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阮音一愣,忽而皺了皺眉。
她已經單方面留下離婚協議書,那她便不會再打擾。
如果他告訴她的話,或許她也不會去見他。
宋書嶼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變化,捏起她的臉頰,沒好氣地說,“小沒良心的。”
阮音手心揉了揉自己的臉,小聲道:“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沒有簽字啊。”
“什麼?”
聲音細如蚊聲,宋書嶼聽不清。
阮音搖頭,“沒什麼。”
她不說,宋書嶼也沒追究,直接將人抱起。
阮音只覺身體一輕,驚呼一聲,雙手摟着他的脖子,“你幹什麼?”
宋書嶼睨了她一眼,嘴脣一勾,“睡覺。”
阮音瞥了一眼窗外,才發覺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深。
擡頭撞進宋書嶼墨黑的眸子裏,臉上漾着意味深長的笑意,阮音的臉頓時染上一層緋紅,“我還沒洗澡。”
“一起洗。”
阮音一愣,義正言辭拒絕了,“你身上有傷。”
宋書嶼把人放到浴室,聽見她的話垂眸看了自己身上的傷,下意識皺了皺胃。
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她“噗嗤”笑了出來,推着還在浴室站着的男人出去。
宋書嶼聽見浴室門“砰”地一聲關上,在門口站了一會。
頭上陰雨連綿的一團雲霧像是散不開一樣,他的臉上露出不滿。
宋書嶼出來後,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把身旁的人摟過來。
阮音迷迷糊糊轉了個身,在他胸膛輕蹭。
宋書嶼低頭在她額頭上一吻,嘴脣上揚,“音音,晚安。”
假期過後,阮音除了上課之外,全心全意投身於比賽當中。
阮音這人,一旦下定決心,她就會去做好這件事。
白天上課之餘,阮音都會用課餘時間與隊員討論比賽的方案。
今天,他們在這幾天不斷磨合,打磨的過程中,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隊員們歡呼一聲。
“阮音姐,要不是你帶頭,我們都沒有這個成就。”
這是他們隊最小的女同學江清允,她的心裏藏不住話,有什麼就說什麼。
旁邊一個小胖臉上露出笑容,也對阮音高興地說:“是啊,我們對有兩個在社會闖蕩過的人,就是不一樣,你說是不是啊,方絮姐?”
突然被點到名的方絮一愣,發散的眼神才聚焦起來,敷衍回答:“沒,沒錯。”
在口袋裏的手機傳來震動,阮音拿出來一看,宋書嶼的信息。
【我在門口等你。】
她的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旁邊的江清允調侃,“阮音姐,笑得這麼開心,是誰的電話啊?”
握着手機的阮音一愣,反應過來後收起手起,“大人的事,小孩別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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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大學生的江清允:“……”
比她多幾年社會經驗了不起啊!!!
“方絮,這個方案後續你來整理,到時候發到羣裏,每個人都能看到。”
阮音對着遊神的方絮說道。
“啊?”方絮晃神,雲裏霧裏的。
阮音皺眉地看着她,面色不悅。
小胖今天就覺得方絮整個人不對,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他好心把話重複一遍,方絮才徹底回神說好。
阮音把事情安排好後,拿起自己的包離開。
走到門口時,方絮喊住她。
“阮音,你知道羅樹安這幾天爲什麼沒來嗎?”
阮音腳步一頓。
羅樹安是羅家的二少爺,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事情。
這還是向逸阻止的飯局上,他和宋書嶼討論的事情。
當時她還納悶怎麼提到他,後來向逸解釋說那天跟蹤的人是他派來的。
以宋書嶼的性格,肯定對羅家做了什麼事,羅家的人才會對羅樹安嚴加看管。
而現在,他應該還在家禁足呢。
阮音冷冷瞥了她一眼,“我怎麼知道?”
方絮不知爲何情緒一下激動起來,“你不知道,你男人知道吧?我知道這件事是你男人做的,但我求求你,高擡貴手,讓羅家把羅樹安放出來吧!”
她忽的抓住阮音的手,苦苦哀求着。
不遠處的宋書嶼想要過來,被阮音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麼說的話,你也知道羅樹安做的事情?”
阮音察覺手上的力道一頓,隨後更是緊了幾分,“我知道他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你就行行好,放過他吧,孩子可不能沒有父親啊……”
孩子?
阮音瞪大眼,看着祈求自己放過羅樹安的女人,滿臉震驚。
方絮不算是好看的那一類型,但卻是耐看的那一款,越仔細觀察,就會發覺她身上美。
就算是農村出來的,她身上也沒有那種卑微懦弱,儘管在生活上到處節省,但阮音覺得,她的自信,是無與倫比的。
阮音盯着她的肚子,冷聲道:“那你知不知道羅樹安有很多女人,從不卻你一個?”
方絮鬆開手上的力道,眼神閃躲,“我知道。”
“知道你還要找他,你知不知道身爲上層,就算你利用孩子威脅他,他也會無動於衷。”
方絮眼神顫了顫。
羅家是她一輩子奮鬥也不會攀上的高枝,可她偏不信,就算是身爲泥潭裏的底層,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
她苦笑,“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又怎麼會懂我們底層的艱辛。”
“我是家裏最大的長女,早早的就出來工作,父母年紀大,體弱多病,底下又還有四個弟弟妹妹嗷嗷待哺,我只要有一點能往上爬的機會,我就會去做。”
阮音盯着她看了許久,始終沒有出聲。
良久,她妥協,“我可以幫忙,比賽結束之後,我會安排。”
團隊裏缺了誰都行,唯獨不能是方絮。
她在營銷方面的天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阮音也承認這點。
方絮雙眼一亮,對阮音充滿感激,“謝謝……“
走到宋書嶼面前,阮音心不在焉。
宋書嶼挑眉,“剛剛怎麼回事?”
回到車裏,阮音把剛纔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
最後她眨了眨眼,問:“你能幫幫忙嗎?”
宋書嶼盯着她白皙的臉頰,看見她眼裏映着他的身影,他喉結輕滾,嗓音低沉,“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阮音想都沒想地回答:“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