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聞言,點頭答應了。
很快將村民聚集起來,朝着谷河下游而去。
紅錦和琉玉一路上都在仔細尋找線索,草叢也會扒開看一下。
紅錦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心裏有些失落。
走動一半時,琉玉從地上撿起一只被踩過的草編螞蚱。
“這裏爲何有這個?”
紅錦聞言,回頭看去,“什麼東西?”
琉玉將螞蚱遞給她道:“草編螞蚱,已經幹了水分,被人踩過。”
紅錦看着手裏的螞蚱,臉色聚變。
這是夫君編的,也只有他纔有那閒心編織這些,特別是她不在的時候。
握緊螞蚱手指微顫道:“乾爹,繼續找,我夫君喜歡編織這些,螞蚱、小蛇、玫瑰花……只要是草編就有九成是他做的。”
兩人一左一右,開始仔細查看路面。
找了沒有多久,紅錦就撿到了棕樹葉做的玫瑰。
繼續往前走就是寸草不生的谷河石地,紅錦看着谷河方向,心臟猛跳。
“我不希望線索就是這裏。”
說着已經朝着谷河方向走去,琉玉又撿起一個螞蚱,
長嘆一聲道:“按照他留下的線索來看,就是這裏。”
此刻已經能聽見湍急的河流聲,升起來的霧氣在陽光照射下形成了一道彩虹橋,看上去夢幻如仙境。
還好現在不是清晨,霧氣不算大。
紅錦大步走向峽谷邊緣,附身看下去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底下的場景。
不一會兒紅錦的睫毛上就結上了露珠,髮絲上也是淡淡的水汽。
“乾爹,你幫我把繩子栓在那大石上。”
琉玉聞言,眉宇蹙緊道:“你確定要下去?下面很危險,他……”
“放心乾爹,我不怕水。”紅錦已經將繩子綁在了腰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夫君如果真被人從這裏拋下去,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琉玉知道她脾氣倔。
只好替她拴好繩子,嘴裏不斷的囑咐她要注意安全。
紅錦順着石壁往下慢慢滑落,下方的水汽更涼人,水流聲更加的大,將其他的聲音完全給蓋住。
到了下方發現,河的邊緣還是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只是比較溼,有苔蘚。
她解開腰上的繩子,沿比較窄的路沿往前走。
腳下卻時不時冒出螃蟹,因爲無人捕撈的緣故,個頭很大,看上去很喜人。
看了一路,並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哪怕輪椅的殘渣都沒有看見。
紅錦嘴裏碎碎念:“沒有最好,沒有就說明夫君沒被扔在這裏,那草編是混稀視聽的”。
話剛說完,她就僵硬在原地。
因爲她看見熟悉的衣裳了,是她離開那日陸景辰穿的衣裳。
紅錦腿腳都有些發軟,心更是堵得慌,喉嚨發緊得說不出話。
無力的跌坐下去,手指發顫的取下掛在河邊石頭上的衣裳。
緊緊抱着衣裳,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緩緩從眼角滑落。
聲音哽咽着喃喃自語:“是誰這麼做的?對不起夫君,我不該扔下你去京城。”
“我該帶着你一起的,嗚嗚……”
此刻她終於明白夫君爲何要寫和離書了,肯定是想在死前斷絕關係,讓她可以另嫁他人。
紅錦擡眼看向前方,很快看見了破碎的輪椅在邊上。
她很快擦乾眼淚,撕下乾爽的裏衣一角,咬破手指寫下一行字,隨即綁在繩子上。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是從這裏掉落,那就順着找下去。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
谷河下游的一個村落裏。
窮得掉渣的寡婦林氏撿回來一個漂亮男子,村裏個個都在調侃,問什麼時候喝她的喜酒。
林氏是個老實人,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單純的遇到就讓她爹把人救回來了。
林氏二十來歲的年紀,常年餓肚子的緣故,看上去面黃肌瘦,面容憔悴蒼老,還有個四歲的女兒要養活。
四面漏風的破屋裏,陸景辰躺在木板牀上,高燒了兩三日,今日終於退了下去。
咳咳~
陸景辰咳嗽了兩聲,緩緩撐着身子起身。
身上穿的是林氏爹的衣裳,雖然破舊不堪,但好在很乾淨。
“景公子醒了?”
是林氏爹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照顧陸景辰的活兒都是林氏爹在做。
“來趁熱把藥喝了吧,你的腳郎中看過了,他按照之前的樣子重新包紮了一下。”
陸景辰感激的接過藥碗,淡笑道:“謝謝林叔。”
看郎中的錢和抓藥的錢都是欠着的,但林伯沒有說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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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說,但陸景辰心裏清楚。
喝完藥後,開口道:“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藥就不必再抓。”
陸景辰額頭也有傷,到現在還是白布包紮着。
看上去臉色有點蒼白,活脫脫的病美男形象。
要是紅錦看見他這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心疼。
他拿過牀邊的粗木棍子,撐着下牀,林伯立馬扶住道:“你還是躺下歇息吧。”
“我想出去曬曬太陽,天天躺着反而對身體不好。”陸景辰撐着棍子走出房間。
仰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心在想:也不知道她回家沒有?要是回到家裏看見和離書會不會生氣?
到了院子裏,林叔拿了一根椅子讓他坐下。
這還是陸景辰第一次看清周圍的環境,看得出他們的生活並不好。
林叔也坐了下來,粗糙的手拿起竹條開始編揹簍。
無聊的陸景辰也拿起竹條開始編,不過他是編織籃子,編好了比揹簍更值錢。
“喲,林叔,難怪你砸鍋賣鐵都要救這公子,生得也太好看了。”
“就是這麼俊俏的公子怎麼可能會就在這窮鄉僻野?我看你就是白忙活,指不定傷好就溜了,你女兒是白歡喜。”
林叔聞言,臉色有些不好。
沒好氣道:“你這話說的,救人還得看長相嗎?傷好當然得回家。”
陸景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林伯心裏知道和自己閨女是不可能的。
林叔擡頭看向陸景辰,“你別介意,村民們都喜歡開玩笑,我女兒老實,沒有那種想法。”
“不過……不過我還真希望她能找個可靠的男人,這樣就不會和孩子喫苦了。”
陸景辰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道:“她善良,肯定能找到疼惜她的男子,千萬別找像我一樣需要夫人養活兒的男子。”
林叔:“……”一臉懵。
“我腿瘸,體質又弱,除了這張皮囊中看以外,就沒有其他本事。”
林叔聽到這話後,更加沒有讓女兒跟他的心思。
何況他已經有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