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王府
陽光灑在窗前,軟榻上斜躺着一名貴婦身形窈窕,一襲輕薄保暖的錦衣,如墨般的黑髮直瀉腰際,看起來就像一只高貴慵懶的貓。
“啊切…”
一個噴嚏打破了此時的寧靜,一旁的耿嬤嬤忙立即拿來一件披風。
“娘娘注意身體,不然王爺回來又該操心了。”
路永麗讓耿嬤嬤將披風披上,望着遠方一臉憂愁。
“嬤嬤,你說那孩子會來見我嗎?”
耿嬤嬤:“娘娘放心,這世上哪有孩子不想孃的。”
路永麗想到小時候龍鈺對自己的依戀,也覺得龍鈺一定會來見自己的,但又擔心她不會答應自己的提議。
“要是他不願意聽我的話,非要跟王爺對着幹,到時候怎麼辦?”
這耿嬤嬤可不好說了,再怎樣她只是一個奴才,只勸道。
“娘娘,這些事自有王爺去操心,您就照顧好自己身體就行了。”
路永麗搖搖頭,這些年黑濯疼她如珠如寶,她在他的庇護下享受了這麼多年,如今也想爲黑濯做一些事,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毀了黑濯的一切。
如果在親生兒子和黑濯之間選,她肯定會選黑濯。
想到這裏,路永麗又埋怨龍傲,這麼多年了,還是容不下黑濯。
若不是他們在宮裏有眼線,她也不會知道,龍傲竟然會派龍鈺來河間。
“嬤嬤,去準備一下,我要去一趟京城。”
耿嬤嬤忙勸道。
“娘娘,王爺吩咐,沒有他的允許,您不能離開河間。”
路永麗眉毛微蹙,神情有些不愉,耿嬤嬤忙說道。
“娘娘,王爺也是爲你好。”
“你去到京城,若出了什麼事,你讓王爺怎麼辦?”
路永麗自然知道黑濯是爲了自己好。
“可我想爲王爺做些什麼?”
“嬤嬤,你放心,我會喬裝打扮一下再回去的,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幾個人還記得我。”
耿嬤嬤還是覺得不安全,想要再勸。
“娘娘,還是聽王爺…”吩咐還沒說出來便被路永麗打斷。
“嬤嬤,我吩咐你做事,你去執行就可以了。”
見路永麗生氣,耿嬤嬤嘆氣,只得轉身去準備。
路永麗看着京城的方向,勢在必得…
……
鎮國公府大門口。
今日是高九真回門的日子,高權、宗氏帶着高家二房三房以及小輩全都站在門口迎接。
在高權的殷殷期盼中,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終於映入眼簾,馬車上寫着一個大大的安字。最後在鎮國公府門口停下。
龍鈺先下馬車,伸手將高九真扶了下來。
高權看着龍鈺,頓時笑顏如花地上前。
“九真,王爺,你們回來了。”
龍鈺轉身看着高權很是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小婿見過岳父…”
高權見龍鈺對自己這麼客氣,心中自是十分高興,不過嘴上還是謙虛道。
“不用多禮,快,快進府…”
說着又吩咐宗氏。
“夫人,快陪九真進去…”
宗氏也笑着走了過來,陪着高九真一起進府。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鎮國公府裏走去。
龍鈺和高九真走在最中間,高權緊緊地挨着龍鈺,高權的身邊是高武,高武的身邊則是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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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高巍帶着小輩則走在了後面。
而高九真這邊,緊挨着的是宗氏,宗氏的旁邊則是黃氏,黃氏旁邊纔是林氏。
一行人來到靜園,見過高宏和武氏,一陣寒暄見禮過後,女賓和男賓就分開行動。
…….
照理說,這個時候就該宗氏跟高九真說會母女的私房話,但宗氏與高九真的關係,確實不怎麼親密。
於是宗氏就乾脆讓高府所有女賓都陪着高九真到興園,大家坐在一起聊一聊,這樣也不用冷場。
砰的一聲,剛進屋子,林氏便暈倒在地上,站在她旁邊的是高芸,嚇得叫起來了。
衆人趕緊將林氏扶起來,高九真這才發現,幾日沒見這林氏憔悴得夠可以的。
把了把脈,之所以暈倒,竟然是身體太過虛弱。
“你有幾日沒喫東西了?”
林氏低垂着頭一臉苦相,高九真不知道她爲什麼不喫飯,不過還是說了一句。
“不喫飯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哪知道聽了高九真的話,林氏突然就嚶嚶嚶哭起來了。
高九真一臉懵,怎麼她說錯了什麼嗎?看一看其他人,好似都知道林氏爲什麼會這樣,但誰都沒有開口,最後還是宗氏出聲呵斥。
“夠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今日是九真回門的日子,你要哭回你房間裏哭去。”
林氏這才止住哭聲,站了起來對着高九真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掃興的。”
這卑微的樣子,讓高九真好一陣側目,她不過才離開高家兩日,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姐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世子已經說了,你是正室,讓我以後要敬着你,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應該多放寬心。”
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高九真以前沒見過,一開始還以爲是其他幾房的姨娘,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高芸看出高九真的疑惑,解釋道。
“這是大堂哥新納進府的梅姨娘。”
“梅姨娘…”
突然高九真恍然大悟。
“你是梅三娘?”
梅三娘立即屈膝行禮。
“三娘見過王妃。”
隨即又怕高九真不知道似的說道。
“說來三娘與王府還有些淵源,三孃的生母曾經是王爺的奶孃。”
林氏聽見梅三孃的話,頭垂得更低了,若不是梅三娘有這層關係,高家怎麼會這麼快將梅三娘接進府來。
高九真沒想到這才兩天,高巍竟然將梅三娘給擡進府做了姨娘,難不成他忘記他差點因爲梅姨娘成爲了殺人犯。
哦,剛剛這梅三娘說什麼,她肚子的孩子。
“你懷孕了?”
梅三娘點點頭,撫摸着肚子一臉慈愛,
“嗯,已經快三月了。”
高九真脫口而出:“誰的。”
此話一出,屋子裏一下就靜止了,梅三孃的臉色也很難看,有些訕訕的說道。
“自然是世子的。”
高九真:“世子的?我怎麼記得兩個月前你還是別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