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抱在胸前,季菡輕輕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看看顧子茜再看看蘇沛白。
季菡對蘇沛白想說的話是,看你怎麼辦。
明顯蘇沛白感受到了她的暗語,衝她半是寵溺半是好笑地搖搖頭,手不自覺的伸向她的臉。
但是不由自主又怕她覺得不尊重,蘇沛白莫名地有些心虛,生硬地收回來。
說曾曉年沒有情商,其實蘇沛白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當然這最主要是體現在戀愛上面。tqr1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
年少的時候,那樣的愛戀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他對着季菡一句軟話,一個微笑都沒有過。
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妻,得到和佔據她全部的美麗,可是蘇沛白依舊是戰戰兢兢的。
他不說,並不代表他沒感覺。
季菡明明就在他的身邊,他的身下,可是那日日夜夜的刻骨纏綿像是做夢一樣,她的心依舊在他很遠的地方。
到達的路上有看不見頂的山,深不可測的湖水溝壑,佈滿了荊棘,還有濃濃的霧。
蘇沛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所以他死命地愛她用力地要她,到頭來還是在這件事情上傷了她。
說他草木皆兵也好,說他十年井繩也罷,在沒有季菡點頭的情況下,蘇沛白是真的不敢,在人前對她有任何不恰當的舉動來。
蘇沛白像一個如履薄冰,借宿在繼父家的小孩子,季菡的心思遊離是繼父酒後的壞脾氣,他一刻都沒得安穩。
半點眼神都沒有給顧子茜,他小心愛憐地將手搭在季菡的腰上,柔聲說:“進去會場吧。”
回過頭,季菡不動聲色地衝顧子茜看過去。
顧子茜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真是不太好看,咬着脣白了季菡一眼,憤憤地往登記處走去。
蘇沛白摟着季菡直接上去三樓會場。
耶皇的三樓是比二樓稍稍小一點的全卡座式清吧,因爲只是圈子裏組織的,不算很正式的拍賣會,連改裝都沒有。
卡座外面有珠簾垂下來,舞臺上一個長頭髮的民謠歌手在唱歌,沒有菸酒的氣息也沒有嘈雜的人生,氣氛很好。
兩人找到最邊上的卡座坐下來。
還好來之前蘇沛白給她吃了些清粥,這個會場裏只提供了一些水果和飲料,連糕點都沒有準備。
出去給一人端了杯果汁進來,季菡問蘇沛白:“你餓嗎”
搖頭。
將果汁遞給他,季菡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蘇沛白皺了皺眉,繞開面前的桌子坐到她身邊去,稍稍沉銀了一下,他低聲說:“今晚的拍賣,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我拍下來。”
意思是給她買
“不用了,不用了。”
季菡擺擺手連聲拒絕,剛纔她大致掃過一眼商品清單,除了她的珍珠之外,另外還有一串寶石項鍊,其他的大都是文玩玉器,她倒真是沒什麼興趣。
低頭輕輕抿了一口果汁,蘇沛白沒有再說話。
這一歇下來,季菡不由自主又想到微博的事,想要登陸上去看,又沒有勇氣。
她擡起頭看一眼蘇沛白,本來這樣的熱搜,只要他肯出手,很輕易就能撤下來,上回他和顧子茜的事情就是這樣。
但是,她可以向他求助嗎
一提到沈昊他會不會直接跳起來
心思迴轉,季菡微微憂傷地發現這樣一個事實,她並不能完全地,去依賴或者信任蘇沛白。
他倆的和諧互助是建立在自欺欺人或者真空的狀態,不能想過去,不能看未來,顧子茜沈昊等各種元素通通忽略,那麼蘇沛白完美體貼像存在故事裏。
可是現在的現實是,季菡並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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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微微黯然,目光沉寂地看着一處。
陰暗的光線中,季菡的雙眼像天空裏的星星,她隨意地在卡座沙發上坐着,玲瓏有致的身材妙曼,她的脣色嫣紅,喝一口果汁抿抿嘴,然後再喝一口。
蘇沛白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
季菡那邊對他是無法啓齒,他對她也是百般隱忍。
氣息流轉中,蘇沛白眯了眯眼睛,手不自覺地攀上她的背。
季菡聽到一個微弱的,帶了祈求味道的聲音,他說:“我可以親親你嗎。”
季菡並沒有回答的機會。
脣舌被溫柔而強勢地堵住,輾轉深入,他的呼吸沉重起來。
陰暗的卡座裏,蘇沛白的手沿着高開叉的旗袍往裏,季菡皺眉,剛想要掙脫,他們所在卡座的珠簾突然被掀開來。
亞麻色碎髮的清瘦少年,一言不發站在珠簾間,有絢爛的燈光在他身後起伏變換,民謠歌手在低低地銀唱。
脫掉寒冬的傀儡
我憂鬱的白襯衫
清純口袋裏面的第一支香菸
情竇初開的我從不敢和你說
僅有輛進城的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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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遭的世界似乎定格下來。
他看着兩人糾纏的場景,有風穿堂而過,他身旁的珠簾微微晃動,少年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也不說話也不笑,又像是沒有情緒,又像是刻骨寒冷的,周身有一圈憂傷的水汽。
呼出一口氣,蘇沛白下意識看了一眼季菡的表情,然後坐直身體擋在她的身前。
冷靜看過去,語氣微微上挑:“隨意打擾別人,似乎不太禮貌啊,沈太子。”
沈昊沒有說話,他的眼光死死地,盯在蘇沛白放在季菡腿上的手,刻骨尖銳像冰刀。
他朝着裏面走了一點點的距離,頭頂有一簇光,直直照到他的臉上。
季菡的臉通紅,不自主地擡頭向沈昊看過去。
從來沒有見過,在那張俊美無瑕的臉上,出現這麼冰冷甚至是可怕的表情。
那雙桃花眼裏蘊滿刀劍風霜,他的嘴角緊緊抿着,像一只發了怒的虎。
攏了攏衣服,季菡無意識地往蘇沛白的身邊縮了縮。
沈昊見到她的動作,表情越發沉寂平靜,最後他冷笑一聲道:“她不是我的別人。”
按在季菡腿上的手沉了沉,蘇沛白沒有再說話。
沈昊身上的狠戾冰寒漸漸收起,他撇撇嘴角一臉自來熟的樣子:“拍賣還沒開始,沛白哥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也沒有等蘇沛白他們的回答,他一邊說着,一邊老神在在地坐了下去,修長筆直的腿伸長了放在座位上,一搖一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