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鎮守邊關,開什麼玩笑?
顧元州大怒,罵個不停,少年杵着劍,懶懶散散的聽他叫罵,又是打哈欠,又是挖耳朵,最後眼神上瞟,吹起飄在額上的頭髮絲。
那孩子氣,被顧元州瞧了,氣的臉紅脖子粗,就是下巴的長鬍子都快翹起來。
“小子……老夫罵你,你有沒有認真聽?”
“哈—”少年拂去眼前的頭髮絲,打了個哈欠,“大鬍子,你罵完了?”
“罵完我走了,待會可別說我不尊重長輩,我可是認真的聽你罵我呢,都沒還嘴!哎,我可真是個好孩子!”
衆玄衣衛:“……”
整個煉獄誰不知你是個小變態?
長相無害,卻在談笑間取人性命,不過十四歲,從幾千人中殺出一條血路,得主子看重,任命玄衣衛統領。
顧元州氣的鬍子抖了抖,活了一把年紀,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少年。
少年提起劍,上前扯下他腰間的令牌。
他臉色一變,厲斥,“小子,把令牌還給老夫,那令牌你不能拿!”
“有何不能拿的?不就是將軍令嘛,借我玩幾天吧,回頭還你啊!”
將軍令豈能當玩物?
要不是被綁着,顧元州就提刀了。
無視顧元州憤怒的目光,少年笑出一個梨渦,“顧將軍病的很重,連牀都下不來的那種,你們都給我仔細照顧着!”
玄衣衛,“是!”
“毛頭小子,你給老夫滾回來!”
眼看少年走了,顧元州怒喝,中氣十足,哪像‘病重’的樣子。當然,誰都知道這是對外宣召的,如此,顧將軍被他們綁的事纔不會泄露出去。
“大人!”
“何事?”
少年剛出來,一名玄衣衛前來稟報,“洛峽谷發現寧北士兵,領頭的好像是寧北丞相!”
“玉面狐狸?”少年歪着頭,疑惑的低喃,“他不是在燕都嗎?”
洛峽谷是寧北和燕陵的交界,是一條極爲深長又兇險的峽谷,也是除了武陽關外,唯一能進入燕陵的一條路。
但,走此路很危險,倘若有人埋伏在上方,投石射箭,途經此處的大軍必定全軍覆沒。
“丞相,屬下方纔發現,燕陵的探子在盯着這邊!”
洛峽谷上,一身墨藍錦衣,手執玉骨扇的男人立在邊上,垂眸望着底下的深谷若有所思。
後頭站着十餘名士兵,聽了下屬的稟報,他淡淡開口,“無妨!隔着峽谷,他們就是想抓本相,也過不來!”
他纔是寧北丞相方文筠!
方說完,對面來了一名玄衣少年,少年只帶着一個人。
隔着萬丈寬高的峽谷,兩人皆看着對方。
“那小子是誰?”瞧對方只是個小孩子,方文筠疑惑道。
“不知,之前從未出現,據屬下所知,顧元州身邊也沒這般大的少年!”
顧元州鎮守武陽關的這些年,方文筠對他的底細都摸透了,身邊的得力干將是誰,常用的作戰方法都瞭然於心。
現下,突然出現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年,倒有些好奇。
只見少年拿出弓箭,那箭矢上穿着一張紙,氣勢一展,對準方文筠,利落的射出去。
“嗖——”
“保護丞相!”
利箭破空而來,寧北士兵全都緊張戒備。
方文筠神態悠然,手中的玉骨扇在掌心輕拍着,絲毫不慌。
但,利箭逼近時,他眸光一凌,扭頭避開正面而來的利箭,擡手抓住箭支。
瞧着那張紙條,方文筠眯了眯眼,取下紙條打開一看,臉色霎時就變了。
只見紙上畫着一個小少年,少年雙手叉腰,踩着一只狐狸哈哈大笑,旁邊附言‘死狐狸,來打我呀,來呀!’
咔嚓一聲,方文筠捏斷箭支,嚇的衆人顫了顫。
全都好奇紙上寫了什麼,能讓他們向來和顏悅色的丞相變臉!
那小人像,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方文筠豈能不氣?
便是瞧不見方文筠此時的表情,少年也能想象到定是難看,他咧嘴笑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扔掉弓箭,拍了拍手。
“走吧!”
“大人上哪去?”
“掏鳥蛋!”
玄衣衛,“……”
少年純粹是來膈應下方文筠,目的達成,就心滿意足了,只有玄衣衛以爲他要來乾點什麼大事。
…………
顧墨離願意合作,明姝也放下對他的成見,但兩人還沒商議好如何揭穿顏如玉的陰謀,某人就闖進屋,把顧墨離丟出去。
咻的,顧渣渣呈拋物線飛出去,又掛在了樹上。
“冷月寒,你發什麼瘋,放我下來,冷月寒……”
吼着,左右兩側咔嚓一下,樹枝斷裂,顧墨離猛地掉下去,摔的四仰八叉。
“娘子~”
行完兇,某人擔心娘子生氣,抱着明姝的胳膊立馬就認錯,“我知錯了!”
明姝,“……”
您老人家丟的人,還委屈上了?
明姝無語,狀似嗔怒,“就是要丟人,也得等我把事情辦完,下不爲例!”
某人頓時喜笑顏開,半個身子都壓着明姝,“娘子真好,那我晚上可不可以和娘子睡?我很久沒和娘子……”
“滾!”
‘睡覺’二字未出,被明姝提着衣領丟出去。
這磨人精,無時無刻的不想着佔她便宜!
“娘子~”
冷白白連忙從地上爬起,可憐巴巴的去敲門,明姝沒理他,用被子捂住耳朵,倒頭就睡。
這兩夜,她都沒睡過一個好覺,着實累了。
沒一會,明姝就睡着了,不知道某人爬窗進來,解開外衣躺到她旁邊。
一覺睡到天黑,明姝醒來,眼眸尚未掀開,手上就摸到一個溫熱、寬厚、硬實的胸膛。
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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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睜開,眸光霎時就撞進那雙璀璨的星眸裏,明姝愣了愣。
“娘子,你醒了,餓不餓?”他薄脣勾着,笑起來極具魅惑,便是那柔軟低沉的話音,都極爲勾人。
明姝差點被勾飲到了,待反應過來某人又爬牀,一腳踹過去。
“死妖孽,又爬姑奶奶牀,腿不想要了?”
冷白白滾下牀榻,一臉極爲無辜的神情,身上的褻衣鬆鬆垮垮的掛着,將胸膛的肌膚赤果果露出來。
“娘子,爲夫是來陪睡的!”
“誰需要你陪睡?”明姝好氣,這傢伙每次爬牀都佔她便宜,手不老實,就是嘴也不老實。
娘子好凶,冷白白不敢還嘴,想起來,卻被明姝一瞪,又坐回原地。
醒了,明姝也無心再睡,罰某人靜坐思過,穿好衣服出去了。
不過,她前腳剛走,某人就爬起來,跟了出去。
驛館的戒備與上次無二,明姝翻牆進去,這一次避開了寧北丞相的院子。
很快找花青梔住的地方,明姝擡手欲要敲門,就聽到裏頭傳來的小奶音,可憐兮兮。
“皇姨姨,孃親在哪裏呀,爲什麼不來找安安?爹爹也不來,是不是不要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