很慢,又及時調整方向,最終車子歪歪斜斜地停在了護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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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車子平穩之後,許溪這才鬆開方向盤,額頭、手心,就連後背上都滿是冷汗。
一顆心突突直跳,失去了節奏。
她本想說些什麼,耳畔卻反覆迴響着剛纔那道尖銳的剎車聲。
看着不遠處被撞得七零八落的那輛小轎車,許溪瞳孔劇烈顫動,一張臉驀地轉白。
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硬是從腦海中擠了出來。
就那樣囂張跋扈地拉扯着她的神經,讓她頭疼欲裂。
幾年前的那場車禍,竟然與眼前的這一幕重疊起來,讓她每一個毛孔都止不住的戰慄。
那時,她跟着宋易安去國外出差,和一家國際貿易公司談合作。
他們那天聊得很投緣,對方熱情地邀請宋易安去賭場玩兩把。
宋易安不願意讓她去那種地方,便給她打了一輛車,讓她自己先回酒店。
路上,她坐的那輛車撞到了逆行的一輛貨車,整個車子都飛出了公路。
幸好公路旁邊是一片茂盛草地,車子受到緩衝,纔沒有被撞零碎。
可她的頭卻不止一次撞到了車壁,不等車子停下,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許溪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週了。
她看着坐在病牀邊眼睛通紅的宋易安,才一點點回憶起自己發生了車禍。
宋易安給她安排了當地最好的醫生。
在她傷勢恢復之後,又帶她回國,找了位心理醫生,紓解她的情緒。
可即便如此,那次事故之後,許溪對過往的記憶還是越來越模糊。
好像要刻意忘記這段可怕的記憶一樣。
然而,她現在看着不遠處那輛被撞碎了的小轎車。
腦海中忽然記起了許多事。
甚至包括那輛逆行卡車上,駕駛員一閃而過的面孔。
對方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
帽檐兒下,眉毛濃密,一雙眼睛鋒利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