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撕破臉了,唐多鈺當然不會讓着他。
擡手就是一個過肩摔,劉廠長“砰”的一聲被摔倒在了地上。
聽着他落地這沉悶的聲音,其他人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唐多鈺上前,用腳背點了點劉廠長,提高聲音衝着外面喊:“劉廠長,我就是說了句實話而已,在場這沒幹壞事的同志們可都沒着急。
你這就狗急跳牆了,該不會真揹着大傢伙,沒少挖磚瓦廠的牆角吧?”
除了辦公室裏的他們被勒令不許離開,外面看熱鬧的人也都互相盯着,沒一個人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了。
大家本來就心裏七上八下的,唐多鈺帶着深意的話一說出口,外面的工人立馬就炸了。
“劉志軍就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肯定有貓膩!”
“整個廠子都被他們叔侄倆把控着,還是不是國家的廠子了?”
“公安同志來的好,就該把他們都擼下去。”
“下臺,讓他下臺……”
磚瓦廠的衆人苦劉志軍久矣,對劉志軍的後臺劉廠長不見得就有多喜歡。
往日他們叔侄倆壓在衆人的頭上,沒人敢主動挑戰他們的威嚴。
如果他們只是討厭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被爆出來貪污磚瓦廠的東西。
國營廠子的集體榮譽感是別的地方比不來的,一衆工人辛辛苦苦的加班幹活,就希望磚瓦廠能維持效益,別跟其他地方的國營廠一樣被解散了。
他們幹活的同時,有人在堅持不懈的挖磚瓦廠的牆角,誰能受得住。
唐多鈺與劉家叔侄已經有私仇了,這兩人也都不乾淨,她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三言兩語,讓外面的喫瓜羣衆輕而易舉的站在了她這邊。
劉廠長真是服了唐多鈺這張嘴,他掙扎着從地上起來:“你別亂說,我沒有!”
敷衍般給唐多鈺說了一句,他提高聲音衝着外面賣慘。
“同志們,我老劉是從磚瓦廠的基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幹了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貪圖過享受,大家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他也是個聰明的,眼看劉志軍摘不出來了,立馬轉變了態度,開始爲自己開脫。
![]() |
![]() |
“大家說得劉志軍的問題,我之前真的沒發現。
如果他真的有貪污我們磚瓦廠的東西,我一定不會姑息,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老廠長的威信還是有的,他把劉志軍當棄子拋了出來,再在衆人面前賣賣慘,效果顯然不錯。
唐多鈺在劉廠長一番表現後,拍了拍手。
再一次聽到她發出來的動靜,劉廠長簡直要氣死了。
“我們磚瓦廠的事兒,跟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你給我閉嘴!”
他都有些後悔今天放唐多鈺進來了,正事兒一點沒辦成,都讓唐多鈺毀了。
唐多鈺無辜地聳了聳肩膀:“劉廠長,我沒想說話,倒是你的好侄子,似乎有話要說呢。”
劉廠長暗道一聲不好,再回頭髮現劉志軍眸光發紅,死死盯着他。
他剛慷慨陳詞了一番,現在外面的工人可都等着他表態。
劉廠長一邊給劉志軍使眼色,一邊張嘴訓斥:“劉志軍,你身爲我們磚瓦廠的副廠長,拿着磚瓦廠的工資,怎麼敢爲了自己的私心損害磚瓦廠的利益?
我往日對你是信任有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廠裏的人沒發現,竟然讓公安同志先知道了,你簡直就是我們磚瓦廠的恥辱。
事情鬧到這一步,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了,我勸你還是乖乖把你貪污的東西交出來,也能將功贖罪,少受點折磨!”
衆目睽睽下,劉廠長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直白,這已經是他最大的提點了。
可惜他還是不清楚自己非要捧上高位的侄子到底是個多蠢的棒槌,他這一番話是半點都沒用了。
劉志軍本來就憤恨的看着劉廠長,在劉廠長這一番話說完之後,他看向劉廠長的眼神中更是帶着恨意。
“我乖乖交出來?劉軍紅,我拿的東西有一大半都在你那裏,你倒是先拿出來啊,說我幹什麼?!”
沒讓唐多鈺失望,劉志軍這種沒腦子的,根本就藏不住話。
他沒聽出來劉廠長的意思,張嘴就把叔侄倆一起密謀的那點子事兒都給抖落出來了。
劉廠長還在做最後的堅持:“你不要胡亂攀咬,哪怕你是我的侄子,你爺爺奶奶再苦惱,我也不會丟失自己的原則。
別以爲把我扯進來就能減輕你的罪責,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這次是逃不掉的!”
他就差沒明擺着說了,劉志軍肯定會進去。
想要讓他後面救人,現在不該說的話就別說,有劉家兩個老人在,他不可能不管劉志軍。
劉志軍的豬腦子可能本來就想不明白這些事兒,更不用說旁邊還有一個唯恐他們倆進不去的唐多鈺在搗亂了。
她沒給劉志軍思考的機會,突然就笑了起來:“哎呦,對,劉志軍是逃不掉了。最好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擔下來,大不了喫顆花生米,但是能保住你們老劉家的基業啊!”
公安突然上門,早就打破了劉志軍的防線。
再加上劉廠長今天爲了簽約,在一開始看到劉志軍的時候爲了給王林表現,語氣就和不好,劉志軍早就存着氣。
他當然知道唐多鈺不懷好意,可誰讓劉軍紅說得這些話,他聽着跟唐多鈺的解釋真是一個意思呢?
劉志軍沉浸在唐多鈺說得可能喫花生米的恐懼中,恨不得能把身邊所有人都拉下水,眼前這翻臉不認人的劉廠長,就是第一個該死的。
“什麼老劉家的基業,你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我不是個好東西,但貪污這事兒還不是你教的?
你辦公室第二個抽屜下面的夾層裏都是什麼,你敢讓人知道嗎?”
氣紅了眼的劉志軍張嘴就抖露了最重要的祕密,劉廠長臉色大變,擡手就給了劉志軍一個大逼兜。
“畜生,你在亂說什麼!”
他收拾了劉志軍,着急忙慌的給其他人解釋。
唐多鈺看着人羣裏的莊肆悄悄離開了,挽着胳膊站在旁邊繼續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