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愣了愣。
沒有想到話題會扯到他們身上。
這段時間以來，也清楚她不是好惹的。
更何況剛剛說的也沒錯，的確是露芝太過目中無人。
不約而同的迴應，“未說謊。”
這下，賢太妃都無話可說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可能去維護一個奴婢。
更何況她也不喜歡下人沒有規矩。
眉頭緊蹙着看了她一眼，沉聲道：
“既然犯了錯，那就應該受到懲罰。”
“即使是朝中大臣見了晟王妃，那也得恭敬行禮，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奴婢。”
說着還是不悅的看了一眼穆芸晚。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也該找找爲何不被尊敬的原因。”
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玉蘭站了出來。
十分恭敬溫柔的說道：“太妃娘娘，此事確實是露芝不對，王妃懲罰是理所應當。”
視線落在了露芝身上，神情冷下了幾分。
“不管在哪裏當差，都不能忘了規矩。”
“你是太后身邊出來的，若做得不好，丟的也是太后的臉面。”
露芝：“！！”心裏微驚。
若是太后知道，豈不是會很討厭？
那以後還有機會回去？
眼淚流了出來，委屈的扁着嘴，“玉蘭姐，我知道錯了，以後定會守規矩。”
賢太妃聽見兩人的對話，看玉蘭的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真是個懂事的丫頭，做事又細心。
親暱的拉過她的手，柔聲道：“也不必責怪了，等她吃了苦頭就會長記性。”
越看越喜歡，她對這個玉蘭很是滿意。
太后知道她沒了柳慧兒陪伴不習慣，於是將玉蘭安排進晟王府。
之所以會選擇玉蘭，是因爲玉蘭是柳家大房嫡女，也就是柳慧兒的親堂姐。
“抱歉太妃，以後奴婢定會好好教導她。”
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馬蹄聲。
衆人齊齊看去，竟是陌連珏騎着白馬而來。
“母妃，王嫂，看我的白馬如何？是不是很英俊瀟灑？”
他想到與女子同乘馬車不太好，便一大早就去尋來一匹雪亮的白馬。
此刻出現，也算是打破了怪異氣氛。
賢太妃見後，臉上露出笑容。
“你騎什麼馬都英俊瀟灑，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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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芸晚對他伸出大拇指，似笑非笑道：
“很會選，馬的顏色跟你很搭，配套的。”
白髮，白衣，白馬……若是再來場雪，就能和天地融爲一體了。
他聽後很高興，挑眉一笑，“我的眼光一向不錯，走吧，我在前方帶路。”
說着拍了拍馬揹走到了前方。
隨後回頭又繼續道：“今日寺廟會有些熱鬧，回來時就遇到許多要去的，其中還有丞相夫人他們。”
丞相夫人！？
剛準備上馬車的賢太妃愣了愣。
很快笑了笑，在玉蘭的攙扶下邊上馬車邊道：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曾還說不信神佛，現在就打臉了。”
穆芸晚有些笑不出來，心裏祈禱別和他們碰上。
畢竟前兩日纔在宮裏得罪了丞相。
不對……應該說是在狩獵場時就得罪了，早已得罪得透透的。
要是在寺廟發生口角，影響不太好。
上了馬車後，選擇坐在賢太妃的對面。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賢太妃跟玉蘭聊得熱火朝天，將她當作空氣。
穆芸晚乾脆靠坐着閉目養神。
通過她們的談話才知道，玉蘭竟然是柳慧兒的堂姐，名爲柳玉蘭。
不知道是世界太小，還是故意而爲之。
近一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停在了山下。
寺廟在半山腰上，剩下的路只能靠步行。
有攆轎可以坐，但賢太妃說祈福得虔誠，步行最好。
始終年紀大了，爬臺階爬了不到一半就受不了了。
大喘氣不說，還滿頭大汗，腿腳又打顫。
穆芸晚看不下去了，“母妃，不如坐攆轎吧，佛祖看你這麼大年紀還爬了一半，心裏肯定很感動。”
年紀大？
賢太妃：“……”滿頭黑線。
每次說話都沒好聽的。
冷哼了一聲，繼續杵着柺杖上臺階。
“哀家還沒有老到走不動路，你要是累就自己坐攆轎去。”
其他人本來也想勸的，現在聽她這麼一說，都選擇閉嘴。
穆芸晚見她逞強，也懶得勸了。
反正累的又不是自己，她自己要找罪受能有什麼辦法？
陪着漫步到天黑都無所謂，就當看風景，打發時間了。
陌連珏是爬了一段就停下坐着等，這會兒又在上方坐着。
見賢太妃累得不行，嘆了一聲道：“母妃，不如孩兒背您吧。”
“再耽擱下去，佛祖都要打烊睡覺了。”
衆人一聽，都忍不住笑了。
第一次聽說佛祖會打烊睡覺的。
賢太妃停下腳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敢拿佛祖調侃。”
說着眸光四處望了一眼，正好瞧見丞相夫人的隊伍。
婦人都是坐的攆轎，只有身體強壯的年輕男子是步行。
當丞相夫人看見她時，立馬讓攆轎停下。
“臣婦參見太妃，晟王妃……”
賢太妃強裝無事，恢復平日的端莊模樣，嘴角噙笑道：
“無需多禮，沒想到能在此遇到你們。”
視線掃過去發現，除了丞相，她的寶貝三個兒子，還有兒媳婦都在。
“呵呵……你福氣真好，幾個兒子兒媳都來了。”
丞相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穆芸晚一眼。
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還是太妃福氣好，有晟王妃這麼能幹的兒媳婦。”
“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上去了。”
賢太妃笑容僵了僵，點了點頭：“行，你們先上去吧。”
他們漸漸到了前面，拉開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穆芸晚突然感受到一股冷冽的視線。
順着感應擡眸看去，正好與李茂四目相對。
兩人的眸光都凌厲，彷彿在用眼神交戰。
“王嫂，你在看什麼？跟要殺人一樣。”
陌連珏的話拉回了她的思緒。
恢復正色，淡笑着敷衍道：“看見一只小野豬從遠處林子穿過，就想着殺了做烤乳豬。”
對於這解釋，陌連珏半信半疑。
此時，賢太妃看着丞相夫人他們輕鬆的上山，距離也越來越遠。
心底還是有些後悔走路了，比她想的要難爬。
硬着頭皮繼續爬了兩步，隨後捶了捶腿，“這久了不動是挺費勁的……”
穆芸晚當作聽不懂話中意，點頭贊同道：
“的確，這人就跟刀一樣，不磨就會生鏽。”
“母妃這次選擇多走是不錯的選擇，習慣了就沒那麼費勁了。”
這話將賢太妃氣得半死，臉色難看至極。
玉蘭這時候立馬打圓場，“太妃，鍛鍊也得徐徐漸進，不然會適得其反，奴婢還是叫攆轎吧。”
咳咳……
賢太妃輕咳了兩聲，擡眸看了一眼天色。
“你說得挺對的，什麼事都得慢慢來。”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那……那就坐攆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