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空空,屋裏空空,人去樓空。
當傅宴霆出現在姜眠居住的屋子時,眼睛瞬間眯起。
這裏有眠眠的味道。
走到牀邊拿起被褥摩挲,放在鼻尖輕嗅。
轉眼又瞥到桌子上的玫瑰花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這是眠眠煮的,新鮮的。
轉身又去了洗漱間,入目就是滿浴缸的水,還有被卸下來的排風口板片。
看了一眼兩者之間的高度。
傅宴霆快速轉身。
霍凌宸剛好進來,想要跟傅宴霆彙報搜查的情況。
“霆哥,沒……哎。”
誰知傅宴霆跟他擦肩而過,一點停留聽他說的意思都沒有。
十分急切。
霍凌宸也發現了不對勁,趕緊跟了上去。
外面太黑,看不真切。
“手電筒。”
傅宴霆向霍凌宸伸手,聲音冷沉。
霍凌宸趕緊送上,有了光源,傅宴霆可以清晰的看到沿着牆壁很輕淺的腳印。
霍凌宸也看到了。
“霆哥,女人的腳印,嫂子的?”
傅宴霆眸色陰沉,點了點頭,“不用找了,眠眠應該是自己逃跑了,時間不算太久,我們分路去找。”
說完傅宴霆率先出了院子,霍凌宸吩咐下去。
所有人都快速的在門口集合。
看着囚禁眠眠的地方,傅宴霆薄脣微抿,眼神幽暗。
“毀了吧!”
楚浩聽令行事,車子發動,身後傳來爆破聲。
火光沖天,漆黑的夜空好似被熊熊火焰撕裂了一個大口子。
正在向前跑的姜眠猛地回頭。
漫天的火光直衝天際,心臟不由緊縮。
拍了拍跳的飛快的胸口。
還好她逃出來了,要不然她可就屍骨無存了。
轉身繼續向前跑,她要跑出這裏,然後聯繫傅宴霆。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天空突然烏雲密佈。
把唯一的月色遮擋了起來。
轟隆隆的雷聲響徹雲霄,姜眠欲哭無淚。
什麼鬼天氣,荒無人煙,避無可避。
老天爺是看她生活的太好,準備給她來點苦味調味劑嗎?
正想着,淅淅瀝瀝的雨飄落下來,涼風加雨淋。
姜眠不由抱緊自己。
好冷,太冷了。
雨越下越大,姜眠在雨裏漫無目的走,腳已經沒有了知覺。
只是機械性的走着。
眼皮卻越來越沉。
此時此刻,她好想傅宴霆啊!
想念傅宴霆溫暖緊實的懷抱,想念傅宴霆炙熱的吻。
她不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這裏吧?
姜眠的臉上露出苦笑。
姜眠啊,姜眠,沒想到你是如此脆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救治完全的,你就先要倒下了。
“眠眠,眠眠。”
“姜眠。”
姜小姐。
姜眠停下腳步,好似聽到了有人叫她。
那句眠眠清晰無比的鑽進她的耳朵。
她居然聽到傅宴霆在喊她,她是不是產生幻聽了。
“眠眠,眠眠。”
又是兩聲。
本已經要閉上的眼睛瞬間有了一絲光亮。
雖然雨聲混雜着喊叫聲,但她就是聽清了。
她沒有聽錯,是傅宴霆的聲音。
“阿霆,我……在這。”
一張口,聲音小的厲害。
姜眠要哭了,她沒有力氣喊出聲了。
而在奮力找人的傅宴霆猛地頓住。
他好像聽見眠眠的聲音。
幾近崩潰的情緒突然有了轉機。
“眠眠,是我,不要怕,你在哪?你說話啊!”
傅宴霆的聲音猛地拔高,爲他撐傘的楚浩嚇了一跳。
傅總不會是出現幻聽了吧!
哪裏有姜小姐的聲音。
“傅總,你沒事吧!”
楚浩焦心的詢問。
“你閉嘴。”
傅宴霆出聲訓斥,他聽不見眠眠的聲音了。
楚浩趕緊封口。
跟着瘋狂的傅總在雨夜中奔跑。
直到手電筒掃到一個單薄的黑色身影,長髮全部糊在臉上,看不清面容。
“眠眠。”
傅宴霆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
正好抱住已經支撐不住的姜眠。
楚浩趕緊上去撐傘,傅總反應的太快。
“眠眠,你別嚇我!”
傅宴霆撫摸着姜眠的小臉,把浸溼在臉上的頭髮剝向一邊。
一張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映入兩人的眼中。
楚浩倒抽一口涼氣。
傅宴霆滿眼心疼與自責的抱起暈死過去的姜眠。
他的眠眠遭了多少罪,短短几日瘦了這麼多。
皮膚冰涼毫無溫度。
姜眠被抱上車,楚浩趕緊拿了毛巾。
傅宴霆爲姜眠輕柔的擦拭着,手指顫抖的拂過姜眠的鼻翼。
微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手背上,雖然有溫度,可傅宴霆卻感覺手背那一塊冰涼刺骨。
楚浩通知人已找到,所有人極速離開,飛速趕往醫院。
等到姜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
一睜眼到處都是刺目的白,十分濃重的消毒水味提醒她。
這裏是醫院,她被救了。
大腦混亂的思緒快速回籠。
她被救了,她沒死。
第一反應是她要尋找一部電話,她要打給傅宴霆。
誰知剛一動,身體各處環節肌肉好似被重組了一樣。
疼痛難忍。
而且她感覺到手被人握着。
這一反應,讓姜眠的臉色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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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又被沈寒墨那個變態找到了吧!
她不會已經被取了卵子了吧!
大腦一片空白,眼中是嗜血的冷意。
強忍着反胃的衝動,艱難的低頭看過去。
要真的是沈寒墨,大不了魚死網破。
她用這條命跟他拼了。
“眠眠,你醒了?怎麼樣?”
姜眠愣住,這是……。
這是傅宴霆的聲音。
緊接着就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醫生,醫生,她醒了,快點過來。”
是傅宴霆呼喊的聲音,似乎聲音中帶着輕微顫抖。
姜眠勉強側過頭,正看到門口焦急呼喊醫生的傅宴霆。
傅宴霆的臉被門擋住了,看不清。
只不過那頎長挺拔的身形有些單薄。
他這是瘦了嗎?
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對着姜眠一頓檢查。
姜眠沒有動,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看到正臉了。
真的瘦了,下顎都冒出了輕微的胡茬。
本是深邃迷人的眼睛,現在眼中都是焦急,擔憂,還有濃重的疲色。
眼中的紅血絲更是紅的嚇人。
一滴淚順着眼角滑落。
被沈寒墨囚禁她沒哭,抑制卵子的生長疼痛她沒哭。
逃跑時腳扭傷了她沒哭,哪怕面對死亡她都不會哭。
可是,看着傅宴霆爲了她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她的眼睛酸的厲害,心臟更是痛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