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阿音也沒說什麼。”陳雪頤乾笑着，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在書淮安眼裏看來，就是委曲求全。
他想，都怪老婆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書音這麼欺負。
書淮安眉間一片冷澀，“不管怎麼說，你雪姨都是為了你好，她辛辛苦苦吩咐廚房了吃的給你送過來，你那是什麼態度？”
“好了淮安”，陳雪頤推開他，“你讓我跟阿音單獨說兩句話。”
書淮安雖說還是不放心，但想着畢竟是自己家裏，書音應該也不會太過分，冷哼了一聲，去了書房。
書淮安一走，陳雪頤便對着書音笑，“阿音，阿姨有話跟你說，方便出來嗎？”
棠溪拉着書音的袖子，書音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跟着陳雪頤去了走廊。
兩人站在走廊鏡頭的一扇窗戶前，陳雪頤隨手將果盤丟棄在窗沿上。
書音斜靠在牀邊，忍不住又摸出了一支女士香菸點上，“喲，不裝了？”
她手握着香菸，沒吸。
陳雪頤臉上的笑意不復存在，“你可是想好了，真要回來？”
她幽冷的目光鎖住書音的臉，沉得深不見底。威脅的語氣像藤蔓，纏緊書音。
書音捏着香菸的指尖用了些力，臉上掛着混不吝的冷笑，“怎麼？怕我回來揭穿你的假面具？”
“你有證據嗎？”陳雪頤忽然傾身，在書音耳邊輕輕地問了一句。
書音將煙塞進嘴裏，重重的吸了一口，“蛇會蛻皮，但是不會改變它的本質。只要蛇一直是蛇，吐出來的蛇杏子，就遲早有被人看到的那天。”
她對着陳雪頤的臉，吐出一口煙，“你的蛇杏子……可要藏好了！”
書音來得囂張，走得也痛快。臨走前，她把設計圖紙交給工頭，當着陳雪頤的面說：“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該扔的一樣都別留。”
不管陳雪頤陰冷的臉色，書音帶着棠溪出了老宅。
棠溪一下癱軟在她身上，“憋死我了！我以為陳雪頤那老巫婆……”
“噓……”書音捂住她的嘴，“禍從口出。”
“我怕那個老巫婆嗎？”棠溪一臉不屑。
書音笑了笑，“那倒是。”
棠溪是副省長棠國宗和前妻生的女兒，棠國宗和前妻離婚後，棠溪就跟着母親出國了。直到前幾年，棠溪的母親過世後，棠溪才回國。棠國宗一直覺得虧欠了這個女兒，處處想要彌補。西城人人都知道，棠國宗有個寶貝閨女叫棠溪。
也正是因為如此，書音今天才會請棠溪陪同自己來一趟。不單單因為棠溪律師的身份，更因為她知道陳雪頤不會那麼沒眼力見，去動副省長的女兒，
“今天辛苦你們了。”車上，書音對着前排的兩個保鏢表示了由衷的感謝同時把尾款轉到了他們的賬號上。
“客氣！”
胡海性格外向開朗，笑着說道：“老闆以後有啥事兒，隨時聯繫！”
書音對他們今天的表現十分滿意，“我看你們身手都還挺好的，是在哪個機構任職啊？”
胡海下意識看向江河：這玩意兒我咋回答？我們提前也沒對過口供啊！
江河目不斜視地握着方向盤，“看我做什麼，我在開車。”
胡海：“……”算了，是我瞎了心，不該指望你！
“我們就是自由人，沒什麼公司，也沒什麼組織，接的都是散活，全靠熟人介紹。”
“這樣啊……”書音若有所思地問棠溪，“那你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上次幫我要債的那兩兄弟，還記得不？”棠溪問。
書音點點頭。
“就是他倆介紹的。”
書音放下心來不再追問，胡海也鬆了一口氣。抽空在微信羣裏發了一條消息：「@秋北，老大，我們從書家出來了。」
秋北立刻回頭報告燕辭，“三爺，書小姐出來了。”
“嗯。”燕辭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公事，隨口問了一句，“現在在哪兒？”
秋北在羣裏問：「你們現在在哪兒？」
胡海：「送書小姐回家的路上。」
秋北把原話轉給燕辭聽。
燕辭頓了頓，問：“沒受委屈吧？”
秋北只好問胡海：「受委屈沒有？」
胡海看到這消息，瞳孔地震，趁着紅綠燈的空隙，忍不住把這條消息遞給江河看了一眼。
江河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
胡海給江河打字：「後面這位到底什麼身份？不會是老大的老相好吧？」
江河瞟了他一眼，示意：你想太多了。
胡海不信這個邪，繼續打字：「你什麼時候看到老大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
江河猶豫了一下，這好像，還真沒有……
胡海態度立刻認真起來，給秋北迴道：「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進門口的時候，書家二小姐倒是抱着Music出來找茬了，不過我提前準備了Music最愛吃的狗.糧，沒讓書小姐受到驚嚇。後來棠溪小姐都護在書小姐前面，沒鬧出什麼大事。就是走之前，書小姐的後媽把她叫出去單獨說了幾句話，回來的時候書小姐臉色不太好，但是現在已經恢復過來了。她們還在商量一會兒要去酒吧喝兩杯慶祝一下！」
胡海發消息的時候也不影響自己的聽力，把後座的聊天記錄聽了個一清二楚。
秋北是個老實人，這麼長一段話，一字不漏地轉給了燕辭。
燕辭原本已經打算收拾收拾回家等書音了，臨時卻聽到了這個消息，拿過胡海的手機直接問：「哪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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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回：「純色。」
又是純色……
那地方是書音“姐妹羣”的根據地，一般約在那個地方，就少不了呼朋引伴。
燕辭不想過多地干涉她的私生活，停頓了片刻，沒回消息。
胡海實時稟報：「書小姐邀請我和大江一起去了！」
燕辭用秋北的號回道：「把人看好，別讓她喝醉了。」
下了車，胡海把聊天記錄拿給江河看。
“看到沒！老大和書小姐，絕對有一腿！”他明知道江河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宇宙大直男，還是忍不住跟他分享自己的震驚發現。
江河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因為老大對書音的關心的確很反常。
胡海興奮得像個土撥鼠，看着書音的背影說：“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嫂子了知不知道！你別老是板着一張臭臉，要是把嫂子嚇着了，當心老大回頭扣你工錢！”
書音見兩人還沒跟上來，回頭看了一眼。
江河想到有可能被扣工錢，扯了扯嘴角，勉強對書音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和善的微笑。
殊不知，那笑在書音眼裏看來，就是肌肉痙攣的發病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