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寧一搭上脈,還有些迷糊的她頓時就清醒了,滿是驚訝的道:“脈象平穩,強健有力……體質這麼強嗎?”
這才多久,竟然恢復到如常人一般了。
若無意外,今天就能醒來。
按照她的預計,他正常醒來,怎麼也要下午或者晚上。
燕卿寧放開手腕,擡手去摸男人的額頭,確定沒有燒的跡象。
她便立即掀開他的被子去查看傷口。
在看到傷口時候,讓她更是一陣驚奇。
那傷口竟快癒合住的狀態,若無意外,這一兩天便可下地行走了。
燕卿寧滿是驚奇,沒想到這男人身體素質這麼好。
非常不錯,也沒有感染的跡象,這是好事。
身為醫者,最希望看到的是患者恢復健康。
她頓時心裏就是一鬆,可是好睏……
燕卿寧打了個睏倦至極的大大的哈欠。
現在出去,她怕左嬤嬤追着問楚北擎的狀況,可是她現在困的一句話都不想說,還是先在這裏睡一覺再說吧。
這麼想着,燕卿寧又趴在了榻邊。
因為徹底放下心來了,她幾乎是片刻間就沉沉睡了過去。
然而,她感覺沒過多久卻驚夢連連。
燕卿寧夢見自己被困在熱爐裏,她想動動不得,想逃逃不掉,想求救卻發不出聲。
焦急不已之時,她卻發現又着起了大火,火勢兇猛,眼看就要燒到自己了,燕卿寧在睡夢中驚恐的尖叫醒來。
只是她以為的尖叫,卻連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隨即她驚奇的發現,她竟被困在男人的懷裏。
虛驚一場,燕卿寧仍舊心有餘悸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就說怎麼會熱呢,熱出了一身的汗,被火炭兒似得男人抱着能不熱嗎?
熱?
燕卿寧頓時一驚。
“楚北擎!”
燕卿寧掙開男人的懷抱,顧不得去想她如何在爬上男人牀的,怎麼會被男人抱在懷裏的。
她連忙去檢查楚北擎的脈象。
脈象混亂,身體發燙。
“玉棋,書回!”燕卿寧下了牀榻對外揚聲道:“拿水,溼帕……”
明明之前看着不是挺好的?
怎麼會燒起來?
檢查了傷口,沒有問題,恢復的比之前明顯要好。
一番人仰馬翻的,午後的時候總算是退燒了。
燕卿寧以為沒事了,讓書回守着,她去補眠。
可還沒過兩個時辰,就被玉棋匆匆給喚了起來。
燕卿寧進門看到扶笙已經在房裏了:“怎麼又燒起來了。”
“可能是王爺體質特殊吧,熟悉王爺的醫者都知道,王爺以往受重傷也是發燒,只要等上一兩天甚至三四天,他自己就退燒了。”
扶笙說的淡定:“我開始見到王爺如此,也和師父一樣很擔心,可最後用了不少法子,都是無用……”
扶笙一邊將新的溼帕搭在楚北擎的額頭,一邊道:“總之目前王爺身體上沒有什麼異樣,應該沒什麼,師父不必擔心。”
師父昨晚一夜就沒怎麼睡,今日又一天了,師父先回去歇息一下,我來守着王爺……”
從某種性格來說,燕卿寧和扶笙算是同一種人,那就是對醫術的堅持和執着。
燕卿寧卻是搖頭道:“不必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明天你過來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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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扶笙已經試過了,不得其法,那她也想試試,再好好查找一下原因。
可燕卿寧最擔心的卻是怕判斷失誤所造成的後果。
這裏沒有各種化驗以及檢測。
如果伴有重要臟器功能受損或是感染沒有及時處理,那才是最致命的。
扶笙只是遲疑了一下就抱手一禮退下去了。
他大概知道師父是不死心,也理解,因為自己當時也是如此,索性讓師父折騰王爺去吧。
反正王爺不是常人,折騰折騰也不打緊。
經過燕卿寧的折騰,楚北擎燒了退,退了沒過多久又燒,反反覆覆的。
燕卿寧想盡了辦法,最終又回到原始的物理降溫。
燕卿寧將熱了的溼帕交給扶笙,簡單的為男人的身上搭了一條薄被。
她凝着眉道:“難道真要等他自己退燒?”
這簡直太奇怪了,傷口沒有感染,可是卻高燒不退,燕卿寧百思不得其解,在地上來回踱步思索。
可楚北擎被燕卿寧折騰了一天多後,燒的更厲害了。
那張原本白皙的臉都燒紅了。
扶笙表示無法,“天下之大,何等病症都有,每個人的體質也不盡相同,再是醫術高明的醫者也不是任何病症都能手到病除的。
就比如王爺的腿,若不是師父,大家誰也不知造成王爺不良於行的是陰毒囤積所致。”
扶笙的安慰對燕卿寧來說直接當涼風吹過,“那去休息吧,我要靜靜。”
扶笙哪裏不知,師父她不是要靜靜,她是要折騰。
沒錯,燕卿寧就不信邪,越是難解的問題,越有挑戰性。
左嬤嬤和玉棋早被她給打發了。
再說她們在這裏也沒用,她們若在跟前看着她,她反而放不開手腳。
夜深人靜,燕卿寧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在楚北擎的全身用上了通脈針。
通脈沒有任何危險性,而且對身體還很好。
習武之人通脈後,武藝更進一層。
普通人通脈,自是強身健體,抵抗力強。
唯一的缺點就是,每個人一生只能有一次通脈的機會。
以後若再想用通脈針也沒什麼效用了。
只是針收起後,楚北擎竟然坐起來了。
那張白皙的臉通紅,雙眼都瀰漫上了紅血絲。
寬鬆雪白的衣襟兒敞開,露出大片的有些泛紅的胸膛,肌膚上的留下的交錯的舊傷痕,都像是變成了有生命的藤蔓。
而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死神的凝視。
燕卿寧心裏都有些害怕,“王爺,你知道我是誰嗎?”
楚北擎的眸子本就深邃,此時更為幽邃,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淵,他薄脣輕啓,啞聲命令道:“過來。”
燕卿寧心尖兒一顫,本能的就想跑,她強自鎮定的,語氣僵硬的溫柔哄,“王爺別鬧,你在生病,先躺下,睡一覺就好了。“
燕卿寧背脊汗毛直豎,楚北擎竟然學她的語氣,“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乖,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