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寧昭有些懷疑的目光投向太子。
看出來了邵寧昭眼底的那一份懷疑,太子不由得沒好氣說道。
“雖說那件事情與孤有所關係,但孤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被那些人矇蔽。如今知道了事情,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聽到太子這話,邵寧昭點了點頭。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得把這件事情告知給皇上。”
聽着邵寧昭提出的建議,太子點了點頭。
現如今江南的百姓都已經淪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這件事情自然是要上報的。
若是繼續拖延下去,誰知道江南那裏會不會變成一座死城。
太子嘆了口氣。
“雖說這件事情,孤並非是知情者,但到底也參與了進去。若你能夠找到這送信的人,孤願意拿出萬兩黃金送去江南。”
聽到太子這樣的承諾,邵寧昭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去尋找的。”
尋找什麼邵寧昭沒說,但是在場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邵寧昭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自然沒有再耽誤下去。
等邵寧昭走後,太子妃這才詢問道。
“太子殿下,妾身方才見您的臉色難看,可是那信裏有什麼重要內容?”
面對太子妃的疑問,太子深深嘆了口氣。
“這件事情是孤錯的離譜。”
聽到太子這一番話,太子妃更是疑惑了。
不過,她也沒着急詢問,而是安慰了一聲。
“太子殿下也是被間人所矇蔽,並非刻意。且如今將功補過,也為時未晚。”
聽到太子妃這一番話,太子卻嘆氣一聲。
“你不知道江南的那些百姓已經淪落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可是江南那些官員熟視無睹,甚至還謊報情況。”
太子此話一出,就連太子妃也不由得深吸了口氣,滿臉震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江南那邊的官員竟然這樣大膽。
太子妃並非是不知道江南的官員與太子之間是有聯繫的。
畢竟,日後太子登基總歸是要籠絡朝臣的。
只是,誰都沒想到,那邊兒的官員竟敢借着太子的勢力,做出這樣誅九族的事情。
若是日後此事傳出去了,別說太子的位子能不能保住了,就連命都不一定能不能保住。
畢竟,獻帝總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看到太子妃連上的震驚之色,太子不由得苦笑。
“江南城裏沒有任何問題,只有在那破廟之外的百姓聚集着。若是繼續任由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傳起來瘟疫了。”
說到最後,太子更是目眥欲裂。
太子妃聽罷,也沉默了下來。
這件事情,她從頭到尾都不曾參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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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太子也是急需一個宣泄情緒的對象,這才與太子妃說了起來。
若非今日他親口說出來,哪怕是邵寧昭親自告訴太子妃,她也是不相信的。
看着太子一臉痛苦的表情,太子妃試探着問道。
“會不會那封信裏有誇大的成分?”
太子搖了搖頭,語氣沉重。
“並非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這種可能太小了些。那人都已經把位置說的這麼明白了,顯然是要藉着邵寧昭來告訴孤這件事情。”
說到此處時,太子又恢復了以往的鎮定。
他到底是獻帝一手培養出來的一國儲君。
雖說方才有些痛苦失了神智,但此刻清醒過來後,太子又恢復了一如尋常的運籌帷幄。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放任下去,孤明日早朝便會和父皇彙報。”
太子此話一出,太子妃臉上頓時流露出沉重的神情。
“只是這樣一來,會不會……”
太子妃的話未說完,可太子也明白。
這件事情一旦由他爆出來,那江南的官員極有可能會立刻反水,從而把髒水潑到他的頭上。
可若是不爆出來,任意由那些百姓逐漸像失了神智的木偶人一樣,做出為活命而不顧自家孩子的事情,太子也實在是做不到。
他並非是那麼在意那些百姓的性命。
可從前受到的教育也讓太子明白,民能載舟,亦能覆舟。
現如今他送去萬兩黃金,說不準還能派上用場。
就算只是能夠彌補一點,那也比熟視無睹來的強。
太子妃顯然也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見太子一臉堅定,她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們夫妻數載,太子妃也是知道太子的性子的。
只要他今日認定了這件事情,必然不會再反悔。
如此一來也好。
太子妃如今懷有身孕,最是見不得那些傷害孩子的事情。
異地而處,若是她的孩子遭受到了那樣的情況,太子妃簡直要發瘋了。
太子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隨後道。
“既然太子殿下都已經決定了,那不論結果如何,妾身必定生死相隨。”
太子妃語氣堅定,看着太子的目光也是情深意切。
聽到自己的妻子說出來這樣的話,太子哪裏能夠不感動呢?
他牽住太子妃的手,語氣深情。
“能夠得你在旁,是孤此生之幸。”
聽到太子如此說,太子妃立刻就換上了一副感動的神情。
“能夠陪伴在太子殿下身旁,也是妾身的榮耀。”
二人在此你濃我濃,情意綿綿。
而另一邊,徐夏爾差點兒摔碎了自己屋內的所有茶盞。
幸好,她還是有理智在的。
徐夏爾很清楚,若是自己今真的鬧起來,日後太子必然會厭惡她的。
好不容易現在爬上了太子的牀,得了一些權勢。
徐夏爾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到手的權利呢?
徐夏爾深吸了口氣,隨後打發了在旁邊瑟瑟發抖的婢女下去。
想到太子走時焦急的神情,徐夏爾開始仔細思索起來。
這大半夜的能來東宮找太子的人,也無非就是那麼幾個。
除了太子的幕僚,就是邵寧昭。
太子的幕僚一般都會在安寢前與太子商量好之後的事情,絕對不會半夜打擾。
如此一來,有嫌疑的人也就只剩下邵寧昭了。
徐夏爾眸色深沉的看向漪瀾宮所在的方向。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與邵寧昭也算是有過一點兒情分,怎麼她偏偏要幫着太子妃呢?


